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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

走廊邊一個男人聽見喊聲,特地停下了腳步,目光追隨着剛出來的妹子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走廊盡頭。

本來去往洗手間的這個男人立刻調轉方向走進一個vip包間:“巫山,我剛才聽見有人喊白雲暖,可惜沒看清那妹子的臉,會不會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小白?”

原來這家酒吧就是“夜來嗨”,而這天晚上,巫山正在跟夜來歡和月光祖哥們兒相聚。

巫山:“管她小白還是小黑呢,行了,朕也該回去了。”

月光祖:“喂,你是不是個假的巫山啊?”

巫山:“全寰宇就朕這麼一個巫山,如假包換。”

夜來歡於是再次搖頭嘆息,原來世間根本沒有一個女子,可以長久抓牢巫山的心。

他對月光祖說:“我有一個朋友就是這樣,從小就很優秀,生活自律,對朋友沒架子,有求必應,事業有成,快40了沒成家。他自己說啊,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後來有個心理分析師就說了,他這屬於情感疏離型男人,在朋友眼裡和工作中是一個非常積極的人,唯獨感情世界異常冷漠。你說巫山會不會也是這種人?”

月光祖扶了扶眼鏡搖了搖頭:“要是別人說這話我意見不大,夜來歡你說這話可太不應該了啊!咱仨都相處多少年了,難道你不知道巫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嗎?他的感情只是不輕易表露出來,小宇宙在身體裡邊燃燒得熱烈着呢。”

夜來歡:“可是我怎麼覺得越來越不認識他了?”

月光祖堅定地說:“沒有,我覺得,他還是他,一點兒都沒變。你想想,他要是變了,外頭那麼多好去處,他日理萬機完了幹嘛非得來你這兒捧場啊?”

夜來歡笑着說:“你小子平時看着跟書獃子似的,想不到心裡什麼都明白!”

月光祖:“那當然了,有些事情可以糊塗,但是兄弟感情可糊塗不得!”

這時,巫山避開人群,已經走一條安全通道來到酒吧不引人注意的冷僻偏門。

因為剛才從手機上發布了指令,人工智能駕駛的車子早已在那裡等候了,這些路線都是夜來歡專門為他這個容易引起圍觀的名人設計的,十分貼心。

巫山剛要抬腳上車,忽然聽見有人坐在不遠處的路邊抽抽搭搭地哭。

酒吧里外,喝多了發泄情感的人多了去了,嚎啕聲多大的都有,本來沒什麼新鮮的,而且夜色中應該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但巫山那貓頭鷹一樣夜視功能超強的眼睛,一眼就看出那是白雲暖。

因為小白方向感極差,也不知怎麼就走錯路,稀里糊塗竟從這個別人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偏門出來了。

難怪張行早在另一邊找不到她,正急得團團轉。

“怎麼又是你?”

小白聽了這熟悉的男中音提琴,觸電般抬起頭,充滿驚訝的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珠。

心中憋着好多委屈無處訴說,她實在是太想念巫山了。

她本來生性是個感性的女子,但自從家門遭遇不幸之後,殘酷的現實讓她不得不學會保持理智,太感性根本活不下去,除非是公主。

但猛然見到他之後,立即從感性中找回了理智。

巫山:“上車,朕有話問你。”

可是在不確定他是否記得自己之前,小白不想輕易上車,那樣,跟大晚上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車有什麼區別?

她抹了抹眼淚:“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上車。”

巫山的態度很強硬,小白不喜歡。

在她面前,越是強硬越沒有力量,越是溫柔反而效果越好。

不過每個女子的喜好是不同的,專門喜歡霸道總裁的比比皆是。

車門自動打開,巫山想要去拉她的胳臂,小白本能地躲閃。

“住手!”

就在這時候,熱鍋上螞蟻一樣到處尋找小白的張行早趕到了。

他一把拉過她擋在自己身後,帶有敵意地說:“巫先生,真巧啊,像你這樣的大人物,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着一次,我一天之內竟然能見你兩次!請問你要對她做什麼?”

巫山看了看他,認識,今天早上杠過一回:“怎麼到處都有你?”

張行早挺了挺胸脯大聲說:“是啊,我女朋友在這裡,我當然必須在!”

他看出小白不願上巫山的車,於是把他倆的關係理解為,巫山想要騷擾小白,而小白不從。

這麼一想,心裡舒服多了,立馬鬥志昂揚,變身保護小白的超人,今晚就以男友的身份保護她。

張行早已經做好了不畏強權、英雄救美的準備。就算真要打架,雖然個頭差點兒,但憑自己這身肌肉也不見得會輸!

