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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時這麼多人自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細微的一幕,然而今日卻不同,金三羸本身便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加之他對那中年儒士甚是感興趣,自然也將這一幕收在了眼底。

“古兄,這是你兒子?”

他常年在這一帶行走,而且古三爺是一個怪人,他喜歡徒步行走在各個地方,甚至羌族的地方也去過不少,兩個人本就相識。

“正是犬子。”

古三爺自從十幾年前在永壽縣當了一個小官之後,京城便很少回去,故而將一家子接了過來,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正是他的長子。

“都說虎父無犬子,古兄謬言了!不過,我觀他剛才好似看到了熟人,就是不知道我這裡可有她熟悉的人?”

喬言爾和俞亦苒下車的時候都戴上了帷帽,雖然他們羌族人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可這畢竟是大贏的地盤,還是要以大贏的禮節為主。

“我們在這裡等候時久,犬子對你又甚是仰慕,故而有些激動。”古三爺臉上帶着幾分笑意,而那話語卻也取悅了金三羸,對着古青雲便是一陣誇讚。

一旁永壽關的守將也樂得他們這般熱絡,這次和親不知道可以換回多少被黃沙掩埋的忠骨,對此他自是樂見其成。

聽着幾人還要寒暄下去,早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喬言爾隆起了眉頭:“這一路舟車勞頓,我們歇息下來再敘舊也不遲。”

金三羸聽着她這麼說也是笑了笑,然後對着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這一路走來對於眼前這個小白菜的性格他也摸清楚不少。

雖然不是一個嬌慣的卻也一直板著臉,瞧着便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不過他也能理解,好好的皇族貴女,被遠嫁塞外,能歡喜才是怪事!

古青雲直至眾人離去還有些懵懂不自知,一旁的古青凡本來帶着妻女來永壽叔父家做客,卻不想碰到羌族使者欲要出關的事情,他自也想見識一下羌族的高層。

可羌族高層是何能耐他沒有看清,自己這個堂弟瞬間的失神他卻看在了眼底,而且他若是沒有看錯,應當是因為那個渾身裹着粉紅色嫁衣的女郎。

相比較齊王府郡主一身張揚的紅色嫁衣,她身上的粉色要素雅的多,可這卻讓她身上那股嬌弱的氣質更顯臻然。

“收起你的心思,你會害了她。”

都經歷過那個青春慕艾的年紀,他焉能看不出這個即將遠嫁的女子便是堂弟同他說過的心上人。

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一切無可挽回。

“堂兄,她我”

古青雲有些無所適從,他還想着她年紀小不會這麼快嫁人,本想着這次和堂兄一起入京參加科考,必然力排眾議給她一個錦繡人生。

可誰能想到,再一次相見會是這般的場面?

雖然她周身裹得嚴實,可他自幼同她一起長大,焉能瞧不出那就是她?烙在他心頭的硃砂痣俞亦苒。

“我們先回去。”

瞧着他一臉失了神魂的模樣,古青凡也不敢讓他一人留在這裡,忙忙將人連拉帶扯領到自己的院落去。

沐卿本正和兩個小兒玩笑,卻看到古青凡和古青雲臉色不好,拉拉扯扯地走進來。她將古雪槿胖乎乎的小手遞給了五兩讓他照顧,自己則向前走了幾步。

“這是怎麼了?你們不是去看羌族的使節去了嗎?”

他這個夫君這些年遊學在外,可因為北疆之地歷來戰爭不斷,故而很少來這個地方,這自打永平郡之後他來了這裡便沒有挪窩。

本來和三叔一家也相處甚是和睦,可怎麼一下子便鬧起彆扭來了呢?

“出了點事情。”

古青凡對着沐卿使了使顏色,示意她將兩個孩子帶走,而瞧着兩兄弟這模樣她無奈,只得對着一旁的五兩道:“五兩,我們帶着妹妹出去走一走。”

“好。”

五兩剛開始的時候對古家夫婦甚是防備,生怕他們將自己賣掉,可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也知曉他們並不是壞人,所以性格也柔和了起來。

雖然依舊不愛說話,卻也能溝通。

永壽縣的幕僚以及永壽關的守將為羌族人準備了晚宴,喬言爾和俞亦苒自是需要出席,不過二人並未待多久便各自離去。

俞亦苒剛回去卻聽到外面的丫鬟回稟有人求見,因為這些丫鬟是謝晚秋給的,所以她也給了足夠的信任。

至於李妃給的丫鬟女婢,她雖然沒有邊緣化卻也不會過分的親近,等到了羌族尋一個由頭將人打發了便好,免得留下禍患。

“是何人?”

“據說是古大人家的女郎。”

丫鬟還不知道這古大人是何人,可姑娘以前在永壽縣待過,應當對這裡的事情知之甚祥,而且那女子也說了。

只要說出自己的名號,姑娘會見她的。

“將人請進來吧!”

“諾。”

俞亦苒坐在木椅上不禁回憶着在永壽發生的過往,那個時候她以為他和自己也不過是罪人之子,可誰能想到長大後才發現這個時常逗弄自家的鄰家哥哥,和自己天差地別。

兄長喜歡上顧家的嫡女是她始料不及的事情,她忘不掉他雨夜質問自己的聲音:“你那兄長居然帶着我妹妹私奔?你們俞家人難道練就的是蠱惑人心的本事嗎?”

不管自己如何解釋,他都覺得是自己兄長想污了他妹妹的清譽,可他不知道的是,兄長與那人也曾真心相愛。

古家人不同意,他與她不過是破釜沉舟罷了。

“苒苒”

古黛黛進門看到俞亦苒的時候微微有些失神,不過半年的時間,她貌似又長高了不少,那雙本就清婉的眼眸更是看不出深淺。

“古姐姐。”

俞亦苒瞧着眼前身形消瘦的女子露出些許甜甜的笑意,她本來長得甚是明艷,活的也和她母親一般張揚無二,可她貌似沒有她母親的命。

“你你怎麼會嫁去羌族?”

剛才在宴席上她遠遠一瞥震驚不已,她不明白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妹妹怎麼就披上了嫁衣,而且還是嫁給有虎狼之稱,惡魔之名的金七戾。

別的大贏人不清楚金七戾情有可原,可他們生活在永壽的人怎麼能不知?那就是一個踩着人頭上位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