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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天寶山脈里呆了小半天天武就過了近一年,遠遠不是最令她吃驚的消息。

“小絕不說什麼?”

這一次,當凌絕原原本本地說了一下天武這一年來的變化後,便連素來淡定的雲冥也不小地吃驚一下。

“怎麼?我都沒急呢,你還不願意?”

“……”

雲冥真覺得自天寶山脈里回來以後,他的地位更低了,平生也沒這麼低過。

他那不也是怕嚇跑某人才很驚異於雙親的決定么!多冤枉!

“凌大俠你再說一遍,我剛才沒準備好!”

“說什麼…哦!陛下已經下旨,大意是當年給咱們家爺指婚看錯了人,不是天風家的大小姐,應該是二小姐,您。”

“我去!皇帝公公這話也太兒戲了吧?長房那幾個裝要臉的聽了這個會善罷甘休?”

“……”

凌絕解讀困難,聞言一臉茫然,求助地看向雲冥。

雲冥方要開口,就見到柳紫印也扭頭看自己,不由得欲言又止。

“就是說,皇帝公公下旨多久了?”

“咱們才返回陵西沒兩天,聖旨就下來了。”

“這些日子,天風家有啥動靜沒?我母上她老人家還好不?”

“夫人這一年,一直在咱們王府獃著。因猜不到您和王爺去這麼久,我知會那邊留了又留,不知不覺也過了一年。”

聞言,柳紫印立時對凌絕豎起大拇指。

“幹得漂亮!”

“王妃謬讚。”

“不不不!凌大俠我和你說,這是這兩年你乾的最對的事。這要是母上回了天風家,一年的工夫,憑那家人,早不知給使絆子給絆倒多少回了!”

“……”

凌絕哀怨地看向雲冥,深深覺得這次他們回來,他們家這主母性情變得愈發……粗曠。

嗯,具體怎麼形容呢?像個漢子。

柳紫印忽然從椅子上跳起來,上前揪住雲冥的衣袖。

“丫頭你做什麼?”

“大泥鰍造成的暴擊,可好多了?”

“好全了。”

“說實話。”

“確實好多了,不唬你。”

“那走吧!回天吳。”

“這麼著急作甚?”

“成親呀!氣人要趁早,咱們都耽擱‘一年’了。”

“丫頭……”

“最好能直接氣死兩個,可以省不少力氣。但我見長房都是‘遺千年’的面向,不那麼容易死。是時候補上一刀了!”

“好。”

柳紫印的話,凌絕全程懵逼跟着聽,並且因此,對雲冥的敬佩之情更是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

馬車馳騁在路上,即便再穩,也不過如是。

只不過,雲冥倒是很佩服某印困到一定程度時候的睡眠敬業,如此顛簸,枕在他膝上的丫頭,居然還睡得那麼穩。

他方要掀開車簾看一看。

“冥冥……”

“嗯?”

“冥冥……”

“嗯。”

“土圓肥,揍他!”

直待聽見後面這話,雲冥才仔細看看她的側顏,驀然發現她原來沒醒着,是在夢話。

這裡,她又提到了“土圓肥”這稱呼,他隱約想起柳紫印之前是說過這個人的。

似乎,不是歆慕的人,而是某個憎惡的人。

“防禦力太差了,冥冥,幫我揍他好不好?”

“噗”聞聽她連串的囈語,雲冥不由自主笑出聲。只是礙於車外還有旁人,哪怕是他曾經最信任的人,也不自覺地收斂了笑意。

“好不好……”

“好,打得他母親都認不出他,可好?”

“甚好…甚好…知我者…今生來世…唯有冥冥一人……”

隨後,某印的呼吸聲漸漸更勻稱了,拂開她臉邊的碎發,雲冥抬眸看向車前,應當是凌絕坐着的位置。

良久,他忽而低言。

“小絕。”

“爺,您吩咐。”

雖然這話音夾雜在車輪轆轆聲中已不大明晰,凌絕還是以同等聲音回了一句。

“自此以後,大凡是長相彙集土氣、矮子、肥胖蓄意接近王妃的,全都扣起來。”

“什麼?”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聽不懂了?”

“不不,爺,凌絕只是不明白。即便有這種人,也不敢靠近咱們王府吧?”

“天下之事,瞬息萬變,誰敢保證。”

“爺說的是,只不知這人何等能耐,竟值得爺特意囑咐凌絕。”

“這是你家紫印姑娘尤其討厭的人,嗯,魂牽夢繞的宿敵。總而言之,眼不見為凈,懂了么?”

“是。”

聞聽應聲,雲冥復背倚在車壁上,雙手重新環了環某印。

馬車隔絕了外間的風雪,他心中卻千思百轉:你的世界,早非修仙成聖之幻。若你仇家真來,我該如何是好?想我一生從不羨神佛,如今若真有靈,那便聽好我心愿。我不願一國大權,只願丫頭不要離開我回到她的故里,僅此罷了。

良久之後,風雪初消。

某印閑散地伸了個懶腰,眼睛沒睜,午睡的貓一般在雲冥洗頭磨蹭了兩下。

“冥冥,還有多久能到王府?”

“或許,還得耗上一些時辰。”

“按照凌大俠趕車的速度,不至於吧?”

“嗯,要是母后執意留你,就不好說了。”

“那倒是。啥?你說誰?”

“我母親。”

“不是回王府么?怎麼?她也在王府?”

“呵呵,不是你說得,速速成親。既要如此,自要親自去宮中謝恩。”

“可我那不過是玩笑……”

“轆轆”“吱——嘎——”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凌衛長?咱們王爺進宮謝恩來了?”

“正是。”

果然,剛才那悠長的吱嘎聲,是城門關閉的響動。

此時,她再回眸,只見雲冥臉上終於不是後來這一貫的寵溺,換上了不高興的神情,而且是雙手環胸正式的那種生氣。

“你……”

“從一開始,你就是沒認真想成為我的妻子是么?”

“我認真了,不過我的男人,是不能三妻四妾的,趁着還沒面聖,你可想好了。”

柳紫印心知雲冥對她的輕易,只是為了以此排解一下自己小緊張的情緒。

只她想不到的,她這話才說完,雲冥就起身掀開簾幕坐在凌絕身邊。

“……”心下驀然一涼:這渣男該不會真是臨時變卦了吧?

隨後,她就見到雲冥對凌絕耳語了一下,接過他手裡的馬韁,用力打馬向皇宮深處。

這下,她徹底不懂了。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