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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些興緻缺缺的承乾帝聽聞這話,平淡而祥和的眼眸倏地閃過一縷精光,然後眸光輕轉看向幕晟宣。

“愛卿可有此意?”

雖然是詢問的話語,可在這個場合一國帝王問出這話來,幕晟宣可有拒絕的理由?旁邊的眾人都不是傻子,也能聽出他言辭之間的深意。

幕晟宣耷拉的身形稍稍一挺,看向承乾帝的眸光看似曛和卻也含着機鋒:“微臣唯恐失了大贏的顏面,成王在北疆也立下赫赫戰功,而今由他出面怕是最為妥貼。”

他的話語裡面並無太多的顧忌,那一副為了大贏千秋萬業的態度甚是招人眼,然而這其中原委也唯有當事人清楚。

承乾帝當也沒有惱怒,笑着看他:“人家不遠萬里前來,可是因為你的聲名顯赫。至於成王,他還是太嫩了,不入人家的眼啊!”

“當然,你如今這嬌妻在側,不願舞刀弄槍也情有可原。只是,令夫人看不到你當年氣吞萬里如虎的勇猛,實則可惜。”

“”

承乾帝聲音裡面的惋惜讓人有些雲里霧裡,而幕晟宣則眯起了眼眸。他不知道是不是過度解釋了帝王的話語,可他這怎麼聽上去有幾分威脅的意味呢?

他討厭被人威脅,哪怕這個人是帝王!

然而,有時候卻不得不臣服,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晚晚呢?若是讓人知曉她謝晚秋的身份,怕是波瀾平地起。

“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只是三王爺若是有意切磋,那微臣也只能卻之不恭了。”

他說話的時候直起身子,那身長如玉、眸含星辰的模樣,無形中給人一種睥睨之勢,承乾帝看的分明卻也並無多言。

只是在他離席的那一刻看了胡皇后一眼,而胡皇后悄聲點了點頭。她原本是準備命人去尋謝晚秋過來的,可幕首輔如此知趣她自然也不好將事情做的太絕。

“本王沒有想到首輔大人如此快人快語,就是不知想要比劃什麼?我羌族之人,從牙牙學語之日便在馬背上討生活,刀劍無眼,可別傷了你。”

“無礙,都可。”

“”

這大話還真是牛的可以,然而他來的時候自己的七弟已經傳信過來,此人萬萬不可小覷,所以他也不會輕視。

能被七弟挂念在心頭的敵人,這世間可不多。

“我們比摔跤如何?”

“”

聽着他的話幕晟宣抿唇不語,他並不喜歡別人靠自己太緊,特別是這大夏天。雖然說,這時候烈日西沉,皎月剛起,可那汗味並不好聞。

只是他剛才已經說出去了,自然沒有更改的道理,頗為艱難地點了點頭。而羌族三王爺瞧着他那模樣,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瞧他那瘦瘦弱弱的模樣想來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可自己從小就力大無比,在羌族的時候也是少有的神勇之人。

否則眼高於頂的七弟也未必能看得起自己,並且執意讓他帶着人來大贏出使。如今雖然看上去是父王當政,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七弟已經大權獨攬了。

兩國之代表就算只是微微切磋,可這輸贏代表的還是一國的體面,最重要的是輸不能輸的太厲害,贏也不能贏的太利索。

這其中的度甚是重要。

承乾帝命人撤了歌舞,便將那擂台擺在了中央的位置,眾人視線開闊,這其中的動作自然也看的真切。

剛毅開始,羌族的三王也便充分發揮了自己身體上的優勢,對着幕晟宣窮追猛打,然而都被他一一春風化雨地繞開。

“你覺得誰會贏?”

在二人交手的時候,齊王府的陣營里,喬言銘對着一旁的無雙公子輕問了一句。雖然說自家的嫡妹因為他的關係鬧的要死要活的,可這並不影響喬言銘高看他一眼。

這個人實乃千里良駒。

若不是小妹已經是和親的不二人選,他還真想為這二人爭取一把,就算他白丁一人,甚至身無長物,可這能耐還怕這些東西不會滾滾而來嗎?

“幕晟宣。”

他平時話語極少,可每一次說都能應驗,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眼光。

“為何?”

二人此時還是勢均力敵,怎麼就看出來贏的人一定是幕晟宣呢?雖然說,礙於國體他希望幕晟宣能贏,可幕家的威望已經足夠高了,摔一個跟頭也挺好。

祖祖父命幕晟宣出戰的時候,心裏面想必也是複雜點的吧!贏了可謂不錯,可他恐怕更多的是希望幕晟宣輸掉。

“你難道沒有發現,那羌族的人壓根碰不到他的身體嗎?”

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這是他無形化有形的戰術,然而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兩個人仍然膠着在一起,明顯是幕晟宣沒有全力以赴。

而這個中的表現,便是一個人大汗淋漓,可一個人卻像是沒事人似得。

經他這麼一提醒,喬言銘也算明白了怪異之處如何而來了,兩個人同台比斗,可幕晟宣額上雖然有汗卻並不多見,而那羌族的人卻不同。

“幕晟宣可有潔癖?”

“”

喬言銘被問的默默咬緊了唇角,因為潔癖兜了這麼大的圈子,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他莫不是有病吧!

他發愣的時候無雙公子不着意瞥了一眼女賓相坐的位置,而喬言爾像是心有所感,甫一抬頭便和他的眸光碰了一個正着。

被他那淡淡地眸光一掃,喬言爾剛才那陰鬱的心情瞬間消散不少,原本精緻的臉頰浮現出不少的紅暈,有些鬆散的坐姿也瞬間挺拔了起來。

然而,當她做了一系列動作再看向無雙的時候,他早已經將眼眸瞥了開來,那平靜無波的模樣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言爾,你怎麼了?”

一旁的齊王妃是一個溫和恭順的人,此時瞧着女兒一個勁揉搓着手中的帕子,以為她是因為羌族的人生悶氣,所以想要寬慰兩句。

“無事,看着挺熱鬧的。”

她對着齊王妃扯了扯唇角然後看向了幕晟宣和那野蠻人打鬧的場面,倒是一旁的齊王妃微微嘆息了一聲。

若是有可能,她又怎麼願意女兒遠嫁,承受這骨肉分離之苦?然而父皇和母后的意思,這大贏沒有幾個人能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