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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了半晌,忽然撮唇一聲呼哨。

聲音尖利。

黑曜一個虎跳閃開,眸間躥出老遠。

一陣銀光閃爍

李惜揚手,一波密集的冰球符再次飛出,大大小小直直奔白衣人而去,白衣人左右閃躲,很快避開。

李惜再不猶豫。

她雙手如飛,一張一張符畫,撕開,一股腦兒都扔了出去。

霎時,滾石,冰球還有水柱交錯、呼嘯着向對面的白衣人砸去。

混亂中,一陣噼哩啪啦響,塵霧飛揚中,李惜目光銳利,緊緊盯着中間那道遊走的白影。

閃躲間,白衣人被一個冰球給撞上了背部,踉蹌了一下。

這回,連小雅也看出來了。

她發一聲喊,鼓足勇氣,上前一步,手中一動,一條白色的帶子就飛出,像蛇般靈活,穿過紛飛的各種石塊,準確繞上了白衣人的雙腳。

他一邊抵擋依舊飛過來的冰刺,腳下騰挪,眼看就要脫開,一直在旁虎視眈眈的黑曜這回不待李惜吩咐,一個餓虎撲食,撲倒了白衣人,嘴一張,就咬了下去。

白衣人就地一滾,胳膊上立時被撕下了一塊肉,然後就被黑曜死死地壓住。

腳下的白綾霎時纏了上來,瞬間就牢牢地扎住了雙腳。

他喘息着,看着頭頂閃着幽光的兩隻眼睛,不再動。他很清楚,他再反抗一下,這隻雷犬不定就一口咬斷了他的喉嚨。

眼角瞟見小心翼翼靠過來的兩人,他心內發沉:是自己失算了。沒想到,他們身邊竟然有一隻4階的雷犬,換做之前,他自是可以對付,可是現在,他已經耗盡元氣,再無還手之力。

感受着丹田之處撕裂般的疼痛,一抽一抽的,他垂下了眸子。

李惜眸子噴火,盯着在地上喘息的白衣人,胸內激蕩。

母親萬氏那痛苦萬分,生死不能的表情,爹爹那聲聲泣血囑咐,萬家人的生死不明此時全都湧現了出來,就像一把火,燃燒在李惜的眼中,跳動着,燃燒着,似是要灼出一個洞來。

天佑她。

原以為,這輩子不定什麼時候能報上仇或者也許根本就報不上仇了。

當日小叔萬重星一句,他是築基期高手的話,李惜的心內是拔涼一片的她老老實實地收了念頭,自以為報仇遙不可及。

築基修士,能熬到築基的修士又有幾個呢?

老爺子萬正亮、老祖萬丹陽。

這還是有宗族的。

至於那些想要靠自己單槍匹馬奮鬥的散修,就如老楊頭所說的:難哪!

可是現在,天可憐見,竟把他這樣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受傷了,明顯受了很重的傷,不然,不會連黑曜都抵擋不住。

李惜因為激動而雙肩顫動,腳步卻愈發穩重起來。

雙手已攥緊了一把三角匕首,雙目雙亮。

“不要靠近!”

腦中一聲炸響。

白恩跳了出來。

它飛快地順着李惜的手臂爬了出來,橫在她的小臂上,抬高了爪子。

“危險!”

白恩的聲音涼涼的,就像一注清涼劑猛地灌入李惜發熱的腦中。

她頓住腳,疑惑地瞧着手臂上的白恩。

“他受傷了!”

又加了一句“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她打量着五步外的白衣人,見他正盯着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妥。

她繼續向前邁步。

她有把握,只要二刀,扎了他的丹田,扎進他的心窩,就結束了。

“不行!你瞧他的右手!”

白恩見李惜依舊往前,似乎沒有聽進去的意思。

李惜這才發現,一直蜷在那裡的白衣人正微微側目,看似不能動彈,右手一直縮在身側。

她停住了腳步。

四周安靜,左手邊是黑曜。

還有5步遠。

上空一隻鳥掠過,翅膀輕輕掠過,李惜似乎都聽到了它振翅的聲音。

李惜不動了。

“他要幹什麼?”

她咬牙切齒。

眼睛裡是強烈的不甘。

“他準備自爆!”

李惜愣住。

修士自爆的能量,是她所不能預見的。她不止一次地聽老楊頭說過。

築基修士自爆,威力更加,恐怕她們幾人都不能倖免。

這是抱着同歸於盡的念頭。

“怎麼阻止?”

她冷聲。

白恩一愣:“你放他走就沒事”

“不可能!”

李惜一口回絕。

她除非是腦子銹掉了,才會放了這個白衣人走。

多好的機會,今日如放了他,恐怕此生再無機會。

“自爆殺傷性多大?”

沉默了一瞬,她再度問道,眼睛依舊打量地上的白衣人,見他也盯着自己,目光陰狠。

“幾無生還。除了金丹期高手。”

李惜一拳砸在左手上,迸了一句:“奶奶的。”

白衣人喘着粗氣,看看五步外的三個人,確切地說是二個人一條狗。

二天了,一直這樣守着他。

這是要耗死他。

想到那時不時的地來一場雨,再來一陣風,他的傷勢更加嚴重了。

人本惜命,更何況逆天而行的修士。

築基大圓滿的修士,只會想盡辦法求生,但凡有一線生機,就會努力抓住。

李惜想明白這一點後,就開始這樣耗着他。

她搭了窩棚守着。

他走不了,有那隻黑狗守着,他已被撕咬得全身無一片完整的布。

然後,每隔一段時日就扔一張水球符,淋他一身水,山裡風大,一到夜晚,冰冷,很快凝成了霜花。

他本受傷,身子與常人無異,竟經不起這樣的連番轟炸,只要見他有調息的跡象,那兩人就開始騷擾他。

他心內暗恨,怨毒的目光直直盯着那兩人。

“誰家的丫頭,如此歹毒難纏?”

這兩個丫頭,就這樣捆着他,每每他要調息,就不停地騷擾他,不是讓那隻黑狗來撲咬,就是扔一些符畫,夠嗆。

他真是不明白,他們兩個看着小小年紀,哪來的那些個符畫,用不完似的。

接二連三地扔,他這身上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照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他到時必定是丹田廢掉,然後連自爆都做不到了。

他明顯感覺到丹田此時就像一個篩子,到處漏風。

他眯着眼睛瞧着對面那兩個人,恨得牙痒痒,又無可奈何。

這丫頭同那個小子有得一拼,出手狠辣,做事老道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