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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聽完,李惜動起了腦子。

“你說,我這符畫?”

她緊緊盯着老楊頭,目光發亮。

“可能么?”

老楊頭也來了興緻。

“怎麼加?畫上去?”

老楊頭笑眯眯地,顯見是不相信。

是呀,先不論有沒有用,就說畫,又不是符紙,怎麼畫上去?

李惜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銀環,皺了鼻子。

這個怎麼畫?

她喃喃地說:“如果有支這樣的筆就好了,能畫上去。”

“用刀?”

“不行,必須筆,要有筆觸!”

老楊頭一拍手:“能刻,又要軟,有筆觸,那就只有靈狐毛了!”

“靈狐毛?”

李惜站了起來。

靈狐,通靈,百年狐的毛尤其難得,如能得到,用來制筆,善幻化,用來制符筆再好不過。

只是,到哪裡去尋這百年雲霧森林。

寂靜的林間,李惜悶頭走着,不時辨別一下方向。

這裡是外圍,根據各種跡象,只有一處可能有靈狐棲身。

李惜拍拍黑曜的腦袋,手中一隻竹蜻蜓屋巴轉了一個向,顫了顫,不動,李惜順着指了指,黑曜就當先躥了過去。

這是老楊頭給的,它的功用,李惜早已見識過,單直就是一個現代版的“指南針”。

一人一狗踏着齊膝深的灌木,一路往裡走,走了許久,果然見兩旁水草漸稀,黃土裸露。

望了望層層迭起的土堆,李惜放慢了腳步。

她制止了一直望往前竄的黑曜,它很機靈,立馬轉到身後,跟着李惜,不再一味地往前沖。

看着前面掩映在雜草下的幾個洞口,她仔細觀察。

這個洞口有白色的結晶,細看,是霜。

黑曜圍着洞口興奮地轉了幾圈,嗚嗚地叫着。

狐喜歡晚上出來活動,現在說不得棲息在巢穴當中,靈狐更加,生性多疑,要找它們的洞穴,基本是找不到。

李惜瞧了瞧天色,頭頂紅日西墜,林子中已經昏黑下來。

她四下尋找,看準一顆老樹,飛快攀了上去。

這棵樹上早長滿了滑膩的青苔以及纏繞叢生的雜藤,她沒有清理,直接攀了上去。

坐在上面望往下望望,就折了一根樹枝,重新又爬下去。

地上積滿落葉,鬆軟的泥地上,有好幾個凹陷的坑洞,那是她方才和黑曜留下的腳印。

她拿樹枝掃了一旁的落葉過來,抹平了腳印。

然後,重新貓身而上,在一顆粗大的樹杈上平躺了下來。雙手枕到腦後,眯起了眼睛。

抓狐是個體力活,更是個智力活。

狐生性多疑,嗅覺靈敏,一旦被它察覺周圍有異,必遠遠遁走,再找不到。

所以,現在開始,她不能再落地,以免那隻狐發現端倪。

她在林子里轉悠了這麼多日,今日才發現蹤跡,可不得小心行事。

她微微眯着眼睛,林子里四下寂靜,一絲聲響都沒有。

李惜又增加了一點信心。

看來,還真是沒有錯。

狐獨居,待了這麼久,不見有小動物出沒,看來十有**,這個洞就是了。

她瞄了一眼另一棵樹杈上的一團黑色,它整個蜷成一團,縮在那裡,只見肚子起伏,不聞一絲聲音。

她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你說,這是只什麼顏色的呢?公狐還是母狐?老狐還是青年狐?”

李惜在心裡問。

沒有聲音。

白恩正閉着眼睛,似乎睡著了,沒有聽見李惜的心聲。

按照計劃,等到天黑透,它要負責去引誘那隻狐。

狐喜歡老鼠。

待會由它負責出去引誘那隻狐。

李惜也就不做聲,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黑糊糊的樹頂。

一直到月上中天。

月光下,一隻老鼠順着粗大的樹榦慢慢地爬向地面,跳到了落葉上,發出輕微的一聲沙響。

半明半暗中,老鼠沿着樹葉慢慢地爬着,不時停一停,警惕地向四下望一望。

樹上,李惜一動不動地盯着地上移動的白恩。

“沙沙沙!”

灰黑的老鼠一直在那裡轉動,一圈又一圈,暗夜裡很是清晰。

李惜盯得眼睛發酸,禁不住嘀咕了一聲。

看看毫無動靜的土洞,李惜想了想:“白恩,回來。”

白恩猶豫了一下,忽然就向那土堆上爬了過去。

“回來,危險!“

李惜大急。

靈狐喜吃老鼠,白恩這麼近,靠近它的洞口,離開了黑曜的攻擊範圍,萬一被

李惜還沒有發出第二聲。

就見一團紅雲飄了出來。

“吱”地一聲,白恩剛轉身,就被按住。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一躍而下,攔住了正要鑽回洞內的狐。

一狐一夠對峙。

李惜這才看清,一隻碩大的紅狐,背上的毛紅得發暗。

嘴裡叼着白恩,白恩軟了身子,一動不動。

它看着從樹上爬下來的李惜,狹長的眼睛眯起。

李惜心中一凌:這狐很鎮定。

它忽然就向一旁躥去,黑曜追了上去。

李惜跑了幾步,忽然頓住。

她瞧了瞧正順着灌木縱跳的紅狐,尾巴的毛散開,月色下,像一朵飄動的雲。

她忽然跑到了土堆上面,雙足立定:“黑曜!”

她喚了一聲。

疾奔的黑曜回頭望望李惜,停下,跑了回來。

一人一狗守在了洞口。

奔跑的紅狐也停下了腳步,一個剎轉,立在那裡。

李惜看着它嘴裡的黑影動了一下。

她慢慢地頓下身去,撿了一根樹枝,開始往洞里去撥。

紅狐不安地動了一下,又頓住。

李惜一邊盯着紅狐,一邊慢慢探進去,洞並不深,很快,樹枝就觸到了一團溫熱。

她一喜,扔進了一枚照明符。

”轟“得一聲,照明符裂開。

紅狐”嗚“得一聲,躥了過來,嘴裡的老鼠掉了下來,白恩翻了一個身,就要跑。卻是又被紅狐一爪子給按住。

藉著亮光,李惜小心翼翼地撥出了一團白乎乎的東西。

是只小狐,肉乎乎的,粉色的肉皮上只有稀稀落落的絨毛,眼睛閉着,粉色的鼻子在李惜的指尖輕輕嗅着。

也許離開了溫暖的巢穴,不舒服,它發出“吱吱”的叫聲,就像老鼠一樣。

對面的紅狐齜牙,全身的毛聳起。

它蓄力,前爪繃緊,似乎要撲過來。

黑曜也聳起了背部的毛,發出了警告的叫聲。

眼看一狗一狐就要打起來。

“等等!”

李惜舉起了手中的小狐,三指張開,顫顫巍巍地托着小狐:“你把它放了,我就放了你的孩子!”

她說。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對面的狐。

紅狐渾身的毛驀然炸開,猶如圈圈紅雲。

它望了望李惜,又瞧了瞧地上的白恩,已經被它一爪子給按到了泥濘里,正閉着眼睛。

它歪頭,試探着輕抬了抬爪子。

李惜吁了一口氣:它聽得懂。

她蹲下身子,把小狐輕輕放到了面前空地上:“還給你,放了它。”

看着跑過來的白恩,李惜呼了一口氣:還好!

李惜摸了摸它的頭,見它還好,只是背部有些牙印,很深。

“嗚”地一聲,黑曜直了脖子。

李惜抬頭,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