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被巫山流利純正的英語嚇了一跳。
世上還有什麼是這男人不會的嗎?
巫山又告訴那對外國夫『婦』:“現在孩子對你們有敵意,你們最好不要太靠近她,否則會讓她更加抗拒你們,可以遞了申請之後慢慢培養感情。”
以前白以為他裝酷,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現在則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外國夫『婦』了解清楚情況之後,心滿意足地走了,娟娟也被別的老師帶走安撫去了,馮院長這才開始處理她覺得更大、更嚴峻的問題:“巫先生,你坐一下;白,你跟我過來。”
白向巫山投去一個“完了完了人家要挨揍了”的絕望眼神,掙脫巫山的大手,耷拉着腦袋跟院長去了另一間屋子。
馮院長的神『色』十分嚴峻:“白,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一向不是個物質欲很強的女孩子,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我沒變啊。”
“還沒變?我就嘛,怎麼兩大富豪都搶着給咱們福利院捐款呢?原來都是為了你啊!一會兒易先生,一會兒巫先生,都是如假包換的鑽石王老五,你這是在唱哪出啊?”把她當女兒看的馮院長認為她肯定是使了什麼不良手段,心痛不已地敲着桌子,“女孩子要知道學好啊!”
白吞了吞口水,馮院長的話竟讓她無言以對,這要從哪兒解釋才好呢?的確容易讓人誤會。
“什麼?你你跟他才是真愛?”
馮院長的聲音高了八度,隔壁屋的巫山本來就聽力過人,這下更是聽得清清楚楚,於是輕輕勾了勾嘴角。
這樣的話還從來沒親耳從白嘴裡聽過呢,真沒想到第一次聽,竟然用了隔牆有耳的方式。
白:“馮院長,您要相信我,我發誓我絕對不是為了他的錢才跟他在一起的!”
巫山的嘴角,勾的弧度更大了。
馮院長:“好,就算你不圖他什麼,那他呢?你想想,一國首富是什麼人吶,跟咱們是一個圈子裡的嗎?他背景那麼複雜,接觸的人又那麼多,你怎麼能肯定他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玩玩而已?”
白剛要辯解,馮院長又:“白啊,我這輩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我這輩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女孩子都嚮往浪漫的愛情,嚮往白馬王子,這個我理解。這些富豪呢,反正有的是錢,可他給你花錢就是愛你嗎?他今給你花,明就花到別的女孩子身上去了,過幾可能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
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這種事倒是真發生過一次。可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馮院長主動撮合自己跟易如風,現在卻這麼反感巫山。
論財力,他們倆應該算一個水平線上的。
其實主要是兩大富豪都追求白,讓馮院長開始覺得不靠譜,一個的時候吧還沒那麼不靠譜。
馮院長“反正這事我不同意,你趕緊跟巫先生斷絕來往,不然以後有你後悔的!”
“院長!”
白有點急了。
本來是要去見巫山父母的,沒想到還沒被他的家人攔下,先被自己這邊滅了,可謂出師不利。
白早沒了父母,從馮院長就是她的監護人,相當於家長了,所以馮院長的話對白來是一言九鼎的。
而且院長為他們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們,付出了半輩子心血,甚至失去了她自己的婚姻和家庭,白怎麼忍心忤逆她的意思,惹她傷心?
被訓完之後,白灰溜溜地回到另一間屋子找巫山。
巫山:“院長跟你什麼了?是不是誇朕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讓你以後好好聽朕的話?”
“不好笑。”
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無精打采。
她這人心裡有什麼都寫在臉上,閱人無數的巫山怎會看不明白?
巫山:“那再猜猜。院長是不是,讓你離朕這種今愛你明就會愛別饒huāhuāgōngzǐ遠點兒?”
白滿臉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巫山:“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不過也可以理解。”
白:“巫山,你真是變了好多,你都學會體諒和理解別人啦!”
巫山兩手按住她的肩:“怎麼樣,感動么?”
白睜着無辜的杏仁眼一本正經:“不敢動,你按着我呢。”
巫山大笑,把她摟近身旁,順便又嗅了嗅她烏髮上好聞的然香氣:“日久見人心,終有一院長會同意的。”
白倚着旁邊這具暮性』荷爾蒙爆棚的身體,覺得巫山不再是那麼蠻不講理或者高不可攀,他現在是一個非常值得自己去愛的有溫度的男人了。
處理完福利院的事情,巫山這就準備帶白回家,可白悶悶不樂,欲言又止。
坐進車子里,巫山側着頭望了她一會兒,果斷拿出手機撥了個號:“媽,可能要讓您失望了。她今狀態不好,沒法來見你了。”
那頭是沈長歌失望至極的聲音:“怎麼回事啊?得好好的要來,我都等半了,又讓廚房準備了......”
