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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一隻白孔雀正在閑庭信步,而巫海正舉着一沓照片給沈長歌講西藏見聞:

“這是拉昂錯湖,人稱鬼湖,旁邊那個是聖湖,水夠藍吧?奇怪這聖湖的水是甜的,一馬路之隔的鬼湖的水卻苦澀難咽。都說兩湖水底之間有一扇宇宙之門,讓正與邪和平相處,媽,你說怪不?”

沈長歌聽得很認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過,這是不是也寓意着,一個人身上會有優點也會有缺點,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

巫海笑道:“媽你可真能聯想,想的還挺有哲理的嘿。”

這時,巫山進來了。

支票的事情,他最終還是聽說了,不過不是聽小白說的,他過來就是想問這事。

他還沒開口,沈長歌馬上說:“大山,別的事情媽都依你,唯獨這件不行。”

半個小時的口水戰後,巫山頭一次覺得,自己尊重且摯愛的母親有些陌生。明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問題,老媽卻拿來阻擋他的終身幸福。

他巫山以往雖然感情方面放『盪』不羈,但那是因為沒動過真情,一旦動了,他眼裡就只剩一個女人,和她在一起就是奔着終身幸福去的,不過可能沒幾個人相信就是了。

巫海在旁邊聽了半天,終於慢慢悠悠發話了:“媽,我替我哥說兩句啊。我也覺得那個女孩看起來挺善的,人好最重要不是嗎?”

粗枝大葉的巫海到現在仍然沒想起,小白長得很像他義兄孟君遙客廳那幅畫里的姑娘。

巫山瞧了巫海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謝了老弟。沒想到這個大大咧咧沒正形的弟弟會在這事上為自己說話,不過當面說謝謝,不知怎麼有點兒說不出口,還是給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吧。

兩兄弟在感情問題上,都跟母上大人的意見相左過,然而一向慈祥溫柔的母親,在這事上卻出乎意料地堅定,彷彿根本沒什麼好商量的了。

兄弟倆敗下陣來,巫山被打岔打得忘了提支票的事。而沈長歌和巫山的母子關係,前所未有的嚴峻......

秋林聽小白講了單位的遭遇之後很生氣:“小白,別墨跡,直接跟巫先生說,讓他替你出頭。”

小白:“我不想什麼都麻煩他。”

秋林:“哦對,忘了你強烈的自尊心了。不過背黑鍋的感覺可不咋樣哦?你一個受過教育的知識女『性』,不會迂腐軟弱到跟言情小說里的女主似的,苦水都往肚裡咽,任人宰割吧?”

小白:“我只是希望能自己解決問題,不過能力實在有限就是了。”

秋林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你們教導主任是不是不太受老師們待見?”

小白驚訝:“你怎麼知道?”

教導主任的確是比較嚴苛,不好說話,說話也不太好聽,在老師們當中,人緣是不大好。

秋林帶着很有把握的笑容:“嗯,那就對了。我覺得這件事這幾天自然有轉機,你就看着吧。”

小白再怎麼問,秋林都賣關子不說為什麼。

果然,第二天,教導主任就客客氣氣地給小白打電話,措辭是這樣的:“呵呵呵,小白老師,請來我辦公室一敘,呵呵呵。”

完全不是昨天那個居高臨下的語氣嘛。

小白:“秋林你料事如神啊!”

秋林『露』出小得意的神『色』。

這一回小白去了之後,教導主任又是端茶又是搬椅子,態度老好了:“對不起啊小白老師,我不知道你跟巫先生是那樣一種關係......”

小白聽了無比失望。八成是秋林把這事告訴巫山了,巫山給教導主任施壓,才會出現這樣的效果。又是巫山替自己擺平難題。

教導主任假笑着:“明明是李老師的責任嘛,她腫么可以嫁禍給你呢?真是的,回頭我好好說說我那個不懂事的弟{妹}...我是說,李老師,咳咳。你說咱們單位這幫老師哈,他們早就知道你跟巫先生的關係,卻都瞞着沒告訴我。我要是早知道的話......”

小白明白了,這裡面真沒秋林什麼事,也沒巫山什麼事。

教導主任平時人緣不好,動不動剋扣大家工資,還特別愛貪小便宜,大家對她是又恨又怕,見到她都躲着走。

但是園長那個人卻為人寬厚,看誰都覺得好,而且教導主任在園長面前比較會表現,一副善良友好胸懷寬廣的樣子。

但是大家知道,教導主任那種人,一旦了解到小白老師跟首富的關係,肯定得以為單位謀福利為名,追着小白討要各種利益,然後造福她自己。

反正大家也不愛搭理她,所以誰都沒跟她提過小白和巫山的關係。現在看她把小白整的那麼慘,覺得是時候給她個“驚喜”了,欣賞可惡的人臉上的風雲突變,是多有意思的事呀!

