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只得讓人去請相國寺的住持了，結果住持來了也毫無頭緒。

所有人都堆積在柳霏霏的床前，而與此同時，寧靜在自己住的地方也吐了好大一灘血。

伺候她的宮女嚇了一跳，說要去請夜墨歌，卻被寧靜制止了。

“太醫都到了柳霏霏那邊，現在去叫，不是讓她感覺我是嘩眾取寵嗎？不用了。”

說完，她就將嘴角血漬擦乾淨了，一個人凄清的回到床上休息了。

宮女看着她瘦的連骨頭都突出的背影，忽然感覺很心酸，她只是臨時被調過來伺候寧靜的，以前也聽過說這位本應該是要封后的前任王妃的各種惡名，見到寧靜真人之前她是很害怕的，沒想到實際上她竟然是非常好相處的一個人。

這樣驕傲的人，這樣的出身，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叫人如何不心酸？

寧靜是故意的，她要將自己中毒的事情瞞着，越是這樣，到了最後那天，對夜墨歌的衝擊就越大。

……

一夜又一天又一夜，柳霏霏還沒有醒來，所有的御醫都圍在她床前，等到天亮時候，夜墨歌也無心早朝了。

這才三十六個消失，柳霏霏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臉頰都凹陷下去，她被困在那個痛苦的夢魘中無法醒來，覺得每一秒都漫長的猶如一年一般。

夜墨歌就在她床頭握着她的手，滿是痛苦。

看着她如此憔悴的樣子，看着她的生命在夢魘中被帶走的樣子，他才終於發現自己心中原來更愛的還是柳霏霏。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明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與柳霏霏的封后大典了。

欽天監的人也急了，他們也聽他說了夜墨歌將寧靜接出來的消息了，現在不知道明日到底是給誰封后了。

而且柳霏霏這會還昏迷着，所以到底要不要按照計劃繼續舉行？

逼不得已，欽天監的人冒死前來詢問。

夜墨歌啞着嗓子，剛要說出自己的最終選擇的時候，外面有人通報，說穆寧靜來了。

夜墨歌的話卡在喉嚨里，戛然而止。

“請她進來吧。”

御醫們與欽天監的人在屋裡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夜墨歌讓他們先出去，他們這才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夜墨歌這兩天都圍在柳霏霏身邊，沒有見到寧靜，這才隔了兩天沒見，他就發現她又瘦了一大圈。

原本就單薄的身子，此時更是薄如紙片，身上的衣服又顯大了許多。

他對她，很是愧疚。

“怎麼又瘦了？是不是宮人們沒有照顧好你？我讓人送去的補品都沒有吃嗎？”對於寧靜，這個曾經是他小時候最喜歡最親近的人，他只能說出這樣生疏的話來了。

寧靜搖了搖頭。

她神色整體是淡漠的，一如這些年的樣子。

夜墨歌有些恍惚，他想起夢中那個天真爛漫又依賴他的那個寶兒姑娘，與現在這個高貴冷漠的女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尤記得剛成婚時候，穆寧靜對他還是天天笑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笑容從她臉上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