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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晟宣一天算得上日理萬機,有些時候忙的腳不沾地,可他還是知曉了那一日宋青禾的舉止,原本人甚至沒有去‘晚秋院’便拐向了宋青禾的院落。

然而,卻在半途的時候被國公爺截胡了。

幕國公的書房內,幕晟宣黑着一張臉,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陰鬱的氣息,而坐在太師椅上的幕國公做得四平八穩,只是一聲不吭。

都說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死亡,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幕晟宣終究是按捺不住了,不知道是因為心裏面氣急,還是他的養氣功夫有明顯倒退的跡象。

“她無緣無故懲罰晚晚,我合著還不能討回公道了?”

對於這個妻奴幕晟宣已經不想說別的了,那人那麼差的秉性,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了哪裡?如花的容顏嗎?

“你壽辰宴不給她面子,還不能讓她找回場子了?”

幕國公放下手中的書卷,甚是心平氣和地和他說道了一句,而幕晟宣的臉當場便拉了下來。他出席那種場合,已經是給了她最大的面子,她還想怎麼著?

——若不是擔心晚晚被她揉搓,他那日怎麼會出席?

往日多少年壽辰他從未出席過,她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真不知道,一向一睿智著稱的宋家,怎麼會教養出這麼一塊頑石來。

“昨晚我那好二弟想必也沒少給她難堪,否則憑着我的影響能讓她這般生氣?”

她最大的優點便是氣性來得快去的也快,對於不重視的事情更是有着幾個呼吸的記憶,然後便拋在腦後了。

若是每一次都這麼生自己的氣,他都要懷疑現在還有沒有她的存在了!

“……”

幕國公的臉上閃過幾許郝然,他倒是忘記了自己這個兒子的能耐,自己能知道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髮妻之所以這般鬧騰,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元兒的關係。

她不會朝自己兒子發火,可因為顧慮元兒的感受也不會朝自己那二兒媳發火,所以剛剛進門且沒有考山的謝晚秋便成了最好的發泄對象。

“我幕家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還不能發脾氣了?”

被自己兒子這麼擠兌,幕國公脫口而出的便是一句與自己身份不相符合的話語,而幕晟宣則緊緊擰着眉頭看向他。

“你也別因為這芝麻大的小事沒完沒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你更多的眸光應該放在朝堂上,而不是後院這彈丸之地。”

被兒子虎視眈眈地盯着,然而幕國公還是沒能失了風度,依然垂死掙扎想要將這談話拉回正確的軌道。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然而你自己做到了嗎?”

若是做到的話,就不會將自己半路劫走,這明顯是將那人當成小孩子保護,他也不覺得膩歪!

“……”

擲地有聲的質問令幕國公啞口無言,他沉默了大概十餘個呼吸的時間開始轉移話題:“她終究長你一輩,你又不會一直在府上,沒有必要給你媳婦尋麻煩。我們還是來談一談那無雙公子的事情吧!”

“他怎麼了?”

“齊王府將他從虎跳崖請出來的用意,我想不用我強調你也明白,而今他已--

經開始出入朝堂,你難道沒有別的想法?”

“憑本事而已,我能有什麼想法?”

齊王府的人覺得自己佔據了大贏的半壁江山遲早是一個禍患,然而他們又豈能知道也不過是養虎為患罷了。

那樣的人,憑着五行八卦、奇文治世聞名天下的人,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幕僚的職位?他自己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或者說,其實他們也想到了,只是更多的時候抱有僥倖,想着鳥盡弓藏的事情,然而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倒是看得開?那麼對鄧一謙,你又有何想法?”

鄧一謙可以說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人,在外面的人看來應當是幕府的派系。可誰能想到帝王卻對他甚是放心,直接將成王手裡面掌管的虎翼軍交給了他。

這般信任,真的是羨煞旁人。

“鄧一謙此人辦事能力極高,他能被陛下看重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他雖然一手提拔了鄧一謙,可他知道鄧一謙永遠也不會成為自己的人,倒不是因為他容不得優秀的人,而是因為他們的信仰不同。

“你能掌控的住?”

“為何要去掌控?而今成王回京,為了太子之位必然會掙得頭破血流,總需要有人作為棋子去試水的。”

幕晟宣在得知成王回京的時候,便知曉京城的水開始渾了,不過他從未想過將這水治理的乾淨,因為人至察無徒,水至清無魚。

這世上總希望有那麼一些東西,不斷輪迴着他們自己的使命——例如當棋子兒。

幕晟宣這幾年順風順水,所以已經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名叫萬一的事情,故而鄧一謙才能輕易將聯繫的方式傳遞給謝謹言。

瞧着自己小几上擺放的紙條,謝晚秋看了兩眼之後便將其毀掉,鄧一謙的字跡她清楚,因為他曾經給自己寫過致歉信。

可自己要見嗎?

因為鄧一謙,自己已經遭受了瓏玉公主的無端怒火,若是再靠近誰能想到那個瘋女人會整出多大的事情來?

然而不見,他這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六七年之前的真相?

她在屋中思忖再三,對着外面守候的紫言道:“去夫人那裡一趟,給她身邊的嬤嬤報備一聲,我明日要出府一趟。”

她現在已經是幕家的媳婦,自然不能像以前一般隨心所欲,所以就算是出門也提前同幕家的人打一個招呼。

“姑娘,主子近來不在,您……”

主子已經離京五六日的時間,去督查南陵一帶貪墨舞弊的事情,這個時候若是出府生出事情來,可該如何是好?

“他不在我難道就不能出門了?”

鄧一謙顯然也是瞄準了幕晟宣不在才將紙條送進來的,明顯是避着幕晟宣的意思,自己自然不能等他一起去。

“諾。”

她忙忙應聲,自己雖然是主子訓練出來的暗衛,聽命於主子,可自從喝了世子夫人之後,她同時也是夫人的丫鬟。

這是主子曾經說過的。

故而,夫人的囑咐她不能違背,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出門不是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