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像魔鬼一樣，一個個的追着你們，追到你們夢裡去，讓你們不得安寧，直到你們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知道什麼叫停手為止。”

他勾唇而笑，聲音與笑容都很溫煦，恰好有風吹來，將他額前碎發吹了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與好看的一張臉，可是那雙略充血的眼睛，讓人有種被惡魔盯上的感覺。

天使面孔，惡魔靈魂，眾人腦海里不由自主的閃現出這樣一句話。

然後見他彷彿還要再來的樣子，嚇得一個激靈，轉身就跑了。

陳森站在原地，表情恢復了漠然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他緩緩擦了擦嘴角的血，將身上收拾一下，慢吞吞的坐上公交車回家了。

等到寧靜晚上回來，一下子就看到陳森嘴角微腫，上面還有道血口的樣子，頓時就是一驚，她跑過去捧着他臉，語氣有些冷與怒。

“這是誰幹的？”

陳森這麼乖，誰能下得了手？幾年前她發過誓，將陳森從陳老手裡救下後，就絕對不會讓他再被人打，現在卻又出現了這種情況，這讓寧靜覺得心裡沉甸甸的難受還有憤怒。

陳森那雙黑白分明的清亮雙眼怯生生的看着她：“我說了你別生氣哦。”

寧靜扯出一抹笑容：“好，我不生氣。”她只會去將對方暴揍一頓而已！

“是我自己。”

“……誒？”寧靜瞪大了眼睛，怒火像戳破的氣球一樣迅速癟了下去。“怎麼會？”

“我今天吃甘蔗，那個皮特別硬，一用力，結果就被劃破了皮，疼”他軟綿綿的撒了個嬌，眼睛也彷彿蒙上了一層霧氣。

寧靜心立馬軟了，又有些哭笑不得，她問他有沒有塗藥，陳森乖乖的點頭。

她查看了一下，傷口確實不大，只是被鋒利的東西劃開，有些深，叮囑他不要亂張嘴說話，不然好不容易癒合了又開裂了，然後就數落他。

“你不知道用刀子去皮啊，傻不傻。”

陳森剛才才被她訓過少說話，所以就看着她點點頭，意思是他知道了。

寧靜說了會，他也沒法反駁，態度又特別好，她有種自己在欺負他的錯覺，覺得有些心虛，於是就不說了。

轉而問他吃過飯沒有，陳森聞言眼睛亮亮的，拉着她去廚房，他自己煮了粥，就等着寧靜回來吃呢。

保姆阿姨被他給放假了，今天只有他們兩個。

他知道寧靜心細，所以回來後洗了衣服洗了澡，身上也沒敢塗藥，怕被她聞出來。既然說是甘蔗皮把嘴給弄爛了，他就真的去買了甘蔗，將嘴上的傷口給切的加深了許多，這才慢條斯理的將甘蔗給榨汁了。

果然，寧靜沒有懷疑。

陳森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然後抬起頭時候，又是平時那個樣子了。

他看着在他左側坐着的寧靜愉快吃飯的樣子，眼底一片柔軟，聽着她說今天在殘障院的所見所聞。

“院長他們讓我帶你回去轉轉，等下咱們把作業做完，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對了，你今天都在家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