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蕭毅卻拒絕了。

“外族未滅，臣不娶妻。”

皇帝被他看似平靜實則蘊含著破濤洶湧力量的話語給激得心中熱血也一下子湧出。

但他很快便冷靜下來。

“朕知道你的顧慮，你怕戰場上瞬息萬變，若是真的娶妻，對方會為你擔心，不願意這樣是吧？可是男兒先成家再立業，且說朕信你不會有事，就算你真的出事，若是留有後代，朕心裡也會覺得寬慰。”

蕭毅沉默片刻，仍然拒絕了。

皇帝挑了挑眉，之前聽到的八卦消息此時在腦海里轉了幾轉：“莫不是為了那個侍女？要朕說，你可以將她納為妾室，並不耽誤你娶妻的。”

蕭毅斷然拒絕：“並非。”

他拒絕的太快，反而惹人生疑，皇帝用戲謔的表情看向他。

蕭毅卻不願意多說了，開始談公務，談完之後便要告退。

他沒在京城待多久，便又回到了北境。

回來的路上，他總是在想皇帝說的話，是為了寧靜嗎？他覺得不是，但若說一丁點都不是為了她，也是有些違心的，蕭毅在戰事上一貫運籌帷幄，成竹在胸，但面對這個身份特殊的前朝公主，他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立場了。

最初在街上見到她時候，便覺得她氣質太好，就算是灰頭土臉也遮擋不住那種明珠的風華，以為是前朝哪個臣子後代潛逃在外，便想着先帶回去，沒想到調查一番之後，得知這便是那位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月公主，不由覺得棘手了。

上報給皇帝的話，她的結局無非也就嫁人、可是此時她身份尷尬，沒有娘家人的撐腰，嫁過去不過也是被當成玩物而已，或者說就是被處死。但這兩種結果，他覺得哪一個都不適合她，哪一種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辱與毀滅。

他一時未能決定，便想着先把她放在身邊看看她有什麼意圖再做打算。

就這麼踟躕着踟躕着，他竟已習慣她的存在了。

從京城到北境，他一直帶着她，那天喝了酒，回府時候，看着屋裡仍然亮着燈，屋裡暖融融的，外面是冰天雪地，他站了會，沒有進去。

他父母早亡，一直都是一個人，即使後來碰到了如今的大周帝王，被他接回去人認作兄弟，其父母也是對他如同親生一般，但他心裡還是有一道清晰的界限，恭敬有禮發自內心的愛戴，但也只能到這一步了。

此時，他心裡卻有種微妙的感覺，暖暖的酸酸的脹脹的，有人一直守着你，你回來時候，再也不是冰冷的屋子，一推門就有熱水有人虛寒微暖……

門恰在此時吱呀一聲響了，寧靜穿着臃腫的襖子棉服，但這些也擋不住絕代風華的她，她看到他，笑了笑。

“將軍，奴婢就覺得是您，怎的不進來？”

那一刻，他心裡的防線崩潰，那一晚，他忍不住要了她。

那種滋味美好的堪比他第一次打勝仗時候的美妙感覺，所以他明知道她才是初次，應當憐惜的，卻一次次的無法停下。

他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