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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曉回來時候,柳大勇家已經風平浪靜。

不但如此,徐嬌娘還帶頭很規矩。

“娘,這就是我和您提起的,我的好朋友,胡大夫。”

“胡大夫有禮。”

徐嬌娘也是見過規矩的,只是這些年來“入鄉隨俗”,不曾講究這些。

此時,她稍稍向胡天曉見禮,胡天曉不清楚就裡,只是抱拳溫文爾雅地回了一禮。

而柳大勇坐在桌邊,卻看神經病一樣地看着自家媳婦。

“胡大哥,你給三叔看腿,他腿上如何?”

“……”

聽見初吉乖巧地叫“大哥”,柳紫印和胡天曉都是一疑。

區別是柳紫印疑在眉頭,而胡天曉疑在心裡。

“傷了筋,沒有傷到骨。”

“幸好沒傷到骨頭,不然我初吉肩上的擔子可就重了。”

柳紫印不等初吉說話,先開口玩笑。

徐嬌娘一聽還關初吉的事,不由得搶先問。

“老三的腿不是昨天晚上傷的么?那時初吉還在徐庄,關他啥事?”

“初吉,你說,三叔是為了姐姐才傷到的腿。他腿要是傷到骨頭好不了了,咋辦?”

“養爹娘是養,也不差多養活三叔一個。三叔真是夠情義,都分家了,還出手幫你。”

“……”

柳紫印的諄諄教導和初吉的孺子可教,着實讓徐嬌娘心裡憋了一口老血要吐還吐不出來。

柳紫印更是得意初吉的聰敏:這孩子,說得跟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似的。呵呵,不過要的就是這個feel,倍兒爽!

在供養客人和兒子供養恩人三叔之間,徐嬌娘總要做出一個取捨的,不是嘛?

只是,有一點完全出乎柳紫印的預料。

胡小哥哥看着瘦瘦高高,吃不了多少的樣子,原來還挺能吃的!

徐嬌娘真是被她嚇怕了,烙了一盆的白麵餅,他們四個人加起來也不過吃了六七張,剩下的十來張胡天曉都下肚了不說,還一副沒吃飽的樣子。

她內心無比尷尬地看了看徐嬌娘,徐嬌娘略欲哭無淚地微微搖頭。

“我再去給胡大夫烙點餅,丫頭陪胡大夫聊聊,一會就好。”

“老夫人還是別麻煩了,我其實……”

“哎!胡大夫,你放開吃,太好的我們家沒有,白麵餅還供得起。”

柳紫印話只能這麼說,可她好像聽見徐嬌娘的心在滴血。

“娘,去烙餅吧!”

“哎……”

“哎呀,你剛才烙了那麼多餅,一定是累了,我去幫你。”

柳紫印這可不是上趕着找活干,實在是害怕徐嬌娘肉疼,偷工減料。

看着徐嬌娘還算大方的份上,還有胡小哥哥這麼能吃,她要是不表示表示,怕是不行。

“柳姑娘……”

“胡大夫你且等一會,一會就好。”

見“母女”二人出去,胡天曉唇角浮現弧度。

原是聽着凌絕把柳紫印說得那麼可憐,他還想趁機幫幫忙。可是現在,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徐嬌娘才是比較可憐的那個。

柳家廚房。

“哎呦小祖宗!真不是我小氣,你瞅瞅,你朋友一頓飯吃了咱們幾個一天的口糧,還是白面。我看他一頓下來,自己都能吃半袋白面,要不……”

“娘。”

“哎……”

“你聽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

“可大仙閨女,這神也不是你娘請的呀!”

柳紫印聞言,想想沒毛病。

抬手擱在徐嬌娘手裡一錠二兩銀子。

徐嬌娘本該高興,此時卻仍舊苦着臉,笑不出來。

雖說看着徐嬌娘守財奴的樣子她就生氣,但這次的確是她請了一位“食神”回來。

“你就收好那些彩禮別長腿跑了,我請來的神,自然不用你供着。”

“那這……”

“這幾天的油錢,還有今日的面錢。”

“啊?”

“只要胡大夫吃得下,你就放開了給他吃。至於米面和菜,我去想辦法。”

柳紫印沒敢說“我包了”三個字,怕徐嬌娘惦記她有錢,睡不着覺。

畢竟人家胡大夫還給了她三叔一輛馬車,連馬帶車,得四五十兩。

即便是她看面子,配合她,但她總不好厚着臉皮就悶聲不提了吧?

再想想胡天曉不知要呆幾天,這一天下來,怎麼也得二百錢,可比鎮上看診貴多了。

不多時,柳紫印已經端了一盆白餅回到房間。

胡天曉見徐嬌娘沒跟來,不由得沒什麼顧忌地開玩笑。

“我這飯量,怕是要吃窮你們家了吧?”

“又不是吃他們的,你怕什麼?”

“吃你的,我更不好意思了。”

“嘖嘖,我又不是你媳婦,你也不會被外人詬病吃軟飯,怕啥?再者說,論起不好意思…我三叔那可還壓着一匹好馬和一輛馬車呢!”

“不是說了,車馬給柳先生了。”

“額……”

她默默無語: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還說沒盤纏了,那馬車賣了就能換差不多五十兩。胡小哥哥你又不挑食,這些錢就算回帝都,都夠了吧?

“你看我做什麼?”

“我們不能白要你的馬和車。”

“柳姑娘,我可是挺能吃的,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么?”

“可是……”

可是就算如此,長住一個月也不過是六兩銀子。

這不擺明了,是在便宜她么?

“別可是了,你還吃不吃?”

“不吃。”

“那我可都吃了。”

“都…吃…吃吧!”

柳紫印真想補一句別撐到,可是這麼說話,又有不叫人家吃的嫌疑。

所以,她半途改口。

結果,她真的眼睜睜地看着胡天曉又吃了十來張餅。

這孩子上輩子是不是鬧飢荒餓怕了?

她暗自摸摸自己的胃:不想當大胃王的小哥哥不是好大夫!

餅足飯飽,徐嬌娘撤掉她屋裡的桌子。

“他在你家時候住哪?”

“就這床上。”

胡天曉剛想放肆躺在她床上平平胃,聽見她這話,立馬乖巧地在床邊凳上坐下。

“胡大夫你撐着了?”

“沒有呀?”

“那你臉色怎麼……”

“這是專門留給他的房間么?”

想起雲冥的潔癖性子,胡天曉就有點不寒而慄,那日要不是他們打賭,雲冥肯定也是不會允許他碰的。

“美得他!”

“嗯?”

“就他那厚臉皮,只有你受得了!天天想着霸佔我的床……”

柳紫印說到這裡才覺得不妥,畢竟她是個看上去賣相還不錯的美膩女紙,還有這裡可是大古代。

果然,她看向胡天曉的時候,正見他表情很怪地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