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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白夜被她一番話問的臉色發白、心中發顫。

是呀!

誰說能奪舍的就一定是妖邪?

見到他臉色不好,柳紫印便沒有立時離去,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凝望着這個可憐的孩子。

“可是…當下已經沒聽過真正的仙人之流,若不是妖邪,又有誰有這種通天的本事,能輕而易舉且不聲不響地奪了我父親的軀殼?”

“……”

嗯,這倒是個好問題。

柳紫印也好奇是哪位天使大爺如此明白她的心聲,竟能將時間洪流那邊的土圓肥弄到這裡來,給她一個大仇得報的好機會。

就算只是一道魂吧!那也是能感知到疼的魂!解氣!

“這其實也是您的一個猜測吧?”

“不,並不僅僅只是猜測。”

“還有依據……”

聽她篤定的言談,這下殘白夜傻眼了。

他和柳紫印接觸的機會雖不多,但他心裡清楚她的為人,她從來都是那種有了十足把握才放話的主兒。

這會兒,殘白夜死盯着她,等她的依據。

柳紫印本來也是想說的,不過不知為何,將開口的時候卻又遲疑了一下。

緊接着,她身後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力道不小地推開了。只是來人進門,似乎看見了自己意外的場面,便沒繼續發作下去。

“天快黑了,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也不叫上我?”

“叫上你?叫過了,你不是有要緊事,沒空搭理我么?”

“事情確實要緊,不過也緊要不過你。”

“此話深得我心,喏,是你坐,還是我坐?”

柳紫印手指着自己方才坐過的那把椅子,雲冥為她披上了披風。

“三兩句話的工夫就回去了,坐就不必了吧?”

“也對。”

柳紫印知道,雲冥在暗示她。

暗示她,即便覺得殘白夜是個好孩子,裝着土圓肥的也是他父親的軀殼,再親親不過人家,不能將自己的事全都對孩子道出。

可是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不說點什麼,人家孩子也不是傻子。

“小殘,你覺得不覺得,你父親的反常,在見到我以後更加嚴重了?”

“的確如此,可那又能證明什麼呢?”

“若是為著全族上下的未來,動我一個,夠么?”

“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你們之前從未見過,父親偏偏事事都針對您,而且有的時候,好像還不是因為那個人與他籌謀的緣故。”

“是吧?所以,這就是最好的依據。”

“您是說,奪舍父親的人,和您有過節?”

“這…我可不敢打包票。不過,脾氣秉性和行事作風,確實很不討人喜歡。”

“我…我知道了。”

此刻,殘白夜已經雙拳緊攥。

既然原因已經找到,那麼剩下的,就只是將奪舍的人弄出來。

雲冥見她還想說什麼,攬住她肩頭的手緊了緊,終於她還是沒先開口。

他們將出門的時候,殘白夜忽然開口。

“那些東西,我會想辦法叫父親還給您的。”

“倒是不必。”

“……”

她過於違背性子的大方話一出口,不單是殘白夜,就連雲冥都一驚。

之前分明還錙銖必較的,這會兒就不要了?

但見她回眸之後對殘白夜燦爛一笑。

“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那些東西都不重要。”

“您只管說。”

“若是找到了驅趕那傢伙的法子,施法之前一定通知我。我也很好奇,那個躲在你父親身體里,處處和我過不去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

“好。”

天吳華燈初上的街道上。

柳紫印挽着雲冥的手臂,二人緩步徐行向丹廬的方向走。

“累不累?要不,還是讓小絕趕馬車過來,早些回去,你也好歇一歇。”

“我可是個九成新的女漢子,哪裡有那麼嬌弱?再說了好久沒這樣走一走,誰知道往後我還能陪你走幾年?”

“丫頭。”

“好好,我不說喪氣話。不過孕婦適當地走一走,也是很有好處的。”

“真的?”

“不信問你女婿,你女婿總不可能騙你的吧?”

聞言,雲冥默然笑了。

二人的背後,一輛馬車上坐着兩個人。

“凌衛長,有多久沒見咱們王爺這樣好脾氣了?”

“暗一你這話不對。”

“怎麼不對?”

“你應當問,咱家爺多久沒發過脾氣了?”

“多久?午後不是才發過脾氣。”

“那是意外。”

凌絕言罷,二人相視而笑,覺得這樣看着夕陽的餘暉把前面二人影子拉得越來越長,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

翌日午後。

丹廬煉丹房院中。

“什麼?不要了?娘,我沒聽錯吧?你找到了賊,東西卻不要了?”

“嗯,反正有新的、好的,破玩意兒要回來作甚?”

聞言,初吉忽然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跟前,在她不明所以的時候,單手掩口附上她的耳畔。

“娘,你跟我說實話。其實你是不是更心悅那種柔柔弱弱、圓扁任捏的書生氣男子?”

“呵呵,你看你爹能做到那種氣質么?”

“老頭子?這輩子加下八輩子怕是都學不會柔弱是啥東西了!”

“所以呀,你娘雖然一心想做大哥,但遇見你爹以後,忽然發現做大哥的女人也不錯。”

“此話何解?”

初吉被她通俗的話弄得暈頭轉向。

這時,他只覺得身邊被黑影籠罩大半,扭頭看去,正見到老父親站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

“意思是,有隻皮猴兒欠修理了。”

“娘,不帶你這樣的!有了閨女就不疼兒子,不僅不幫我,還添油加醋陷害我!”

說著,初吉已經極有先見之明地開始繞了個大圈預備逃出老爹的控制範圍。

“陷害你?老頭子三個字可不是我逼你說的,你說你這孩子,因這事都挨過多少次收拾了,竟半點兒記性都不長。”

雲冥只是轉了個身,初吉已經嚇得跑沒影了。

這時候,尤老爺子歡喜地從煉丹房裡走了出來。

“大喜大喜!”

要不是見他手中捧着一隻琉璃盞,裡面還晃蕩着幾顆丹藥,柳紫印真以為是自己要生了。

老爺子掃視了一圈,不見初吉蹤影,目光才落在她和雲冥身上。

“王爺,小姐,大喜。這次的丹藥,極品中還算上架,咱們家小公子欠您二位的債,怕是一次就還清了還有富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