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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晟宣抵達永壽關的時候停下來開始重新整頓,來的時候無涯其實不止一次勸慰他不要輕舉妄動,可這世上也唯有她能撥動他的心弦。

更別說,還有他的兒子在羌族——所以不管如何,這羌族他是一定要前往的。他此次抵達永壽的時候可以說啟用了所有的暗樁,因為他最擔心的不是無法離開羌族,而是在元和帝的地盤如何全身而退。

“主子,人手已經準備妥貼。”

幕晟宣的輪椅因為屬下的回稟微微轉動了位置,一雙雄鷹似得眼眸直射人心,那彎着身子的下屬不由得又將背躬了一些。

“幕戌什麼時候回來。”

“統領大人應該明日午時能趕過來。”

“嗯,確保部署萬無一失。”

“是。”

“下去吧!”

幕晟宣朝着那國字臉的下屬揮了揮手,又將自己的輪椅推動位置走向了窗戶,其實他如今這般模樣很容易暴露,可他終究不得不來。

幕戌比預期回來的要早一些,他命人去永壽縣附近尋找交易的貨物,自己則匆匆朝着幕晟宣所住的客棧駛去。

在信裡面主子已經明確了自己的行蹤,所以他尋起來也不費吹灰之力。

進了屋幕戌感想下跪行禮卻被幕晟宣虛擋了一把,眼眸灼灼地盯着他:“他們母子的情況可還好?”

“尚好。”

其實在羌族這些時日他已經得知阿圖盧對夫人的心思,可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主子。

——若是告訴了,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判斷。

在別的事情上主子冷靜的讓人髮指,可每當遇到夫人的事情就像是下了降頭一般,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她的記憶?”

“夫人的記憶恢復了。”

這也是他心中隱隱有些疑慮的事情,當年兩個人的關係算不得多麼和睦,而今夫人有了以前的記憶,這過往的雲煙怕又是一無頭公案。

——到時候,傷痛的必然會有主子。

都說心動者心殤,他不知道夫人對主子的感情如何,可主子對夫人的感情那真是海沽石爛至死不渝。

“果然都是命。”

幕晟宣唇角露着幾分自嘲,這是他一直想要隱藏的過往,可最終還是被揭露開來,不得不說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太清楚那人的性子了,若不是實在無法解決,她不會和自己有丁點的關係——想來,那孩子在羌族過的並不好。

“小主子您其實也見過。”

“誰?”

“五兩。”

在永平郡古家他和主子見過一個小男孩,當初夫人想要徹查那孩子情況的時候更是他一手主導,所以知道少主就是那個孩子。

“……是他啊!”

幕晟宣的眸光微微一滯,若真是那孩子,那麼當初晚晚讓自己去羌族尋人怕不單單是因為天養的緣故,怕是那個時候她便已經有了記憶。

所以,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

“小主子和您長得很相像。”

若是這孩子一直長在府裡面,就憑着這長相這所謂的真相也會慢慢展現,可如今--

他卻被羌王禁錮在了手心裏面。

“夫人曾經提醒過屬下,羌王之所以認小主子為義子,怕是早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

“那人一向是無利不起早的,若不是有用他怎麼會收為義子?”

雖然兩個人沒有拼得你死我活,可這並不影響他對金七戾的判斷,甚至也不影響金七戾對他的判斷,所以那人收養了自己的孩子。

“主子,您準備如何應對?”

“從羌族帶走他們不難,難得是我們如何突破元和帝的封鎖。”

他在這裡的消息若是一暴露,元和帝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斬殺在大贏的國土上,所以到時候又免不得一場逃亡。

——他的腿好便也罷了,可雙腿明顯成了掣肘。

“無涯那邊會在我入羌之後全方位發動總攻,而且已經啟動了所有的暗線,盡一切可能開展刺殺行動,讓他騰不出手來。”

“那麼,謝青焌那邊應當如何?”

他此次去羌族有一件事情還揣在心裏面,那就是兩年之前忽然驚現謝家舊部,當初被主子帶走的影一也正是因為得知謝青焌還活着的消息才輾轉離去。

“謝家的仇人是承乾帝,如今承乾帝和胡太后早已經入了皇陵,這所謂的仇恨也沒有了報復的對象,可不排除他有圖謀天下的野心。”

謝青焌這個人他也有些了解,當初的他確實是難得的好兒郎,心思深沉卻也帶着謝家人的厚實,可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無法確定了。

——是順臣還是逆臣,這着實有些模稜兩可。

“主子,要不要將他還活着的消息遞給元和帝?”

元和帝此人很難讓人看得透,他這位置雖然是聖旨傳位,可承乾帝那位置卻來的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若是得知謝青焌還健在的消息,免不得疑神疑鬼。

——他們也可以放鬆一口氣。

“不用。”

幕戌的提議被幕晟宣一口拒絕,聽出他話語裡面沒有商量的餘地幕戌也不再勸說,他已經做了決定的事情旁人很難說得動。

謝青焌和夫人的關係,或許已經讓主子將這一顆棋子排除在外。

“我們過去的時候將輪椅收起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好。”

他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主子若是做輪椅目標太大,所以入了羌族之後必須得生一場病,只有這樣他才能躺着入羌族。

謝晚秋近來一直心事重重,因為李青羽曾經的告誡她也不敢太靠近五兩,甚至還減少了天養去那裡的時間。

——若是李青羽所料不差,那麼金七戾此人明顯是不想讓五兩身邊有熟悉的人。

“母親,我和肥崽哥哥出去玩耍了。”

“好。”

對於兩個小孩她還是比較放心的,肥崽在草原上也算是一霸,故而等閑人家的孩子不會和他過不去,故而她也放心天養跟着。

再者說,別看天養平時軟軟弱弱的,可經歷過前世她如何不清楚這個孩子的可怕,那心簡直就是石頭做的,所以也不擔心他吃虧。

幕戌走了好久都沒有消息,寢食難安的謝晚秋這一日準備去俞亦苒那裡打聽消息,可她剛準備託人回稟的時候,卻只聽裡面暴怒的聲音:“告訴我,是不是你勾引的金岩,他怎麼就非你不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