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見你半日畫不出來,人家才幫忙的,知道人家怕火,還要人家幫你畫火符,你同主人一樣壞。”
鳳尾巴拉巴拉地控訴着。
卻是自然從“老人家”,成為“人家”了。
李惜失笑。
這才想起,先前在雲花谷內,她似乎就是用火符逼退了她。
“好了,這個是符畫,並沒有激發,所以是沒有傷害的。你主人應該告訴過你呀。你主人......她也是一個符畫師么?”
李惜探詢地。
這鳳尾口口聲聲提起她的主人,聽起來似乎也是個符畫師?
想來鳳尾口中的主人應該很厲害吧?
能護住鳳尾,養至幾千年化形,定然是“大佬”級的人物。
鳳尾卻是不說話了。
只是轉着紅色的花瓣,扇啊扇的。
“好吧。”
李惜作罷。
她看着那幅畫,見鳳尾很快又鑽了回去。
這畫還是貼身帶着比較好。
她原本是要把它放到“如意戒”裡面去,奈何鳳尾叫着:“不行啊,不行啊,憋死人的。鳳尾不要。”
李惜這才知道,鳳尾雖然住在畫中,卻是需要時時刻刻與外界相通,“如意戒”再大,終歸不能儲存活物。
只是,想到背後將會有一個小花妖與她同寢同睡,形影不離,又有些不適應。
她糾結了一會,終究是對着畫說了一聲:“咱可說好了,我沒叫你出來,你別自己蹦出來,如今外邊正到處找你,我自己都一身的麻煩,可別再給我拉仇恨了。”
沒有回聲。
李惜也就當它聽到了。
但是,沒有過一日,她耐不住就跑出來,被發現了,又急急地跑回去。如此幾番。
這鳳尾的性子實在是太好動。
這樣可不行。
後來,在李惜的堅持之下,它乾脆出來了,幻化成一朵小紅花,停留在李惜的耳邊。
李惜端詳了一會,扯了下來,重新簪在了髮根:“這裡合適些!”
鳳尾就這樣停在了李惜的髮根,一朵鮮艷的小紅花,在髮根處,紅得耀眼。
有時,碰見阿墨和小娜,兩隻就盯着它瞧。
鳳尾會自己下來,忽然就飛到它們身上了。
小娜還好,歪着頭,任由鳳尾在頭上跳來跳去。
阿墨卻是不肯簪着一朵紅花,就會用爪子撓了下來,使勁撲咬,卻是咬不到。
李惜不管它們,鳳尾的精力着實比小娜還好,不讓她撒了力氣,大晚上的都出來鬧騰。
鳳尾很快就把百鍊宗上下都逛了個遍,然而,唯獨一個地方,它不敢去。
崖底。
花青身邊,她從不靠近,只說花青要吃了她。
李惜就覺得好笑,就嚇她:
你是一株萬年老靈植,可是大補。
李惜這麼一說,鳳尾更加害怕。
自此不敢輕易到處亂跑。
李惜見她消停了些,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像鳳尾這種稀罕的東西,卻是麻煩。
她消停些,自己也能少操些心。
日子照舊過着,李惜在鳳尾的幫助下,火符竟然已經到了十二級,已瑧頂峰。
這日,李惜照舊去送飯,髮根後的鳳尾乖乖地,一動不動地伏在那裡。
花青正站在岩石上,踮腳看着遠處。
李惜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裡青色的天空,再遠就是茫茫大山,鋪陳出去,每日里都是這景象。
“師兄瞧什麼呢?”
李惜問。
一邊放下手中的藤籃。
花青轉身,竹籃子里的飯菜正被端出來。
兩個菜,一碗飯。
“師兄,今日沒有湯了,明日補上。”
李惜見花青看過來,一邊擺飯,一邊解釋。
花青特別申明:這菜可以少一個,但是這湯是萬萬不能少的。
她今日高興,竟然忘了。
花青走過來,沒有說話,目光略過菜飯,直接端了就吃。
李惜這回沒有走到石壁下說話。
“師兄,師父是明日么?我可是連屋子都打掃好了。”
已經一年了。
常碧青終於要出來了。
接到這個消息,李惜是開心的。
她的臉上帶着笑。
就是因為這,她來不及做湯了,就端了來。
......
第二日一早,李惜正要出門,就聽得一聲轟響,她一驚,見崖下石屑翻飛。
她忙飛跑出去。
跑到半路,就見二人正走來。
前頭那個一身青衣,長發飄揚的可不是常碧青?
李惜頓住,叫道:“師父!”
她看着常碧青和花青兩人,疑惑,又向後望去,卻是見身後已無人。
“回去吧。”
常碧青示意,越過她,往前頭走去。
李惜按下心中疑惑,跟着往回跑。
回到屋裡,常碧青進去洗漱,李惜看着花青,想問一問,剛張口,卻見花青看着她:“把你的功課都拿過來,待會師伯要檢查。”
李惜就跑去了。
常碧青一身白衣,赤足站在地上,正看桌上的符畫,都是李惜近來的符畫。
李惜端端正正站在一邊,不吭聲。
靜靜地看常碧青檢查,心裡是充滿着喜悅的。
她偷偷打量常碧青。
見她臉色尚好,沒有先前那般白了,雖然清瘦,卻是有了血色。
又見一雙眸子隱有光華閃過,深邃得很。
這是恢復了。
李惜心中一喜。
“李惜!”
常碧青叫她。
”你能畫十二級的符畫了。”
常碧青說。
她搖着手中一張十二級的火符。臉孔透出血色,顯見是激動。
李惜自是不敢隱瞞鳳尾的事情。
“都是它她的功勞!“
常碧青驚訝地看了看她鬢髮上的鳳尾,終是沒有伸出手去,只是輕輕地一句:“你是個有造化的。”
李惜得到稱讚,自是高興。
她拉着常碧青的手說:“師父,符畫陣。”
符畫陣奧妙無窮,非十一級以上不可用。
李惜現在火鳳既成,又有了十二級火符的能力,自然就可以修習威力符畫中最大的符畫陣了。
常碧青微笑,點頭。
她放下手中的符畫,拍拍李惜的手,溫聲:“這個自然。今晚就開始,你記好了,我先教會你第一層,剩下的你自己琢磨。”
她看着李惜:“我明日就離開!”
此語一出,李惜大驚。
她扭頭看着一旁的花青。
“師父要到哪裡去?”
“師伯此次是提前出關。”
“這裡不能久留了。”
花青上前,解釋。
“你沒發現么,這裡的靈力已經消散殆盡,即將淪為真正的廢地。再在此地呆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花青指着窗外。
李惜抬頭看出去,外面夕陽西下,院子里金燦燦的,連遠處的山也是籠罩在紅光中。
常碧青坐下:“我們初來時,原本下面尚有一線靈力聚集,勉強還可以修鍊,但是,經過四年,已經個入不敷出,不止不能相助,還會倒抽身上的靈力。”
常碧青面色平靜。
“我和花眉進去後半年,我才發現,百鍊宗下面的靈脈竟然被破壞得這般徹底,那些殘餘的靈氣,只是表象而已。所以,我直接封了花眉,只待我恢復些,就離開。只是沒想到,事實比我預想得還要糟糕,竟然散得這般快。連那些小靈脈分支也迅速枯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