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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里這些老牌兒的高手的確厲害的多,要不是水護法現在失了神智,真氣不穩,那豈不是這一招便要了我的命?”

公孫軒雖心下膽寒,但手上的功夫與腳下的變化卻是不敢有絲毫耽擱,越發變換的靈活與多樣起來。公孫軒清楚,要想拿下水護法單憑一味的橫衝直撞是行不妥的,他需要找出的是水護法招式間的漏洞,好將那毒丹送進水護法的嘴裡。

眨眼間,二人便過了百十來找。雖說是要找水護法的漏洞,但公孫軒手上的漏洞卻越發的多了起來。眼瞧着公孫軒就要陷入絕境時,水護法的動作卻戛然而止。公孫軒雖不明所以,但仍是大喜過望。他忙的探出雙指夾住一顆毒丹,便以雷霆之勢朝水護法的面門之上攻去。

但他離水護法的面門尚只有不足幾寸時,忽的便從大地中衝出兩物登時便將其掀翻在了地上。公孫軒陡然一個鯉魚打挺便站了起來,他向前一瞧,只見得兩條麟甲角須必先,由泥沙匯聚成的兩條栩栩如生的長龍正趾高氣揚的向他嘶吼咆哮着。

“這是運氣化形的頂尖功夫,潛龍降淵!”

公孫軒一握雙拳,只感覺這掌心間儘是濕噠噠的冷汗。按說習武之人到了這竊天境,那首先掌握的便是這運氣化形的敲門。但施展運氣化形,着實太消耗真氣,所以大多數習武之人全將此訣竅當成個雞肋,真正願意運用的極少。但真碰見施展這功夫的那可要小心了,其因無外乎有二,那便是非修為極高着不使,非頂尖武技不使。

而公孫軒也是倒霉,水護法這兩點都佔了。正當公孫軒進退兩難,舉步維艱之時,那兩條長龍驟然便動了起來。公孫軒先是驚慌,隨後心下一橫道:“拼了!”

“姑娘,還在否!”

公孫軒話音未落,就聽那女子嬌聲道:“在呢。”

公孫軒稍稍安心,他飛身迎上那兩條長龍後大喝道:“姑娘,他現在的心力全在操控這兩條泥龍上,其本體定當空虛!在下在前面擋着,你趁機將那毒丹打進他嘴裡!”

公孫軒這話音落了片刻,也沒聽見那女子回話。公孫軒先是感嘆世態炎涼,旋即又是心喜:“如此個國色天香的尤物,走了好,走了好。若是這姑娘死在這裡,那才是這世間的一大損失!”想罷,公孫軒自覺心中暢快,他手中的攻勢越發凌厲起來。

但那兩條泥龍可不是好對付的,若這真是兩頭活着的畜生,公孫軒早就將其給一掌斃命了。但公孫軒面對的只是兩團泥疙疤罷了,若想將其斃命,就必須制住水護法,或等其真氣消耗乾淨。

而公孫軒還沒等水護法真氣耗光,他反倒是快要油盡燈枯了。這真氣消耗的厲害,他手上的動作自然慢了起來,其招式之間更顯得愈發不連貫。漏洞百出,疏密不濟。

豁然間,公孫軒一個不注意,一條泥龍便一頭將他撞落在地。旋即,另一條泥龍便將兩隻利爪壓在了公孫軒身上。正當公孫軒要命喪泥龍之口時,他忽的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

“這聲音,怎是那位姑娘的!”

驀然間,公孫軒當的是萬念俱灰。他倒是不心疼自己,他只是覺得這世間要是少了幅好皮囊,那更將醜態百出了。

公孫軒正閉目等死時,一團潮濕的泥沙卻驟然間便糊在了他的臉上。旋即,大團大團的泥沙落下,登時便將公孫軒給掩埋了起來。

感覺到不對勁兒,公孫軒忙的扒拉開身上的泥沙,狼狽不堪的站了起來。他向前瞧去,只見得水護法已倒地不起。而那女子,則正坐在地上,包紮着小腿處殷殷流血不止的傷口。

“姑娘,你原來沒死!幸哉,樂哉!”

“我瞧要死的……”

那女子本是嫌棄的想罵公孫軒一句,但她這一語未畢,卻是撲哧一聲,咯咯笑了起來。公孫軒不明所以的低頭瞧瞧,只見這身上着的錦衣華衫,此時盡沾滿了泥沙。他摸摸臉,亦是如此。

公孫軒自己也笑了起來,他心道:“我如今好歹也是覆族堂堂的護法,但這般模樣,別說是頑皮的孩童的,怕是連在爛泥里打滾兒野狗都不如。”

樂呵完了,公孫軒便從懷裡取出一塊手帕細緻的擦拭起了臉上的泥垢。這時,那女子也包紮好傷口,站了起來。公孫軒瞧見這女子已轉過身,一瘸一拐的往深山行去時,忙道:“姑娘,且留步?”

女子聞言停住了腳步,她冷笑道:“怎的,你還要留我不成?”

公孫軒快步行過來,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道:“這在下可不敢,只是還有些話想向姑娘問個明白。”

女子猛的將手腕從公孫軒的掌心中抽出來,隨後不由分說的就在公孫軒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古人有雲,男女授受不親。但你這般動作,已不是簡單的禮數問題了。”

“是在下唐突了。”公孫軒揉揉臉,又將手上沒幹的泥抹在了剛擦乾淨的臉蛋兒上:“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有些話不吐不快。”

“說。”女子倒無意與公孫軒糾纏,她冷冷的撇下一個字兒後,公孫軒便忙接話道:“還不知姑娘芳名?”

“你就是想問這個?”女子啞然失笑:“有空說這個,你還不如去瞧瞧你那老朋友現在如何了。”

公孫軒聞言,恍然大悟,他回身探了探水護法的鼻息,又把了把水護法的脈搏後笑道:“還好,氣息平穩,並無大礙。”

旋即,公孫軒又起身行至女子身旁道:“不知姑娘芳名。”

“你倒還不依不饒起來了。”女子斜睨公孫軒一眼後淡淡道:“招娣。”

“招娣?”

“南宮招娣,怎的?”女子聽公孫軒沒說話,再一瞧,只見其正嗤嗤笑着。

女子見狀,微微蹙眉,冷臉道:“怎的,有多好笑?說出來,也讓我笑笑。”

公孫軒擺手道:“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覺得這陽春白雪跟下里巴人加在一起,雖略顯不妥,但也是別有一番俏皮可愛。”

南宮招娣冷笑道:“你若是覺得不妥,那去找我父母說道,跟我掰扯些什麼。”說罷,她便垂首又向前彳亍行去。

但她還沒走兩步,公孫軒又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還有什麼話講!”

南宮招娣臉龐上飛來些慍怒,語氣更是凌厲。

“這次,在下要說正事了。”

公孫軒忽的一正經,南宮招娣驀然一怔。

“不瞞姑娘,在下是覆族之人。而姑娘再往前走,那便是我覆族禁地,姑娘若是執意向前去,那在下可就不客氣了。”

南宮招娣聞言笑道:“我當你要說什麼,所謂禁地,此時此刻怕也是成了空無一人的廢墟了把。”

公孫軒心下一喜,他暗道:“這位姑娘果然知道些什麼。”

“正是因為如此,那在下更不能放姑娘向前走了。不僅如此,在下還要委屈姑娘隨在下回一趟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