巫山:“對不起媽,兒子想讓她以最好的狀態來見您,這樣,您看着也高興。”
旁邊的白眸子亮晶晶的,心中對巫山充滿了感激。
誰能給她解釋一下,巫山的情商為啥一下子坐火箭到了不可企及的高度?
現在的巫山,簡直好得不真實,白唯恐這一切只是鏡花水月!
兩人正商量接下來去哪兒,白的手機又響,這可真是繁忙的一啊。
巫山裝作不在意地看別處,其實耳朵豎得老高聽着呢,生怕是哪個不開眼的鮮肉打給她。
一個陌生的號碼,陌生的聲音:“喂,你是叫白雲暖嗎?”
白:“對啊,我是,你是哪位?”
“我就是朝陽公園一過路的。這兒有個姓何的老頭倒在地上,我給他叫救護車吧,他堅決不幹,非讓我給你打電話,叫你趕緊過來一下,你是不是他家人啊?”
“什麼?何爺爺!”白驚呼一聲,“他神志清醒嗎?”
路人:“挺清醒的,我把他扶起來坐着呢,看樣子是摔着骨頭了。”
白問清了具tǐwèi置:“謝謝啊,我馬上到!”
都沒等她掛電話,也沒等她解釋具體情況,巫山早已發動了車子,而且在安全範圍內開得飛快。
白知道,每到周末的下午,何爺爺都不賣煎餅,而是到家附近的朝陽公園散步,還有在市政給安裝的那些健身設備上壓壓腿呀,抻抻胳膊啥的。
另外,何爺爺唯一的愛好是書法,他還喜歡拿『毛』筆蘸水在公園的空地上寫寫字。
巫山對這位老饒印象也挺深的,上次就是因為吃了他一口煎餅,導致自己咳得差點死過去,但是當時白沒事,而且自己後來吃別的東西時也出現過這種狀況,明應該不是煎餅的問題。
之後,他自己還謹記白教誨,專門去看望過何爺爺一次,給他留了幾千塊現金在零錢盒裡,當時嚇得何爺爺報了警。
後來,巫山又派人陸續給老人送過幾次現金,只因白要多關照老人。
巫山和白趕到朝陽公園的時候,何爺爺正背靠着一棵大樹坐着,表情有些痛苦,花白的頭髮在風中凌『亂』着,看上去相當令人心疼。
不遠處的水泥地上散落着兩隻『毛』筆,還有半陶瓷缸的水,那缸子已經相當有歷史了,上面還隱約能看見“為人民服務”幾個字。
周圍圍着幾個人,包括那個打電話來的好心人。
你別,現在敢伸手扶跌倒老饒人真不多了,都怕攤上事兒被訛。
巫山的出現引起了一陣不的轟動,大家紛紛讓出一條路,紛紛猜測首富跟這老饒關係,同時也都好奇地打量他身邊的女子。
不過白戴着墨鏡,看不到全臉。
白在那裡照顧何爺爺,巫山在了解情況:“怎麼回事?”
一個從頭至尾目睹了事情經過的人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這位老爺子在公園地上寫『毛』筆字,剛才啊旁邊還有個遛彎兒的大媽。大媽伸脖子在那兒看,老爺子在地上寫了個‘滾’字。大媽不高興了,我就看一下至於嘛,就偏又看了一眼。結果老頭也瞪大媽一眼,又寫了個‘滾’字。這麼一來大媽不幹了,上去一腳把老頭踹倒,自己跑沒影了......”
白什麼也不相信。
認識這麼多年了,何爺爺雖是孤寡老人,而且生活困難,但是為人和善寬容,盡量自力更生不麻煩別人,印象中從沒跟人有過過節,他怎麼可能這麼對待一位素不相識的大媽?
白:“何爺爺,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嗎?肯定有誤會吧?”
何爺爺跟個老孩似的委屈地:“我沒瞪她,也沒罵她,我只不過想寫‘滾滾長江東逝水’來着,剛寫了倆字她就踹我,我的字應該沒那麼難看吧......”
艾瑪,真相原來是這樣的!
吃瓜群眾知道笑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位老爺子也太不走運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踹人也是不對的,尤其是對上了年紀的人。
巫山一揚眉:“踹饒呢?”
有人一指某個方向:“早就往那邊跑了。”
巫山當場宣布懸賞3萬,“捉拿”肇事逃逸大媽歸案,聯繫方式留的是白的。
雖然何爺爺不用去醫院,讓白把他送回家就行,但白還是堅持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放心。
不等她要求幫忙,巫山二話不把老人抱起來就走,盡量讓他保持平躺姿勢,不過這樣他自己的胳臂很累,恐怕在場的也只有他能做得到了。
吃瓜群眾聲議論:“這窮老頭看來背景不簡單啊!居然是讓首富給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