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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滿眼的雪頂螞蟻,初吉忽然覺得自己被娘親忽悠了。

“娘你…聞沒聞到什麼糊味兒?”

還在本來是要“審一審”娘親又要作啥妖,只是話才說了一般就嗅到一股烤焦的味道。

某印原也是決定大展宏圖的,只是么么噠完兒子,起身時候腳下一滑,就下意識地扶住身後能借力的地方。

此時聞言,她循着味道看向身後,發覺味道是從她右掌心傳來的。

而那,正好是她扶牆的手。

在初吉看向她這邊之前,她驀然心驚地收手,本以為自己的手這下子沒法要了,可也是收手的同時,她才驚覺,手掌上並沒有可怕的痛感。

這又是咋回事呢?

“咦?味道好像又散了,我怎麼嗅到烤肉味?”

“咳咳…兒子,你是不是沒吃早飯?”

“是沒吃。”

“喏,這個給你,避風的地方先吃完,免得嗆了冷風肚子疼。”

柳紫印隨手將一個開封的麵包遞給初吉,初吉接過新鮮吃食的開始,還覺得她最疼自己。

可是轉身之後,忽然覺得有問題。

“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啊?”

居然被發現了?

她只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手還有沒有的救,這小子要不要這麼鬼?

“你是不是又要甩開我?”

“呼,瞎說八道!你別走遠不就行了。吶,就那吧!我現在要收一些小石頭,這一片的撼樹,都夠你吃兩回了。”

她還以為自己的手被發現了,聽見小子的懷疑並非如此,下意識舒了口氣。

而後振振有詞和初吉保證,初吉此番已經不僅僅是個六歲的孩子,他自知憑母親的腳程,是不可能輕易甩開自己。

遂而,孩子點點頭,按着母親之處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坐下來,優雅地吃起麵包。

柳紫印背對初吉蹲下身,假借收蟻精的架勢展開右手。

“……”

這是什麼操作?

她右手掌心不但沒有被灼傷的很嚴重,而且剛好相反,掌心那道傷痕居然也消失了。

好像從來沒受過傷一樣,恢復如初。

某印驚奇之餘,不免覺得有些振奮,院子里的小飄飄沒跟出來,身邊自是清凈不少。

擼胳膊挽袖子,開始還債!

柳紫印左手掌心向上,lánguāng一閃,叢蠶王邊現於掌心。

“小蝶,喏,這已經是你的天下了!”

“您吩咐。”

“放眼望去,雪下的蟻精都給我取出來,有難度么?”

“有。”

“……”

她本以為王蝶會說“保證完成任務”的,不是說叢蠶確實嚴寒越厲害么?難道都是騙人的?

默然無辭,想哭,難道連螞蚱腿的預定都撤回了嘛?

王蝶翩然飛離她的掌心,在距離她壓覆著冬眠撼樹的範圍兜了一小圈。

它振翅飛過落下不少彩色星屑,白雪觸屑即溶。

柳紫印原還不明白她家小蝶咋就謙虛了,可當她看見雪下露出的撼樹們,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也許應當說,哪裡不一樣。

“這……”

“回主人,這不是赤撼樹。”

“對呀!怎麼變成橙色了?難道撼樹冬眠的時候,要靠變色來維繫生命?”

“不,主人。這就是橙撼樹!雖與咱們之前見過的,同屬於撼樹一脈,但較之之前的,更加厲害。”

“喔,長見識了。可,這些不都睡着么?有啥難度?”

“若非一擊斃命,觸之靈氣即醒。”

“……”

柳紫印完全不覺得聽不懂,意思就和人是一樣的。

雖然都是人,但天生下來,就有人窮得揭不開鍋,有的卻衣食無憂,甚至有的揮霍不盡。

哎!她只想說,這就是名呀!

默然無奈下一瞬,她先想到的不是攻克有難度,而是……

“那小蝶,這些橙撼樹是不是體內也有橙色蟻精呀?”

“自然。”

“那價錢一定比赤精更值錢了?”

“額…最高自然。”

“那太好了!小蝶你說,咱們要如何才能一擊斃命,我聽你的!”

“……”

對於這樣視財如命又確實很有些能耐的主人,王蝶表示無奈,不過它的棄身們對付赤撼樹還好,要是指望它們對付橙撼樹,似乎有些牽強。

撼樹不會飛天,要是它們反撲,自己倒是無所謂,關鍵問題是主人要是有個閃失,那可就罪該萬死了。

“主人不是有赤芒小主人么?還有……”

“噓——”

在王蝶要提到阿煉的時候,某印低調地要它噤聲。

王蝶會意,自不敢違逆。

不見兒子湊上來,她心下稍定,只是這麼一會工夫,她新撿的弟弟到底把她便宜買來的閨女帶哪去了?

需要用人的時候,這倆人倒是躲得隱蔽。

“娘親在找誰?”

“你妹妹。”

聞聲,她隨意說了一句。

“妹妹?娘是說,那個穿着紅色衣衫的小妮子?”

“對對,兒子不見着了?等等兒子你幹嘛?”

她的話,初吉還沒回答,就已經將手放在腰間,剎那間抽出一柄定製版的軟劍,下一瞬扭身向他們身旁的一側密林。

“是被歹人給挾持了,娘親等我,我一會就將妹妹帶回來。”

順着孩子衝出去的方向看去,柳紫印驚異地張大雙眼。

她發誓,她平生都沒這麼快過,在初吉衝出去的順便,她的指尖勾住孩子的後衣領。

初吉的劍尖再差三寸就剮到阿煉的衣袖,就是這個距離,她被拖着一路到了阿煉二人的身前。

“初吉住手,這個不是歹人,他是你小舅舅。”

“誰?水舅舅?”

“不,是另外一個舅舅……”

————

解釋這種事,從來都不是柳紫印的強項,她的強項是編瞎話。

良久,當她本想要阿煉或是赤芒幫她把撼樹清掃一遍時候,初吉卻自告奮勇地衝出去。

“阿煉,你去護着點那小子。就算是地獸,這也畢竟是靈獸,你外甥才六歲,他……”

“他可以的。”

“哦,你說啥?”

“只要不碰上撼樹王,就算是紫撼樹,姐姐這個兒子也是沒大礙的!”

柳紫印連問話的勁兒都省了,當她看向初吉奔去的方向時候,果見那孩子砧板切菜一樣。

每每振起一劍,那劍鋒上都似乎帶着一股和她家冥冥援手就她時候帶起的光。

可初吉才六歲呀!

“阿煉,你有沒有看見小子的劍氣?”

“劍氣?那不是劍氣,好像是…武元氣!”

“……”

管他啥氣?

看着初吉精準地破開橙撼樹的身子骨,露出完好的橙蟻精,她心裡剩下的,只有服氣!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