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把野雞抓好，拿過一把刀，指着雞脖子的地方說道：“你看這裡是喉嚨，割破了喉嚨雞就會死。邊上有大動脈，把大動脈割開血流出來，雞也很快就會死。”

顧崢點了點頭，接受這種“醫學常識”。

江楠把刀往雞脖子上利落一划，喉管連血管都割破了，血頓時流了出來，拿過早已準備的鹽水碗，把血放入碗里，攪抖均勻。

外國人是不吃血製品的，不過她和常桓吃啊，加入雞內臟還可以炒一碗菜。

割下去的那一瞬雞抽搐得厲害，顧崢都快抓不住雞腳了，但他記得媽媽的話牢牢抓住雞腳不敢鬆手。

等雞不動了，江楠說了一聲，“好了，可以放開了。”

顧崢才把手鬆開，雙手虎口都抓得紅紅的，看得出來用了多大的力，畢竟還是個七歲的孩子。

江楠把野雞丟在地上，野雞不再動彈，“看我們是不是很厲害？我們把野雞殺死了！”江楠故意說道。

顧崢點點頭，眼裡有一絲興奮，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會殺雞了。

煮了開水把雞拿去燙，常桓過來幫忙褪雞毛，顧崢也過去幫忙，玩得不亦樂乎。

江楠笑笑，這樣很好，以後就不會怕了。

廚師很驚訝地看着江楠，想不到她真的敢殺雞，還殺得那麼利落，看來以前沒少干。

等常桓把雞毛褪完，江楠把雞拿了過來，用一把鋒利的廚房剪把雞剖開，然後讓顧崢過來看。

“你看，這裡是心、這是肝、這是它的胃……”江楠一一把內臟給顧崢指出來，他倒沒有害怕，很好奇地看，邊看邊點頭，有時還用手指去戳一戳，似乎很好玩。

接着江楠把雞斬件，炒雞炖上。

然後開始煮水煮牛肉。

牛肉逆紋切，倒上料酒生粉抓勻備用。

鍋里下油，切入姜蒜豆瓣醬炒熱，加入開水，下一些青菜，這裡沒有生菜也沒有豆芽，江楠就下了一些萵筍片、黃瓜片，等煮熟先撈出來裝碗，等鍋里的湯再燒滾，下入牛肉，煮個幾秒鐘牛肉熟了，灑上一些調料，倒入碗里。

另外切了一些蔥花、辣椒面放在牛肉上，灑上白芝麻，鍋里燒熱油丟下一些花椒，有了香味把滾燙的油淋在芝麻辣椒上，一陣麻香味撲鼻而來。

再切一些香菜灑在上面，一碗麻辣鮮香的水煮牛肉就煮好了。

“好香！”顧崢吸了吸鼻子，還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香的菜。

廚師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楠做菜，聞到這香味瞪大了眼睛，這才是正宗的中華料理吧？

“夫人，我能嘗嘗嗎？”廚師熱切地看着江楠，好想知道是什麼味道。

“可以呀！”江楠笑笑。

廚師拿起一雙筷子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牛肉彈爽嫩滑，帶着微微的麻辣還有芝麻的香味在口腔里好像炸開，真是太好吃了。

江楠笑眯眯地看着他，“怎麼樣？”

“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廚師說道，以前自己做的那些都是什麼呀，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剛才看見我怎麼做了？以後你試試。”江楠說道。

“是，夫人，我會嚴格按你剛才的方法去做。”廚師說道。

江楠笑笑也沒有反駁，外國人做菜就喜歡量化，嚴格按步驟，華人炒菜其實主要靠感覺還有經驗。

廚師沒有經過這方面的熏陶，讓他多試試也好。

炖的雞湯里江楠加入了淮山片，等起鍋的時候又丟入幾粒枸杞，雞湯清亮泛着微微油光，鮮紅的枸杞點綴在上面，煞是好看。

“好香，好香！”顧崢直吸鼻子。

江楠把菜端上桌，讓廚師又炒了兩個青菜，給顧崢舀了一碗雞湯。

顧崢一口一口往嘴裡送，一邊喝一邊說：“真是太好喝了。”

江楠給他夾了一個雞腿，“肉也吃一些，長肉。”顧崢有點瘦。

“嗯嗯！”顧崢點頭，大口吃起來。

“你也吃！”江楠對常桓說道。

常桓點頭一邊吃飯，看着這樣的江楠心裡滿滿是幸福感，感覺好像一家三口一樣。

“那個……聽說顧懷凌把孩子的任務交給你了？”江楠問道。

常桓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辛苦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江楠說道。

常桓低下頭，“我會的。”

他的心裡有點發苦，可是他又不想讓江楠失望，若是動了手腳江楠以後知道了肯定會恨自己，他不希望她恨他。

過了幾天常桓回了一趟國，他現在有了新的身份，而且是意大利身份，根本沒有人注意他。

他也做了一點喬裝打扮，刻意地避開人群。

花了點錢雇了一個人。

……

自江楠失蹤已有幾個月。

楊振鋼一直生活在自責中，性子也一天比一天冷。

在那之後他一次也沒有夢見過江楠。

他很懊悔，江楠一定很恨自己吧，連一個夢都捨不得給自己。

他多想在夢裡見到她，想要對她說對不起，想要對她傾訴自己的思念，想要對她說他很愛她。

可是江楠不理他，一次也沒來看過他。

他又住回了江楠的那個四合院，他捨不得這裡，這裡是他和江楠共同生活過的地方，到處有她的影子。

床上還有她的氣息，他都捨不得換掉枕頭和床單，就怕把她的味道洗掉。

他不想忘了她，他要一輩子牢牢記着她。

這天是周末，他像往常一樣回到四合院，簡單洗漱進了房裡。

看了看卧室，就好像江楠還在一樣。

拿出江楠的相片看了很久，想起和江楠的點點滴滴，眼睛又紅了起來。

拿着相片貼在自己的胸口想着江楠，江楠，你一定要來看我，我好想你！

不知怎麼人昏昏沉沉起來，慢慢睡著了。

這天晚上他終於夢見江楠了，夢裡的江楠風情萬種，抱着他說，老公，我要給你生個孩子。

她抱上他，和他親密相擁，熱情相吻。

他很激動，江楠你終於來了，你終於肯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江楠……

江楠纖長的手指放在吻邊，對他噓一聲，嫣然一笑，“別說，只做……”

第二天楊振鋼醒來，他的臉還微微有點發紅，昨晚夢見媳婦了，還是一個春夢。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想這個？

江楠……

想到江楠已經不在了，心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