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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製作符筆,用小娜的胎毛,它是七尾靈狐。”

紅狐出主意。

它鑽進洞里銜來了一團絨毛,彎彎曲曲,細密。

七尾靈狐的胎毛具有靈狐與生俱來的靈力。

一般都尋不到,好在小娜自出生就在這裡,所以,倒能找到。李惜邊走邊回頭,身後靜悄悄地。

黑狐一家還在那裡,一座圓丘上,靜靜地瞧着他們。

李惜摸了摸懷裡那一小撮絨毛,快步出了林子。

她留下了息珠給它們。

這裡是外圍,難保沒修士像她一樣入林獵奇。

到時小狐一家會遭捕殺。

息珠能避煙霧。

狐洞最怕用煙熏,小狐還小,在它長成之前,最容易被抓。

李惜也算是感謝它的贈毛之情。

她覺得黑狐一家三口挺好。

但願旁人不去打攪。

白恩依舊眯眼,陽光曬在它的腦袋上,一亮一亮。

在製作符筆時,李惜死乞白賴,拔了白恩背上好幾撮毛。

胎毛太軟,不好使,缺乏彈性。

看着白恩那閃亮的毛,李惜動心了。

一支黑桿,尾端是黑白相間的毛。

筆杆子是黑褐色的斑竹管。

這是老楊頭給的,說是之前一個修士定製的判官筆的材料,有多餘,他給找出來了。

李惜本待不要,那筆桿稍嫌短了些。但是老楊頭說,這是千年紫斑竹,不易得,用來做筆杆子最好不過。對方也只得了一截,還向他索要過剩餘材料。他推脫說裁廢掉了,才作罷。

李惜聽了,就抓在手裡細瞧:果見堅硬異常,入手沉重。

輕叩有金石之聲。

好吧。

於是一截子短筆桿的符筆就完成了。

老楊頭拿過一把短匕,刀身烏黑,是把利刃。

李惜拎了符筆,灌注靈力,在刀柄上慢慢地刻畫了起來。

一炷香功夫,才畫完。

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看着烏黑的刀把,上面依舊暗沉,剛畫好的符畫隱隱約約。

“你試試?”

她把刀遞給了老楊頭。

老楊頭驚奇:好了?

這也太快了。

他見過有人在兵刃上刻符陣,但是往往是要耗費幾日功夫的。

他瞧了瞧李惜,還是拿着刀子,走到門外,貫注靈力。

刀子脫手而出然後半空中就見一把刀子飛快地揮舞,騰挪跳躍,不見刀身,只見光影閃爍。

黑曜興奮得撲了出去,然後,就跑了回去,身後緊跟着那把閃閃發光的刀子,一路追殺。

黑曜“嗷”地一聲,躥到了李惜身後,眼看那道子也飛過來,氣勢洶洶地砍殺過來,李惜忙抱頭:“怎麼回事?”

她叫道。

刀子亂砍了一氣,直到老楊頭終於醒悟過來,忙掐訣,刀子終於靜止了下來,“哐啷”一聲,掉落,猶自顫動不已。

老楊頭看着一室狼藉,抽了抽嘴巴:“這也太兇猛了。”

刀身猶自在晃動,在老楊頭的手下嗡嗡地振動不停。

李惜驚魂未定。

這刀子不受控制,完全被這符畫的力量給控制住了。

方才那一通暴風驟雨般的砍殺,無區別對待,見人就砍。

“想想辦法?這樣可不行。”

老楊頭眼睛晶亮,他的頭髮也被銷掉了一大截,散在肩膀上,方才他去搶那刀柄的時候,削了頭髮。

李惜皺了眉頭,苦了臉。

“我再想想。”

明顯這符畫同這刀子不能融合。

且施行者所用的靈力不同,所持續的時間也不同。

怎麼把這兩者糅合在一起,相輔相成呢?

李惜回到屋子裡,一路都在想着這個問題。

目前看來,這符畫已經可以鐫刻在兵刃上,並且能夠發揮作用。

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但是如何讓兩者相輔相成,服貼,讓刀子聽話,順手,這是最重要的。

李惜一路皺着眉,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劉婆子正從院子里出來,手中端着一個盆子。

李惜加快了腳步。

劉婆子的背影消失後,李惜進了屋子。

屋子裡依舊整潔,空蕩,沒有翻動的痕迹。

李惜蹲下身子。

矮桌下空蕩蕩,沒有東西。

她灌注靈力,並指點去,一陣水波蕩漾,現出一個罈子來。

她這才輕噓了一口氣。

小心捧出裡頭的一個花盆,裡頭一株小小的草。

黃綠色的葉子正搖晃。

翠雲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生氣,黃白色的枝幹,5張葉片正舒展。

李惜瞧了瞧,掏出裡頭的靈石,又重新填了進去,用土壓實。

正待放回去,忽然目光一頓。

罈子另一邊一個淺淺的手印,明顯不是自己的。

她車轉身,仔細查看,地上一個淺淺的腳印,方才進來沒瞧見,這會逆光倒看到了。

咬了咬嘴唇:劉婆子么?既然已經發現了翠雲,為何又放棄?

她捧着翠雲,目光凝重。

她“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外頭黑曜和白恩正蜷縮在那石凳子邊,在棲息。

一旁不高的土牆,那邊有咯咯的聲音傳來,是李惜上回抓的那隻山雞。

此刻在一群母雞的簇擁下正驕傲地邁步,劉婆子說是只公雞,留着配種,就養了起來。然後,這隻雞每日里準時上房報曉,叫得一個響。

李惜幽黑的目光越過牆頭,盯着那隻花色斑斕的公雞,看了一會,轉頭。

“黑曜!”

她比了一個手勢。

黑曜起身,看着李惜。

李惜指了指白恩:“你和它說!”

於是黑曜就從院牆一躍而過,直直撲向那群正熱鬧的雞。

一陣咯咯的驚叫聲中,黑曜已經叼着兩隻肥大的母雞從院子直接向外邊躥了出去。

劉婆子提着火鉗追出來的時候,它正矮着身子哧溜哧溜地往一旁矮坡上爬。

眼看劉婆子身影消失,李惜才湊夠院牆一縱而入,很快就鑽進了虛掩的門中。

站在屋子當中,李惜有些驚訝。

劉婆子的屋子,她從未進來過。

有事說事都是在院子當中,或者是在灶房當中。

劉婆子也從未邀請過她進到屋子當中。

屋子裡如想像當中的沉悶,寂靜。

靠牆一個香案,當中一幅大紅色的布包着一個罈子,擺放在正中。

李惜小心地靠近,壇口封着。

她輕輕解了封蓋的麻繩,黑乎乎地,似乎是腌着什麼東西。

她拿過一旁的一根筷子,輕輕地探進去,一股子味道沖鼻而來。

李惜皺緊了眉頭。

她用筷子挑了出來,喉嚨內一陣乾嘔。

一塊肉,青綠色,已經腐爛,筷子一挑,滴溜打了個轉,顫巍巍地沒有掉下去。

李惜屏息,湊近了。

那肉塊竟然有着血絲,密密麻麻,隱隱有流動的跡象。

這是活的?

她手一抖。

院門一聲響,劉婆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