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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趙潤之的繪畫技藝,沈君茹是相信的,甚至可以說,光憑趙潤之的這一手,便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而且,他所繪製的每一個都是獨特的圖案,且數量有限,大多都是刺在雲綢上,上好的料子再配上最上等的繪畫,便值價了!

沈君茹微微點了點頭,忽而說道。

“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瞧到對面斜角那邊也新開了一家綢緞莊。”

“是呢,上個月才開的,多我們鋪子多少有些影響,而且我聽說,好像是史家小姐的鋪子。”

“史湘玉的?”

“恩,我拆人去瞧了,咱們鋪子里有的,基本上那邊就都有,而且價格方面,還要比我們這邊略便宜些,這事兒原本我打算抽個時間過府一趟與您商量來着,恰好您來了,您說,這事該怎麼辦?”

為了這事,夏荷也苦惱了多日,正好沈君茹來了,便乾脆將問題都說出來,商量解決之策。

原本這條街道上就這一家綢緞鋪子,又有別緻獨特的方面,那營業額自然是蒸蒸日上,但現在,有了競爭,而且,明顯對方有價格優勢。

一些老客戶還能顧着往昔情面,常來光顧,但時間長了,總會跑掉一些人,這才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對她們鋪子明顯已經有了一定的影響。

沈君茹原本還打算等年後便將隔壁的鋪子打通,兼做胭脂水粉和頭面首飾的生意,如今這樣一來,計劃不免就被打亂了。

她略微沉思,一旁的夏荷不免有些着急,催促道。

“小姐,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不如,咱們也將價格降一降?”

“不能降,這一降日後再想漲回來就不太可能了,再說了,一分價錢一分貨,若咱們價格一降,便會讓人猜測,這質量是不是也降了。”

沈君茹一口否決了夏荷的決定,夏荷微微撇唇,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要白白看着鋪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大小姐還是年紀小,沒做多久生意,遇着事兒便亂了方寸。

夏荷心裡如此想着,但卻沒說出口。

“這樣,我去對面的鋪子看看,然後我們再討論。”

“唉,我陪您去?”

“不必了,你是這兒的掌柜,那邊的掌柜小廝怕是都認識你,你去了反而會被提防,我就去看看。”

“我去吧。”

沈君茹話音剛落,那與後堂隔着的帘子後面忽然傳出一道悅耳清潤的聲音。

而後便見趙潤之撩簾走了出來。

他這一出來,便引了沈君茹和夏荷的視線去。

他連忙說道。

“我可沒偷聽,只是聽到了後面那句,去對面鋪子瞧瞧是么?”

“啊,是”

“巧了,我也正想去看看那邊有什麼新奇的圖案,也許會有所幫助,不若一道去?”

沈君茹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也有話要與他說,只是夏荷面上閃過一抹失落,一閃而逝,很快便被自己給掩飾了去。

“那外面雪下的正大,我給你們找兩把傘去。”

“不必麻煩了,只幾步遠的距離,這一把就夠了。”

不知是真巧還是怎麼的,那趙潤之手裡正握着一把油紙傘,撐開能遮住兩人是沒問題的。

夏荷咬了咬紅唇,終究沒再說話。

而後便見他撐開了油紙傘,側開半個身子,與沈君茹之間保持着半寸距離,一手執着紙傘,便踏入了皚皚雪地中。

白雪紛飛,油紙傘下,並肩而行的一對碧人,趙潤之幾乎大半個臂膀都在外面,雪花都落在了他的肩頭上,倒是沈君茹,被護的嚴嚴實實。

“趙先生。”

“多日不見,竟與我生分了。”

“呵”

沈君茹垂眸輕笑,紅唇微微揚起,映着皓白貝齒,說道。

“這不是有事想麻煩趙大哥,所以才想着恭敬些,也好說話么。”

她俏皮的說道,倒是將兩人之間略有些尷尬的關係稍稍拉近了一些。

“巧了,我也有事想麻煩你。”

“我?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倒是趙大哥你,那繪製圖案的事,也太勞煩你了。”

“舉手之勞,再說了,你也按照數量給我銀子了不是?”

沈君茹喜歡一碼是一碼,不想要虧欠誰人,起初是想着讓趙潤之有些貼補,但是現在,他馬上都是巡撫的人了,哪裡還看的上這點?

但趙潤之沒提出不再繼續繪畫圖案,她便也默契的沒去提起。

“呵那不知我有榮幸能夠幫你什麼?”

“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已經向聖上請旨,年後便會前往江南鹽都,擔任巡撫一職,你也知道的,那是一個肥缺,上一任巡撫留下了一封認罪書上承陛下,便自裁了,但隨後盤點了府衙內庫房存銀,竟所剩無幾,且這兩年,鹽稅比之前幾年,大大減少,陛下早就想徹查,但沒有人敢接這燙手山芋。”

是一塊肥缺,但同時也是太多雙眼睛盯着的位置,稍有不慎,便會連累九族。

古往今來,這個位置上坐着的,要麼最後平步青雲,要麼下場凄慘。

如今又遇上這樣的事,只怕這一遭並不好走。

沈君茹擔憂的說道。

“前任巡撫寧死也不肯供出其背後之人,只怕這人,不好對付,甚至可能是一個很龐大的團體,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無疑是動了那些人的大餅,趙大哥,這一行,實在危險。”

沈君茹腳步微頓,轉過身子,看着趙潤之,眼眸掩不住的擔心。

趙潤之卻只是淺淺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

“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只要有他的支持,我就有辦法。”

“我相信你,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是這樣,這一趟是兇險,所以阿鈺是一個待琢的璞玉,又是我唯一的學生。你可放心,讓他跟我出去歷練兩年?我保證,頂多兩年,我便會帶他歸來。”

沈君茹面上閃過一抹驚訝,未曾想,他們竟想到一塊去了,難道那小子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到趙潤之面前去求過了?

“你不放心?”

“不不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