而那個李老師呢,剛來才沒幾天,跟大家都不熟,也沒參加過那次着名的宣布了巫山和小白關係的火鍋聚會,所以自然也沒聽說過。

幾位老師商量好了,一起去找教導主任:“主任,我們跟您說個事兒啊,是關於小白老師的......”

3分鐘後,教導主任意識到,壞了,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這個小白老師,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哈,還以為她不過是個孤兒,鬧了半天誰說人家沒靠山啊,人家背後的靠山老大了,要是把她得罪了還了得?還是趕緊把黑鍋從她身上搬回弟妹身上吧!

再說本來就是弟妹自己惹的事,搬回給她也不算黑鍋......

不過幸好最後童童沒事,並未傷筋動骨,只是肌肉拉傷+家長誇張,小盆友恢復得又快,休息了2天就好了。

這事最後算是虛驚一場,家長也沒找小白麻煩。

只是,李老師這個人,大家後來再也沒見着。

小白被正了名,工作生活又恢復如常,但是她除了上芭蕾課之外,也沒忘了跟那幫不敢說真話的小盆友聊一聊,告訴他們做人要堅持zhēnshànměi。

小盆友們也“招供”了教導主任用巧克力棒棒糖賄賂他們的事。

老師們一不做二不休,趁這個機會聯名簽署了一紙有理有據的控訴,最終讓園長把這個教導主任撤了。

這件事是仍舊關心着小白的張行早牽的頭,不過小白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於是,巫山在完全不知情也沒『露』面的情況下,光靠威名就神不知鬼不覺又幫小白解決了一個難題。

與其說是巫山的威名解決了問題,不如說是教導主任的愛慕榮華、欺軟怕硬,給了她自己被人拉下台的把柄。

小白心服口服地誇秋林厲害,料事如神。

秋林說:“這沒什麼,多觀察環境,結合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分析事物,這本來就是保鏢的技能之一啊。”

到現在小白才知道,原來當保鏢不光需要好身體,還需要好的頭腦才行。

下班之後,小白去申請了夜大教育管理學研究生的課程,報名時間只剩最後幾天了。

其實她一直有學習新知識充實自己的想法,但又覺得工作已經很累了,下班回家好想來個葛優癱啊,要天天晚上重回校園,應付那一堆作業和考試,怎麼可能堅持得下來?

沒想到,是那張被拒絕的一千萬支票,最後給了她下定決心深造的勇氣。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比較容易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

小白聽見心底的那個聲音說:要想別人真正瞧得起你,必須足夠努力,用實力說話才行!

是啊,小白想,一個白天在班上混混,晚上回家癱在沙發里刷劇吃冰淇凌的女人,如果我是伯母,我也看不上啊。

秋林還在堅持不懈地勸她:“你不是說不放棄這段感情嗎?如果以後你下了班要去上課,那你們還怎麼約會啊?”

小白一邊填表一邊回答:“這正是我不放棄的一種表現啊。你想,伯母不是要門當戶對嗎?那我就去努力學習知識,在學歷上、能力上靠近巫山,將來做一份更大的事業,不就越來越門當戶對了嗎?”

秋林心服口服地豎起了大拇指:“小白,我覺得你跟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一樣了,你好像越來越有主見、越來越堅強了,厲害!”

“我覺得你才厲害呢。”

小白的意思,不僅是秋林年紀輕輕就身懷絕技,還有像秋林這樣,明明深愛一個人,卻還要心甘情願保護意中人的意中人,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經過註冊、考核等等一系列的手續,小白很快開始了白天上班、晚上夜校的生活。

巫山對此沒表示特別支持,但也不反對。主要是他覺得,上幾天她肯定自己就煩了,那時再順理成章把她弄走。

在夜校里,小白認識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很多同學,她的圈子似乎一下子大了。重返校園既辛苦又開心。

第三次上課,小白剛走進夜校就愣住了,一個人笑着沖她揮手。

小白:“春泥!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春泥:“受你的影響唄,也想再提高提高。”

小白:“可你是海龜碩士啊,這裡的學歷你哪兒用得着?”

春泥:“不是為了學歷,就為了多學點東西,這裡教的東西很實用。”

可是前幾天通電話時,小白告訴她自己打算繼續深造,當時春泥還擔心地說,離開學校好幾年了,你還能跟得上嗎?我可懶得再讀書了。

她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