小白趕緊解釋:“不是不是......”

巫山冷冷地盯着張行早:“你說,她是你女朋友?”

張行早:“是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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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一勾嘴角:“你弄錯了吧,她是朕的女人才對。”

這話簡直要把張行早的肺都氣炸了,沒見過光天化月之下如此強搶民女的,仗着首富的身份了不起啊,這世界總有王法吧?

張行早擼胳膊挽袖子已經做好了開打的準備。至於如果把首富打傷了會有什麼下場,這他還沒考慮到。

而巫山做出回應的方式是掏出手機,快速找到一個聯繫人給張行早看,上面寫着四個字——“朕的女人”。

然後,巫山特地當著他的面按下了撥號鍵。

“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鑼/生活充滿節奏感......”

小白的臉兒綠了。

張行早的臉兒黑了。

因為那果真是小白的手機在唱歌。

這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原來你們兩個......”

張行早感到受了莫大的恥辱和欺騙。原來這個女子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護,自己在她眼裡,一定跟跳樑小丑一樣可笑吧!

他悲憤地看了小白最後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

小白心中充滿歉意,可這要怎麼解釋?

巫山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拉住她的手臂:“那就不解釋。”

小白:“什麼?”

巫山的語氣忽然平和了許多:“上車吧,朕有話想問你,完了會把你平安送回家的。”

每當這個霸道的男人改用輕聲細語講話,小白就無法抗拒,最終她還是上了車。

難得有這麼好的單獨溝通的機會,心裡那些疑問,不問出來早晚得憋死。

車裡的人工智能系統甜甜歡快地跟小白打招呼:“白小姐好,咱們又見面了。”

“別出聲,”巫山馬上吩咐,“你只管開車。”

甜甜:“是。”

看來人工智能還是無法讀出老闆的內心,不過指令執行得倒是很出色。甜甜馬上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巫山問小白:“你以前,是不是戴過一個紅豆墜子?”

這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就把小白驚到了,他這到底是失憶了沒有呢?

巫氏珠寶首席設計師,為了迎接七夕節,本季度推陳出新設計了一款鑲嵌了紅豆的翡翠吊墜。

豆沙撞色帝王綠,材質也天差地別,可配合在一起竟有種別樣的美感。

白天見設計師的定稿時,巫山唯獨盯着那粒紅豆看了很久很久,彷彿有一隻手伸到了記憶深處,幫他拽回了一些被遺忘的東西。

腦海那片混沌的記憶深處,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不施粉黛、裡面白襯衫、外面套運動服的女孩,她雪白的脖頸處掛着一個略顯粗糙的手工吊墜,樣子是白色小方石上鑲嵌一粒鮮紅的紅豆,那個吊墜在模糊的記憶里顯得格外清晰扎眼。

同樣在記憶中......她在自己身下奮力反抗,同時不忘拚死護住那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墜子,令自己暴怒。

似乎轉換了一個畫面,巫山腦海中又閃現出星空下,自己緊緊摟着這個女孩的畫面。

她的唇很軟,很香,像玫瑰花瓣,羞澀地每吻一下,對巫山而言都是享受......

這些記憶並不連貫,像許許多多的碎片東拼西湊在一起,但是泛着一種難以抵禦的親切味道。

巫山差點兒想住在回憶里不出來了。

那個女孩應該就是屢次碰到的那個白雲暖,也就是自己手機里被存為“朕的女人”的那個聯繫人。怪不得她欲言又止,怪不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那麼特殊!

到此刻,他已經非常確信自己丟失了一些記憶。不僅僅是丟失了部分記憶,還有別的很多東西。

對酒肉和女人的慾望就不提了,巫山最近偶然看到許久沒碰過的刮鬍刀才發現,以前每兩天要刮一次的鬍子,如今幾個月也不用刮一次。

進而想到,頭髮也好久沒理了,似乎長得出奇的慢。

不是信不過華小佗,但巫山已經決定,儘快聽聽別的大夫的意見。

“是戴過,”小白的回答把他拉回了現實,“巫山,你還記得些別的什麼嗎?”

有的時候,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眼神其實非常清澈,比如現在,一眼望得到底,小白百分之百相信他。

“把你跟朕之間發生的事,一件一件說來聽。”

巫山的語氣帶有幾分無助和懇求。

於是小白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巫山靜靜地聽着,突然插嘴:“......然後朕就帶你去跳傘,最後偏離了降落方向。”

小白驚喜地問:“你都想起來了?”

巫山的唇湊了過去,但是並不魯莽:“的確記起了很多東西,現在想找一下感覺。”

小白兩耳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