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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趕到的時候,就見一群修士正懸浮在湖面。

白茫茫的湖面水汽蒸騰,那水像是要沸騰般,咕嚕咕嚕地冒着泡。

黑狐輕悄地落到了一棵枯死的老桑樹上,那是一棵千年的老桑樹,是在渡劫的時候被雷給劈死了。

這湖裡住着一隻5階的青龜。

它原是守着這棵老桑樹,樹上的桑果百年一熟,所結的桑果都進了這隻青龜的肚腹……老桑樹被雷劈死後,它還在。

常碧青一行人剛到這裡的時候,碰到過這隻老龜。

雙方交過手。

這傢伙很是強悍,一身龜甲堅硬得很。

這一方水域的妖獸,唯它馬首是瞻。

它守在這片地方。

有它在,一般的妖獸都止步!

常碧青降服了它,卻仍叫他守在這裡。

這裡是通往蒼莽山內環的必經之路。

有它守在這裡,總要多一層子屏障。

黑狐眯了一下眼。

它看着那因水面沸騰,終是耐不住,浮出來的青龜,想要阻止,卻是只輕抬了一下爪子。

青龜剛一露頭,就發覺不對,想縮回頭去,卻是被候在那裡的眾修士,攔住。

眼看冒出水面,丈寬的一隻大青龜,修士們禁不住眼裡冒光。

如此龐大的老龜,現在真是難得,看着修為至少也是上千年的。

湖面紅絲閃爍,六個修士正口念法訣,手中紅絲交錯,青龜正被一張密實的紅網纏繞其中,動彈不得。

它翻滾掙扎着,不肯就範。

它自是知道,這一旦被抓,再沒有它好果子吃。

青龜已經是開了靈智的。

在丈遠的水面上,它忽然就縮了起來。

龐大的龜身,縮成了臉盆大小,就像一枚彈丸般,向著對面的修士直通通撞過去,帶着雷霆之聲。

那人一驚,手下一松,手中紅線驟收,連同拉扯着的另幾個修士,措不及防,就扎作一堆。

青龜得了空檔,飛快地向水裡鑽進去,激起水花數篷。

眼看黑影入了水,卻頓住。

紅光四射,水重又翻滾起來。

青龜一個翻轉,燙得縮成了一團。

它重新被撈了出來,拖出了水面。

它被拖上了岸,落地一瞬,仍舊飛快爬行,古沖右突。

卻是怎麼也掙不脫那張如影隨形的紅網,龜身發紅......

眾人一擁而上,合力按住了它。

青龜翻滾着,帶着幾個修士在草叢中,力道之大。

一旁走獸雀鳥早已驚走,只剩幾隻不知名的水鳥,遠遠地觀望,不時歪一下頭,似乎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到半個時辰,岸邊就堆滿了一大堆粉紅的肉塊,上面不知是熱氣還是水汽,裊裊上升着。

黑狐眯着眼,爪子深深卡住了身下的老樹榦,這老桑樹已經雖然死了,卻是堅硬如鐵,黑狐的爪子只在上面留下微白的抓痕。

他狐眼放大。

他看見那些修士從青龜的肚腹里,捧出了一顆碩大的黑色珠子。

舉得高高的。

這顆妖丹足足有小兒拳頭那般大,在那個修士手裡猶自彈跳不止。

千年的青龜妖丹,自然是稀罕。

黑狐靜靜地伏着,有風吹過,它豎了豎耳朵。

眼見他們在岸邊洗漱一番,四下遊走一圈,確定此地再無其他妖獸出沒,這才,各自踏上飛行物,一群人往湖對岸去了。

黑狐方從樹後轉出來,怔怔地瞧了一會,岸邊只余些許碎甲肉。

它尾巴一擺,三條黑尾突現,流星般,瞬間沒了蹤影。

“唏唏嗦嗦!”

一旁的草叢裡,突然坐起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黑臉濃眉,女的卻是細白妖嬈。

兩人均是四十開外的樣子。

兩人望着黑狐方才藏身的地方,一齊走過去。

“瞧,這裡有爪印。看來,咱們是賺到了。”

黑臉修士摸着那老樹榦上那三道淺淺的爪印,摩挲着,唇邊露出笑容來。

那女修自然也看到了,就笑着說:“你的眼睛一向是最毒的,你說的話,我都信的。只是......”

她看着,白茫茫的湖面,一片寂靜:“他們都走了,等他們發現咱們落在後面,是想吃獨食,回頭來尋咱們的晦氣,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兩個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她話雖是如此,語氣卻是輕鬆。

黑臉男修看着她,一笑。

方才,他就聞得一股子狐騷氣,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足夠了。

自這隻青龜被發現,這方圓的走獸都望風而逃,此時,還敢近前,恐怕只有那道行與這青龜不相上下的東西了。

要知道,他們這隻隊伍里可是有兩個金丹修士。

他們莫家跟着這隻隊伍,這一個月來確實是嘗到了不少甜頭。

這林子里的妖獸靈植,他們這一行人猶如收割機,所過之處,那些妖獸只有躲藏的。

他們這夥人,手裡的傢伙齊備,各種各樣的,抓捕起妖獸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看着很有經驗,他們也學了不少。

只是,這內環,他們一直是不敢進來的。

蒼莽山wàiwéi早沒了那成氣候的妖獸。

然而,這內五環,他們還是顧忌的。

雖說五百年前,那一場大戰,那些有道行的妖獸老怪都被殺得差不多了

這回,仗着這兩個金丹修士,他們也大了膽子,敢往這裡闖一闖。

果然,算上今日這隻青龜,已經是第二隻五階的妖獸了。

着實令人興奮。

只是,按照先前說好的,這妖丹得歸他們所有。

這妖獸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妖丹了。

妖獸一生的精華都在這妖丹之中。

誰人不眼饞?

就像方才這隻妖狐,可又是他發現的。

他生來就鼻子比一般人要靈敏。

人家是用靈力、修為來感知妖獸,他莫三可是靠鼻子聞,就能聞出來。

不管什麼東西,人還是獸,香的臭的,只要讓他靠近,只要有味道,他都能聞出來。

方才這隻青龜,也是浮出水面,被他聞了出來。

眾人這才守在這裡。

可是,這隻黑狐,他卻是隱匿下了。

方才也是一時沒有注意,偶然有風飄過,他才聞到那麼一會。

他捨不得了。

眼見那隻青龜又是如先前那隻長毛象一般,被肢解,妖丹拿去,他們分剩下的皮肉。

他要完整的一隻。

......

兩人順着黑狐的方向,幾個起落,也沒了影子。

河邊一陣風起,刮過,白水晃蕩上來,沖刷了岸邊殘留的痕迹。

一群白鳥嘎嘎地叫着,掠過水麵,細足在水面划過道道漣漪,水下平靜如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