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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眯了眼,忙拱手行禮,說明來意。

“你,要買符圖?”

小修士“哧哧”地笑了起來,猶如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捂了嘴直樂。

李惜沒吭聲,眼睛偷瞄着窗戶邊那個影子。

對方笑了一會,方開口,聲音清脆:“這個可不賣。你買不起況且,你買去也沒有用。”

他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驕傲。

5階符畫,必須要五級符畫師,至少築基修士以上方能製成。

李惜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開口要五級的符圖,怎麼看都像是在說笑。

李惜依舊態度恭敬,清了清嗓子:“這位小哥說得是。符圖難得,所以在下見了就十分欽慕。想着買了日日觀摹,期望有朝一日能參悟一二,也是一樁幸事……”

她語氣懇切,一臉真誠與嚮往,全然不理那個小修士一臉的譏諷。

這倒是真的,發自肺腑。

這土遁符的圖樣,她是極好奇,極想得到的,萬重俊留下的圖已確定有出入。正不知所蹤,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真正的土遁符。

既然碰到了,自然是不想放過的。

“不成就是不成,符圖一向是只傳本門弟子的,哪裡哪個想要就”

一聲輕笑響起,笑得溫和又嫵媚。

他住口,看着轉過來的那個人:“師父!”

青衣修士臉上烏紗覆面,一雙眼晴清澈透明,看着李惜,目光明明溫和,李惜只注視了一會,就微偏了頭。

此人的目光似乎有股魔力,攝人心神。

她推開桌上東西,柔聲

說:“符圖不賣。我可以畫一遍,能否記住,看你造化。”

聲音柔媚,似曾相似的感覺。

李惜顧不得多想,已是大喜,激動地上前一步:“謝前輩!”

她站在桌旁,見對方用手指醮了茶水,在桌上就開始划了起來。

指甲殷紅,手指柔嫩,行雲流水,極是輕靈。

她有一瞬間失神。

原來手指也可以如符筆般肆意揮灑:點、按、轉、挑。

她看得入了神。

“好了!”

青衣修士長袖一提,寫畢,施施然推開窗戶,不再吭聲。

下面正拍賣下一件物品:雙鉤環。

“金鉤雙環,加持了幻符。快、准,幻影見刀”

解說者聲音清晰,很是詳細。

李惜無瑕分神,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桌上。

她認真瞧着,飛快伸手在桌上比劃,全神貫注。

水印漸干,李惜再次道了謝,轉身出了門。

“師父,你說她能記住么?”

小修士嘀咕了一聲,卻見師父專註窗外,不語。

他也靠過去,檯子中,是一幅雙鉤,放大的刀身上赫然印着圖紋,那是符畫。

以符畫入兵刃?

他也從師父的眼裡看到了詫異。

“你到哪裡去了?快,輪到我們了。”

她一進屋子,老楊頭看了她一眼,就轉回頭去,聲音里有着難以抑制的激動。

正在競價。

李惜走到窗前,也緊張地盯着。

不知道能賣出什麼價?

一聲重錘落下,李惜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笑容。

鏡音雙色鉤拍出了17塊中品靈石的高價。

買家是一位青年公子,出手很豪爽,等競價到12塊靈石的時候,沒有多廢話,直接就開價了,另外兩個正競價的只能悻悻作罷。

“老楊頭!”

李惜看着他:“靈石先借我用。”

老楊頭苦着臉:“可以,你什麼時候還?不過,我10,你7。”

“成交!”

李惜痛快地。

好傢夥,趁火打劫呀。

兩人一齊去領了靈石,帶回了阿墨。

李惜把它收進了靈獸袋,趕了黑曜出來,拍拍它的頭,黑曜溫順地鑽進了白恩那個靈獸袋。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兩人這才順着樓梯往外走。

被人攔住。

是那個少年修士。

“等等!”

走道上已經沒有人。

“你是誰?”

老楊頭戒備地瞧着她,一邊橫在李惜身前。

對方只是輕笑一聲,瞟了李惜一眼,揚頭:“我師伯要見你!”

說著自顧往走道上走回去,走一步,又看看李惜。

李惜看了一眼老楊頭,用目光示意。

老楊頭後退一步。

李惜依舊進了先前那間屋子。

那個青衣人站在窗前,看着她。

“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惜看着她,眨着眼睛:“前輩是問?”

“符畫入器!”

對方簡單直接。

李惜看着她洞察一切的眼神,情知瞞不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把器物本身當作符紙就是了。”

她輕輕地,注意着對方的反映。

“不可能,器物本身承載不了符陣。只有少數幾種特殊的材料可以。你那材料不行。”

她語氣淡淡地,卻是明顯不信。

“是的,我就是這樣畫的,只是,符筆可能要換一下而已,得換成符刀。方便在上面鐫刻。”

李惜下意識地就隱瞞了狐毛符筆的事情,因為她用得是小娜的胎毛,她可不想給阿墨它們再招災。況且,她方才剛剛買下一隻靈狐,對方應該是知道的。

對方要是起心,真要動起手來強搶,她和老楊頭兩個可不是對手。

5級符畫師,至少是築基修士。

“符筆!”

對方忽伸出了手,十指纖長,白細,直直地伸向李惜,

李惜一驚,後退一步。

然而,腰下一輕,袋子自動張開,從裡頭飛出了一隻筆,還有符紙。

一雙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筆桿。

李惜僵着身子,怔怔地。

青衣修士一隻手輕托着那桿筆,仔細翻看,又用手撥了一會筆毛,忽一笑。

“原是如此。小丫頭,為什麼不用靈骨?”

她目光落在李惜身上,儘是瞭然。

她知道了。

李惜咬着嘴唇,正想着說點什麼。

面前的人卻是已經轉身,輕盈的袍擺拂過李惜的腳,飄然而去。

她笑了起來,向門外走去,然後,快到門口的時候,手一揚:“小丫頭,還你!”

符筆飛了過來,隨同一起的還有一張符紙。

李惜忙接住,一手握筆,一手拿紙。

攤開一瞧,微笑起來。

見那人已經走到走到拐彎處,忙追出去,卻是轉眼不見。

哪裡有人。

“多謝前輩!”

她張口,對着空曠處,大聲。

聲音在上空回蕩,沒有聲音。

手中,一張空白符紙上畫了一幅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