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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幕家的軍隊像是被人使了法術似得,兇猛無比,接連已經拿下了幾座城池,甚至安河郡也成了囊中之物。

“這天怕是要變了。”

當秦州幕家的軍隊一路勢如破竹過關斬將的時候,這天底下不止一處地方發出了這樣的感嘆聲。

其他地方雖然不盡相同卻也大同小異,無怪乎就是一個真理:這天下又要大亂了,老百姓又要流離失所了。

幕晟宣得到無涯發過來的密信時,臉上並無多少驚詫之色,元和帝果不其然提出了議和的事情。

這位帝王果然是一個能屈能伸的,擔心大贏內部準備不足,便挺起一張市儈臉,想要和幕家這亂臣賊子議和。

兩家是血仇,他居然願意放下身段,單單這忍耐的魄力,便足以壓彎很多人的脊樑,也怪不得最後由他坐上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陛下可是要回信?”

幕戌在一旁也知曉無涯公子在信中所說的事情,他知道主子或許有些心動的,畢竟大贏的勢力也不小,雙方若是死扛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極有可能是羌族人。

“以前我沒有輕易取而代之,就是不想要一個滿是瘡痍的國家,可這兜兜轉轉打下來的山河卻破碎不堪。”

若是有前後眼,他或許不會考慮各地藩王的心思,直接從中央竊取大贏喬氏皇族的位置,最後就算被人從四面八方強攻,他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可如今這山河早已經碎成了渣渣,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按照計劃行事。”

他說完對着幕戌揮了揮手,議和是不可能議和的,雖然這個時候議和會給他帶來無比有利的條件。

——只要他議和,自己此次救人的壓力便會減輕不少。

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大贏的人和自己議和的時候和羌族又會提出什麼呢?

雖然羌族和大贏皇朝有血盟,可不管是元和帝也好,金七戾也罷,這兩個人可都不是那規規矩矩辦事的人,所謂的老實本分和他們二人不沾邊。

“諾。”

雖然有些狐疑主子為何要選擇最難的一條路,可終究沒有問出聲來,他存在的意義便是主子的傳聲筒。

小事情主子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碰到大事情絕對不會含糊,這裡也沒有他說話的權利。

“確保五兩和天養的安危。”

他雖然選擇了最難的一條路,可這若是走得好也不會造成多大大的傷亡,他當初都能死裡逃生,更別說如今是有計劃而來。

五兩不管如何是要保住的,他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脈,而天養也是要保住的,他可以說是謝青焌唯一的骨血,又是由晚晚一手養大。

到時候若是有一個三長兩短,兩個人的關係怕是再難癒合。

“金岩那個人你接觸了嗎?聽說他不久之後會成親?”

“是。”

“金岩和金七戾的關係如何?”

“金岩的父親是金七戾的親大哥,金七戾對這個侄兒尤為看重。”

雖然看着和一般王孫公子一般,可仔細發現卻又有很大不同,他一點都不忌憚培養自己這個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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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沒有多大的親情,可羌王和金岩好似是一個例外。兩個人名義上是叔侄,可私下卻和朋友相差無幾。

當然,金岩對金七戾也相當的尊敬。

“他喜歡俞亦苒?”

“是。”

“那麼時間便定在金岩成婚之日吧!”

這個時候金七戾應該會親自參加宴請,只要在這個時候將他的腳步絆住,那麼他們這計劃便也成功了一般,當然這前提是有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想辦法和金岩那邊走動,鼓動他送走俞亦苒。”

“他會聽話嗎?”

金岩雖然沒有親身經歷王朝更替的血腥,可他遠遠應該看過不少,所以對於這陰謀詭計應該不會陌生。

——他會那麼容易便進套嗎?

“別小看任何一種感情,特別是刻骨銘心的愛情,它會讓人麻木,也會讓人喪失理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幕晟宣相信金岩會按照自己所期盼的那般去做,因為只有這樣俞亦苒才會有活命的機會。他或許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可卻絕對不願意看到俞亦苒身首異處。

“諾。”

若是金岩能出手那麼便更好了,好到那個人都不用暴露,畢竟那人是主子好不容易才安插進去的,為了奪取他所謂的信任可以說犧牲不少,最好別半途而廢。

大贏朝的京城,元和帝並沒有從幕晟宣那裡得到他需要的答案,和幕家議和純屬是無奈之舉,因為羌族這邊也不安分。

可幕家是一個心大,居然想要一口吃成胖子,對於自己的議和建議居然一點採納的意思都沒有。

幕晟宣這身殘有疾的人,當是比以前跟強勢了一些。

在他父皇承乾帝在位的時候便一直想辦法抑制幕家的權勢增長,可奈何幕家的權勢依舊如日登天,他最終都不得不妥協。

“陛下,這親征的事情萬萬不得,您乃金玉至尊,豈能去那危險的地方”

元和帝剛說御駕親征的事情,朝堂上的反對聲音便此起彼伏,祖訓這般神物自然免不得被請出來。

而那些文官也不愧是記憶小能手,甚至將整個禮制一字不差背了出來,為的就是打消帝王親征的心思。

“幕賊一路向北所向披靡,朕自然不能坐等江山旁落。朕乃大贏正統所在,豈能被那些亂臣賊子嚇破了膽?”

帝王在朝堂上擲地有聲,而那些官員們卻哭喪着一張臉,他們文官居多,可這亂世需要的是重典,也需要自己的武裝。

所以大贏的朝堂雖然看着人才濟濟,可唯有他們自己清楚,這內里已經頗為腐朽,只要微微一碰觸就會倒下去。

他們擔心皇帝御駕親征,同時也擔心自己會被選中一路陪同,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陛下……”

看着還有人要冠冕堂皇的勸阻,元和帝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看向朝臣的眸光充滿了冰霜。

“你們一個個說的比唱的好聽,難道幕賊能被你們說走嗎?若是如此,何必需要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

他頓了頓,雙眸若電:“此事朕心意已決,若是還有人敢奪舌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