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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從大老遠處走來一位年紀不大的爺們,這位爺生的是清新俊逸,挺鼻薄唇,高挑的身段盡顯風流倜儻。但這位爺的眼睛長得不好,右眼是一隻上挑含騷的丹鳳眼,着實標緻。而那另一隻眼,卻是一隻三角眼。那隻三角眼的眼皮子上,還有兩道疤痕,瞧起來,他這眼應該是被人打成這樣的。

大雪還在噗噗的往下落,街上來往的行人,有的圍着裘脖,有的披着大氅,最不濟的人家也得舉把傘。唯獨這位爺,只穿着一件輕衫,還敞着懷,引來旁人側目私語。但這位爺卻渾然不在意,他大咧咧的,故意邁着八字步朝前走着。他的右手舉的老高,五根手指轉動着兩個被盤的圓潤的玲瓏核桃。

這位爺剛上了一座流水小橋,他扶着欄杆往河中一瞧,忽的,兩條金光鯉魚便躍上了水面。這位爺一喜,就將手中的核桃給扔進了水裡。說起來這位爺也是夠敗家的,隨手就將那倆價值百銀的核桃給扔了。

這時,一八抬大轎被八位壯實的轎夫抬到了橋上。這轎子一到那位爺身邊便停了下來,隨後,這轎簾便被撩開了。霎時間,烘烘的熱氣,就從那轎子里噴了出來。一個圓滾滾的腦袋鑽了出來,這人年紀不大,但卻是肥頭大耳,生的一股富態威嚴。但這人卻沒注視自己的這番儀錶,他眯起雙眼,頗是猥瑣的笑道:“誒呦,這不是柴二爺嗎?”

那爺聞言一回頭,便咯咯的笑了起來:“怎的,張老臀,上次揍你沒揍夠,你有想來觸爺的霉頭了?”

轎中人一聽,眼眸中便顯出些不快了。這富態的年輕人姓張,名千度。一提張千度,便就不得不提工部侍郎張駿。而這張駿是誰,那可是權傾朝野的秦中徽秦相的左膀右臂。當今在臨安,敢直呼張千度外號的,估摸着也只有這位生着大小眼的浪蕩爺了。

忽的,這張千度嘿嘿一笑說道:“您柴二爺的拳頭厲害,我可是不敢再領教了。上次也是我不對,那姑娘是柴二爺您先看上的,我不敢奪人之美。怎的,聽說瀚海軒那勾欄里的西山先生又寫了新本子,正招呼戲子們唱呢。柴二爺賞臉跟我去瞧瞧,也算是向您賠個不是。”

那爺聽罷笑了起來,旋即他便破口大罵道:“狗屁的西山先生,老子還是東坡先生呢!只有王八蛋才去看那種破戲,滾蛋!”這爺話音未落,便拋下了一臉鐵青的張千度大搖大擺的繼續朝前走去。

張千度自語道:“周王府的這幾根鳳凰毛,遲早讓你給蹦噠乾淨。”說罷,他便一把,狠狠的將那轎簾給摔了下去。

那爺一路走,便一路晃蕩到了萬海花開前。這萬海花開是臨安城內有名的青樓,這樓里的姑娘,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就算賣藝不賣身的妓子,也有人花大把的銀子供着。這爺還為進去,便有一群姑娘迎了出來。按說這萬海花開里的姑娘,向來是不出樓迎客的。但唯獨這位爺是個例外,不為其他,就因為但凡是跟這爺有幾分交情的姑娘,皆給了他個會心疼人的評價。

那爺被眾女子簇擁着進了樓,那些姑娘七嘴八舌的質問他,怎的這麼久都沒來了?這爺只是笑笑:“老子不喜歡你們了!”他剛說完,便伸手掏進褲襠里,摸出了一大串玩意兒。這串玩意兒里有玉佩,也有串珠,貴的便宜的,一應俱全。

眾位姑娘一瞧,登時便笑逐顏開。

“二爺,你真是心疼咱們姐妹。上次只是跟你隨口提了一句的東西,您這次便帶來了。”

這位爺聞言滿不在意的笑笑,待那串玩意兒分到最後,卻有一隻短簫空了下來。那爺把玩着那短簫,不禁皺眉道:“上次是阿孺向我討要一直短簫,她說本來的那支摔壞了。我問你們,阿孺去哪兒了?”

旁的一位貼着花黃,唇紅齒白的姑娘說道:“阿孺姐姐回鄉省親了,二爺你若是早來一日,便能瞧見她了。”

“這瞎話,你們也編不全乎。回鄉省親?是省老鴇子阿,還是省王八龜公?”那爺嗤嗤一笑,旋即,他快步跑到一旁,一把便掀翻了一張桌子。這一舉,嚇的那桌待着的姑娘客人是登時退散。

“你們不說!我便一把火將這四海花開給燒了!”

“誒呦二爺,我們的心肝兒,您這是做什麼,我們告訴你就是!”

一群姑娘將這爺拉扯到角落裡,隨後一人小聲道:“今天清晨,劉翰林的公子劉敏馳跟韓中丞的公子韓生璋就來了。他們一來,指名道姓的便叫阿孺姐姐去陪酒……”

“混賬!你們媽媽難道沒告訴他們,阿孺是我的姑娘么?”

“說了,但人家不聽。這兩位公子的父親,可是秦山黨的人,咱們哪裡惹得起。”

這位爺笑笑,便道:“帶我去瞧瞧他們。”

半晌過後,這爺便站在了一間雅間門前。在門外,就能聽得屋內傳來的斷斷續續的琵琶聲。這爺一聽聲音不對,他登時便一腳將那雅間插着的門給踢了開來。門一開,可着實將屋內的三人給下了一跳。

屋內有三人,這爺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以為梨花帶雨的姑娘在一留着小鬍子的青年男子懷中掙扎。還有一中年男子,則正在胡亂撥弄着懷裡的琵琶。

忽的,那中年男子扔了手中的琵琶,那小鬍子鬆開了懷裡的姑娘,姑娘則是飛撲道了那爺的懷裡。

那小鬍子嘻嘻笑道:“誒呦,柴二爺,您怎麼來了,快請坐。”

這爺先是瞥了眼懷中的姑娘,旋即他笑道:“哭個屁!你這當妓

女的不伺候好這二位公子,還有臉哭,給我滾蛋!”說罷,這位爺便一把將懷中的姑娘推出了門外,隨後他的腳往後一踢,順勢又將門給關上了。

要說這位爺是什麼,先是羞辱張駿之子,隨後又將這兩位高官之子給下的渾身打顫。這位爺可有來頭了,臨安城中唯一家異姓王府內的小王爺,其名為柴厭青。要說這家王府雖沒什麼實權,但這位柴二爺可是臨安城內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臨安城中就沒他不敢惹的。憑什麼,就憑他幼時跟當今大宋皇上,一起撒尿和過泥。

柴二爺笑笑,便做了下來。而這韓公子跟那劉公子卻是躲得遠遠的,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這位柴二爺一眼。

柴二爺見狀,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起來。

“瞧你們兩個的膽子,也是不敢給我做對。說吧,是張胖子指使你們給爺我下絆子的,還是那位萬瘸子。”

這二人相互瞧瞧,沒敢言語。

“你們不說,那我便將你們兩個胯下的那玩意兒割下來,塞進令堂嘴裡。”

聞言,那中年男子抬頭喝道:“柴老二,你莫要欺人太甚!”

柴二爺微笑道:“這惡人倒先告起狀了,倒是是我欺人在先,還是你們先碰了我的女人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