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天王的聲音再次回蕩而來。
秦浩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次,他盯着某處死死不放。
那裡,有一道人影若隱若現,似乎霧天王就藏在其中。
“他定是用了一門功夫,將內勁灌注喉間,又將聲音打散。因此我才無法尋覓到他。”
秦浩認真的思索着:“那麼,前方的那道人影,真的是他嗎?我真的能傷到他嗎?”
秦浩不是猶豫的人。
他想做就坐,彎腰撿起地上一根枯枝,手腕一抖。
嗖!
樹枝彷彿飛鏢擊出,準確的擊中了那道人影。
沒有慘叫,沒有痛呼,人影消散,樹枝消失不見。
明明又是攻擊失利,但是秦浩的眼睛卻有些明亮。
不對,剛才那道人影,絕對不是實體!
剛才透出飛鏢的時候,他刻意留心觀察,確定那道人影沒有躲閃的痕迹。
也就是說,霧天王所說的靠速度躲避,根本就是虛假的!
難道,這只是霧氣形成?
可是,為什麼我總會覺得人影是真實存在的呢?
秦浩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周遭的霧越來越濃了。
“桀桀桀,小夥子,我現在有些生氣,你若再不投降,很快就會死掉了哦!”
霧天王的聲音帶着戲謔,彷彿頑劣的獵手遇到了倒霉的獵物。“你看,霧可是越來越濃了,下次我出手的時候,你可就要死掉了哦!”
秦浩本來正處於失神間。
但霧天王的聲音入耳,身體猛地一震。
夜間,不應該有霧。
就算有霧,也不會在霧天王的操控下變濃。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想到此處,秦浩肯定了答案。
霧天王,顧名思義,他擁有造物的能力。
難道,我位於一門迷陣之中?
“不對!”秦浩很快反對這個推論,“若是位於陣法之中,周圍多多少少都有陣法運行的軌跡。”
現在秦浩覺得,周圍一片空蕩蕩的。
這就足以證明,自己並不是位於陣法中。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秦浩抽絲剝繭的理清思緒,一個答案冒出心頭,他的嘴角露出了喜悅。
……
離秦浩不遠處的地方,霧中隱藏着一雙眼睛。
這眼睛帶着銳利與殘忍。
彷彿一頭餓狼看向綿陽。
這是霧天王的身體所在。
他沒有急着出手。
因為殺死秦浩並不需要着急。
和自己殺死過的那麼多對手相比。
秦浩無疑是最強大的那一位。
對於這樣的對手,霧天王會保持謹慎。
“不需要動手,只要等他耗光耐心,我在悄悄出手。他就會死去……不對,會變成一個傻子……”
霧天王想到此處,嘴角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
便在這時,眼前一陣變化,愣着不動的秦浩突然動了。
他抬起手,猛地擊向自己的額頭。
這個舉動相當於自殘。
正常情況下,霧天王肯定是會欣喜的嘲諷。
但是現在,他滿臉驚愕的瞪大眼睛,喊道:“你瘋了不成,你在幹什麼!”
秦浩沒有理會,繼續狠狠的擊打着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更是往胸口錘擊而去。
霧天王忘記了:“住手,你這個神經病,要死你也要死在我手上啊,zìshā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明明應該秦浩着急,他淡定的局面反了過來。
現在,霧天王因為秦浩的“zìshā”舉動相當擔心。
秦浩本來只是試探,聽到霧天王的聲音之後確定了推理。
他嘴角帶着冷笑,手中帶着雷霆,赫然正是無眉指。
“原來,一切都是幻鏡!”
語畢,他的手指點中了自己眉心。
沒有痛苦傳來,眼前的濃霧,瞬間消散不見。
秦浩的視線回歸,看到的是,站在面的一位枯瘦老者。
霧天王的身材比想象中矮,臉上的皺紋也比想象中多。
現在,霧天王臉上滿是驚恐,雙眼中流出了血淚。
他撕聲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秦浩面色淡漠:“這濃霧周圍沒有陣法痕迹。你的速度太過詭異。”
“詭異?難道速度比你快都是詭異。”霧天王聲音有些艱澀。
“不錯。”秦浩認真答道:“因為我覺得,這世上沒有人速度比我更快。”
霧天王笑了,笑的格外凄慘。
現在幻鏡被破,他的精神遭遇無比嚴重的創傷,行動能力有所不變,很難逃出升天了。
秦浩冷冷道:“你是巫族後代,用的是巫族特有的秘術幻鏡殺!”
“不錯。”霧天王沒有隱藏,直言道:“從你進入林間那刻,我就對你施展了幻術。”
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悲傷:“想不到我的幻術縱橫一世,最後居然敗在了你手上。”
秦浩肅然道:“幻術這種東西,當初在書上看到時,我是完全不信的。剛才若不是機緣巧合,我還真不一定能想起來。”
“是我說的太多?”霧天王語氣帶着自嘲。
秦浩點頭:“是的,如果你一直出手,我便難以冷靜下來思考,死在你的幻鏡中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幻術無法傷人體魄,但卻可以傷人精神。
秦浩若是在幻鏡中被霧天王所殺,精神便會受到消亡,成為醫學上的植物人。
這也是他為什麼無法殺死霧天王的原因了。
因為剛才的那些人影,都是幻鏡所創造的假物。
幻鏡是霧天王的世界,秦浩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唯一的辦法,便是脫離幻鏡。
於是他選擇自殘,打破眼前的迷惘,最終,他成功回到現實。
“聰明。”
這是霧天王唯一能說的話。
“承讓。”
秦浩抱了抱拳,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幻術,也被逼到了非常絕望的地步。
對方實力之強,足以承受這份讚美。
“你很了不起!”
這是霧天王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一道流光閃過,他的身體一分為二,血水不住噴出。
秦浩離開的時候,垂在腰間的手指頭上有血漬。
而身後的竹林里不再有霧。
只有血。
……
這棟別墅比想象中大。
從周遭的景象來說,完全稱得上一座小型園林。
秦浩憑藉意識,才沒有在道路上迷失。
他走了一陣,眼前出現一座橋。
橋只有十五米長,橋下是涓涓流水。橋的兩邊的是連綿荷花。
橋的盡頭,站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