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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繪園壓了壓嗓子又繼續說道:“龍當家的,能否告訴老夫,你的野心是什麼?”

“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要做捕食蛟龍的飛鵬。二位當家的不要認為我在誇大其詞,終有一日,你們會瞧見遮天羽翼的。”龍正風說罷,燕飛煌又接著說道:“這我自然相信,所以我還有一份薄禮贈於龍當家,還望龍當家莫要嫌棄寒酸。”

龍正風微笑道:“燕兄送的禮,當的沒有寒酸一說。”

“說起來,這份禮也是龍當家先送過來的。有個叫燕小的,龍當家應該記得吧。昨夜這燕小竟然親自找到了我,說要投靠在我麾下。我礙於他是您龍當家手下的人,勉強答應了下來。至於這燕小該如何處置,我想聽聽龍當家你的意思。”燕飛煌不緊不慢的話語,就如同根魚刺卡在了龍正風的喉嚨里。

這種被人看透徹的感覺,就像是**着身子任人扔在了熱鬧的集市上,連塊兒遮羞布都不給。非也,是讓人連同會陰處的恥毛都給拔光了。龍正風覺得失策,他其實該早些拿燕家開刀的。但這燕飛煌好似天生會避禍趨福,硬生生被其給逃過了一劫。要想滅他,也只能待的來日。而這來日,就跟去了麥城的關二爺一樣,不曉得還會不會來。

“燕小,雖是個人才,但左右逢源的這性子卻是要不得。燕當家將他處置了吧,不過要將他的人頭給我送過來,我還得讓他那年邁的老爹見他最後一面呢。”龍正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起身道:“散了吧。”

來這無箜島時尚還是清晨,但這離去時,便已午時過半了。傅康川所乘坐的船隻上,只有他跟余談二人。除卻他二人外,這船隻的烏篷下還堆着幾捆潑了火油的乾柴。

船隻行到開闊處,就見苟先生跟余言二人划著一條船緩緩的行了過來。待這兩條船一碰頭,傅康川二人便跳了過去。與此同時,他們將那堆滿乾柴的船隻給點了起來。隨着滾滾濃煙升上天空,這千島府中便有條條載着糧食的小船划動了起來。

待到日頭落山,這糧食便算是安排好了。傅康川只身前往約定好收錢的孤島上,坐等自己的身下堆滿金山銀山。

而千島府的夜,只有大把金銀還算不得狂歡,添一些猩紅,方才是畫龍點睛。

燕小正於島上來回閑逛着,隨着他決定效忠燕飛煌後,他這心神也是放鬆舒暢起來。忽然間他覺得,心甘情願的給人賣力與被人脅迫着賣力,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燕小躺在岸邊一塊兒平滑的巨石上,仰望着無月卻有滿天繁星的夜空,暗嗟嗟的想道:“等太平下來,便帶兒子去念私塾,讓他考個狀元。”

旋即,燕小又變了心思。考狀元便不奢求了,中個舉人也是極好的,這人吶,總不能將這天下的福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嘭!嘭!嘭!

燕小聞聲猛然驚坐而起,他滿頭大汗的看着身側,深嵌進巨石中的三把鋼刀,滿是慌忙的就將燕飛煌贈的那塊玉佩從懷裡掏了出來。

他雙手舉着玉佩,扭動着上身來回對四方展示着,他道:“各位兄弟,我是燕當家的人,你們莫要殺我!”他話音剛落,就聽的漆黑的夜幕里有人笑道:“我們殺的就是燕當家的人!”

驟然之間,燕小便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困難。燕小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想說話。此時他的心中怕只有萬念俱灰四字,忽的,燕小眼圈紅了,他心道:“死了好,死了好。待我死了,我的兒子跟老爹,應該能安穩過完下半輩子吧。”想罷,他的兩眼一黑,便再沒了念頭。這人間與地獄,對燕小來說,怕是沒有差別。

燕家議事堂里。

燕四浪正拉着龍天罡的手靜立着,忽的一聲大笑從她二人身後傳了過來。燕四浪回過頭去,瞧得來人忙呼一聲當家的。龍天罡也是笑道:“燕伯伯!”

燕飛煌滿面春風的走過來,他將手中提着的一個艷紅色錦盒,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後蹲下人揉了揉龍天罡的臉蛋兒道:“瞧我這大侄子,可是越來越機靈了。”

燕四浪見狀屈身對龍天罡說道:“天罡,你先出去,姐姐有些要緊事要與你燕伯伯商……”燕四浪一語未閉,便被燕飛煌打斷道:“四浪啊,天罡離家多日,該是想家了,你辛虧些,連夜將天罡送回羊淵島。”

燕四浪聞言目光中的驚訝多過了釋然,她還沒來得及問個所以然,燕飛煌便將那紅色的錦盒交到了龍天罡的手上:“天罡啊,這是燕伯伯給你父母準備的一些糕點。你替燕伯伯送給他們二人,可記住了,不準嘴饞偷吃。”

龍天罡抽了抽鼻子,一皺眉道:“這什麼糕點,又腥又臭,我才不稀罕吃呢。”

燕四浪微笑道:“行了,看來你是在這裡玩不成了,姐姐現在便送你回家。”說罷,燕四浪便生怕燕飛煌要改主意似的,趕忙拉着龍天罡出了議事堂。燕四浪一出門,便瞧見了盤坐在院中,正用抹布擦着佩刀的竇不黯。竇不黯一瞧燕四浪便微笑道:“回來了。”

燕四浪笑道:“可不是,這次我能光明正大的回來,可是託了燕小的福了,怎的這次回來,沒瞧見燕小?”

竇不黯聞言垂下了腦袋淡淡道:“被當家的派出去做事了,等你辦完事回來,燕小應該也就回來了。”燕四浪沒注意,今夜竇不黯的刀,似乎更鋒利了一些。

她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子般哈哈笑道:“那感情好,等他回來,咱們幾個好好喝上一杯。”燕四浪話音未落,就聽得龍天罡打着哈欠說道:“快走吧四浪姐姐,我都要困死了。”燕四浪聽罷,也不再耽擱,隨意與竇不黯道了聲別後,便拉着龍天罡走了。

過了半晌,燕飛煌負手從堂中走了出來說道:“做事吧,辦的乾脆利落些。”

“燕當家的此舉意義何在?”

竇不黯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的眉頭緊鎖,滿臉苦色。

燕飛煌淡淡道:“我自有打算,你只管照做就是。”

“那我……”

“不用回來了。”

“…當家的保重。”

燕飛煌微笑道:“放心吧,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呢。”

竇不聞言默不作聲的站起來,還刀於鞘,闊步而去。

買賣糧食的生意在苟先生與傅康川的統籌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番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吞鯨島,董平的耳朵里。

石莽的營帳外,董平正翹着二郎腿坐着。今夜他的眼睛賊亮,這般銳利的目光,難得一見。忽的,石莽從營帳中走了出來。她斜睨一眼身旁的董平道:“董參軍在想些什麼?”

董平隨意回道:“想我家娘子呢。”

石莽聞言不由得冷臉道:“董參軍有佳人在側,怎還要想別的女人,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無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