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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正不耐煩。

“嗯!”

他點頭,向階下走去。

“師叔!”

小雅見他要走,忙壯起膽子,向前邁了一步。

花青緩緩轉過頭來,就看到了正抬起頭,笑得一臉燦爛的李惜。

他眯了眼,已是認出了眼前這個盯着自己,雙眼亮晶晶的野丫頭。

他不急於走了。

“嗯,什麼事?不在屋子裡獃著,亂躥什麼?”

他眼睛銳利地盯着萬小雅,板著臉,嚴肅地。

萬小雅就有些發憷,其實花青她還是怕的,如果沒有事情,她根本就不會想着來接近他。此番,也是為了四姐姐,她才硬着頭皮來的。

四姐姐能拜個師父,着實不容易。

她不能推辭。

“師叔,是這樣的,這個是我四姐姐,此次是慕名而來”

萬小雅儘力講述清楚,自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花青的眼睛,眼裡只見他青色的衣裳上綉着的螺旋狀的花紋。

碧羽門一眾弟子皆知,花青愛美,同樣青色的衣裳,只有他所穿的衣裳上綉有各式花樣。

小雅講了什麼,李惜聽一半漏一半,她微垂了頭,感覺到頭頂那道視線灼灼逼人。

她也認出來了。

竟然是他。

這個人,已經是第二次見了,也算是除了小雅,蔣大鵬以外,這個碧雲門第三個熟臉孔了吧?雖然,對方不一定記得她。

她略微偏了頭,讓自己盡量在低調一點。

小雅一口氣講完,然後抬頭,勇敢看着花青:“師叔,你看?”

她轉身拉了一下李惜:“四姐姐!”

李惜忙低頭,躬身,大聲:“師叔好!”

“師叔也是你叫的?”

花青陰惻惻地,猶如一陣冷風,吹過李惜的頭頂。

李惜一激靈,忙改口:“前輩!”

小雅嘴張了張,花青師叔好像生氣了,為什麼?

李惜抬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俊秀,妖媚,只是那雙眼睛裡有着厭惡,是的,厭惡,她沒有看錯。

她心下打鼓。

“你要拜師?”

花青斜睨着她,然後不等李惜開口,忽然聲音一肅。

“你有什麼本事?”

他看着李惜,袍袖一揮,伸直了腰,似笑非笑。

李惜一愣,然後忙從腰間掏出兩張符畫,遞了過去:“這是我畫的符畫,懇請前輩一覽!”

她雙手高舉,直直伸着。

對方並沒有伸手接。

她等了一會,忐忑抬頭,花青不動。

李惜咬了咬牙,依舊舉着手中的符畫,恭敬地:“前輩!”

“就這個?”

花青瞟一眼,忽然笑了一聲,轉身,邁步。

他施施然往前走去,走了兩步,忽然轉頭:“萬小雅,下次再輕易把人帶到這裡來,你連規矩都忘了?”

小雅咬唇,看看李惜,眼裡有着歉疚。

這是不通了。

“四姐姐,咱回吧。”

眼看花青走遠,小雅小聲地。

“等一下!”

李惜忽然蹬蹬磴地跑上前。

“四姐姐,別!”小雅着急,花青師叔的脾氣不大好,別惹惱了他。

李惜對着那個背影,叫道:“前輩!”

花青並不理她,繼續向前走,走得不急不緩。

李惜趕上了他,二步遠的時候,站住:“這是什麼意思?”

花青頓住,看着她,眸子陰沉不定。

李惜挺了挺背:“前輩,這是我的符畫!煩請前輩交給常長老。”

她再次托着那符畫,倔強地。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李惜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花青的臉。

她沒有辦法,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她知道要見常碧青或許有困難,也想過各種可能,卻是沒有想到,在這兒被一口拒絕。

看樣子,小雅說得沒錯,這個花青,是關鍵人物,要見常碧青,只能先過了他這一關。

她腦子飛速轉動,想着說點什麼話,只要讓她見一見常碧青。

“前輩是嫉妒我的才能么?”

李惜硬着頭皮,開口說了這一句話。

花青訝異地盯着她,忽然笑了,笑容慢慢擴大,直至輕笑出聲。

“哎呀!”

他拍着手。

“你可真會說話。見過自大,就沒見過你這般自大的。”

然後,笑聲一收,伸手拈了李惜手上的符畫,一個手指輕屈,彈飛:“4級符畫師,再來找我。”

符畫輕飄飄地落到草叢中,李惜抬眼。

“4級,你能拿到4級符畫師的認定,師伯就能收你。”

“真的?”

李惜盯着花青的眼睛,確定。

花青撇嘴:“自然!”

花青說,眨着眼睛,眼尾上挑,目光像兩汪秋水。

李惜暗自罵了一聲。

不想收,就直說,這是刁難,**裸的刁難。

4級符畫師,開玩笑呢?

她看着笑得得意的少年,烏黑的墨發披散,在正午的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似乎像是鍍了一層子金似的。

“妖孽!”

李惜在心裡罵道。

“好!”

李惜大聲答應。

然後,大聲重複:“只要我能達到4級符畫師,碧青長老就能收我為徒么?”

花青挖了挖耳朵,不耐煩地:“叫那麼大聲作什麼?答應你的事,自是不會反悔。”

“前輩!”

“那個,符畫認定,要去哪裡?”

花青失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一口應下來,我該是表揚你,還是笑話你呢?紫光閣!你是學符畫的么?可笑!”

李惜退後,看着花青再次走遠。

她俯身起了地上的符畫。

身後,小雅這才敢跑上前來:“四姐姐!”

“你,胡鬧!”

常碧青聽花青說完,不贊同:“4級符畫師,你也敢說?她一個練氣3級的小修士,怎麼可能過得了4級符畫的認定?你不想收人家就直接說,戲耍她作什麼?再說,我什麼時候說要收徒弟了?”

“我就是戲耍她呀,這已經是很客氣了。”

花青無所謂地聳肩:“當日,在大殿,師伯你已經是放她一條生路了,她竟然不知死活,還妄想拜師伯為師,真是白日做夢,笑話。”

“怎麼回事?”

花眉欠過身子,好奇。

常碧青看了花青一眼,垂目。

花青深呼了一口氣,把當日的事,簡略說了一遍:“眉姨,你說,師父是在後山發現,當時師伯瞧過,並沒有其它人,偏偏蛇丹在她的手上,說是撿的,你信嗎?”

他目光發紅,語氣冷冽。

“可是,憑她,能傷得了白蝶嗎?”花眉看着盛怒的花青,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