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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晟元心中的擔憂也正是幕國公的憂慮,他正是擔心無涯在這軍隊中積威已久消弱了幕家的作用,才會讓幕晟元叔侄趕到這裡來。

他那大兒子若是能回來自然最好,可若是回不來也不至於被打的一個措手不及,無涯手中的這支軍隊很厲害,幕家捨不得放也放不得。

“他並不是一個貪慕容華的人。”

這世上有很多人一眼便能穿透,而也有不少的人任憑你如何看都看不透,無涯雖然屬於後者,可對權利的抵觸他卻能察覺一二。

若是有可能,他或許壓根不想加入這戰團。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心裏面如何想!四叔,我雖然不願意將每一個人都想成壞人,可這世上的壞人真心不少。”

幕晟元也不願意將無涯想壞了去,可他的身份讓他不得不多想一些,畢竟這一路的幕家軍可關係著很多事情。

“好了,我還沒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他若是交出一半的兵權便也罷了,若是交不出來我們也只能坐着乾等。”

如今這緊要關頭,內鬥是不可能內鬥的!而且兄長之所以讓他們兩個過來接手,是擔心晟宣在羌族那裡無法全身而動。

他們的作用只是以不變應萬變,唯恐無涯做出一些難以挽回的事情。正如自己離開時他給的警告,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元和帝的大贏朝軍隊和幕家軍可以說打的難捨難分,若說無涯手中的幕家軍是一所向披靡的巨劍,那麼元和帝手中的軍隊也不遑多讓。

兩軍在正山城打的一片昏天黑地,最終大贏朝以巨大的代價贏得了短暫的喘息機會,而大贏朝的天空也終於沾染了幾分喜色。

幕家軍一路走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原本以為是無敵的存在,不少人都抱着丟城而去的心思。可這次的勝利卻讓大贏朝的君民有了不少的信心。

——勝利早晚有一天會到來,只是會暫時缺場罷了。

這一戰之後雙方得到了一喘息的機會,而幕家軍戰敗的消息卻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傳到了各個地方,幕晟宣得到這一消息的時候臉上並無多少喜怒。

“主子……無涯公子他……”

“勝敗乃兵家常事,他不是神戰敗並不可恥。”

行軍打仗一時的輸贏並不是多大的事情,讓他有些無法承受的是鈺兒失蹤了,而這幕後的人明顯和元和帝有關。

——除了他,他實在想不到旁人。

“大姑娘會沒事的,若是元和帝擄走,他應該知道大姑娘在您心中的分量。”

這封密信是無涯公子通過特殊渠道送過來的,那上面明顯是想要讓主子拿一個主意。畢竟和大姑娘有關係的事情,就算無涯公子也不會自作主張。

“我並不擔心她的安危,只要我還活着元和帝便不會將她如何!”元和帝將人抓走為的也不過是威脅自己罷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軟肋又怎麼可能自己毀去呢?

正如他一般,他若是發現了元和帝的軟肋也會毫不留餘地攥在自己的手心裏面。因為任何婦人之仁都會成為自己墳墓上的塋土。

“你說家裡面是不是出現了內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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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時刻謹防着這世上所有的壞人,在女兒身邊更是安插了大量的高手,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可誰能想到最後居然還着了別人的道。

“這……”

幕戌有些為難,三年前撤退的時候幕家帶走的人都是經過甄選信得過的人,那裡面幕家嫡系最多,就算有不少的下人,可那也都是各個主子身邊的得力人。

——他這個時候懷疑誰都不好。

“烏爾家族那邊如何了?”

“那姑娘已經着手調查俞姑娘的事情,只是那烏爾家的小姑娘雖然看着沒心沒肺卻不是一個莽撞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

“那烏爾和金岩的感情如何?”

“兩個人不合。”

這兩個人就像是屬相不和一般,只要走到一起必然會爭吵起來,而那烏爾家的姑娘不單單驕傲也是一個厲害的,金岩愣是討不到好處。

“推波助瀾就好,那烏爾家的小姑娘怕是喜歡金岩的。”

若是不喜歡,依照烏爾家在漠北的地位,想要推辭這一門婚約並不是多難的事情,可她卻沒有那麼做。

“好。”

“她在做什麼?”

原本他想尋一個機會和她再見一見面,可又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那一日和阿圖盧雖然見了一面,可他感覺到那人並不是一個簡單易相與的人。

“額……每天都在饒火做飯以及在燒火做飯的路上。”

這幾天擔心主子問起,所以他默默觀察了一下夫人的生活規律,每每看到她像是一個老媽子似得幫着那羌族男人照顧那小男孩。

——他心裏面便默默為主子默哀一遍。

他將人捧在手心裏面,可那些人卻讓她成了僕婦,最重要的是自家那沒心沒肺的夫人居然還沒有一點厭煩的心思,好似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她那骨頭是不是帶有了奴性?

聽到這話,幕晟宣的臉果不其然地抖動了兩下,對於她那自虐的行徑明顯看不上,可奈何他自己也是一個緩刑犯。

雖然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碰觸當年的事情,可那事實並不是荒誕虛無,而是真實存在的,故而兩個人之間總是被一層厚紗籠罩着。

“夫人她其實也挺難的……”

幕戌雖然心裏面覺得謝晚秋自己找罪受,可在這個時候還是要美言兩句,憑着主子對她那視若禁臠的模樣,日後這二人必然是要躺在一張床上的人。

——那個時候枕頭風吹起來可是挺怕人的。

“哼……若不是這次實在沒有辦法,她或許不聲不響地便會淡出我的視線。或者在這裡安營紮寨,嫁人生子。”

幕晟宣可不會自戀到以為謝晚秋會為自己守節,她若是碰到心動的人必然會開啟一段新的生活。

可每每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恨不得將其搗碎揉到自己的骨子裡面,哪怕她憎惡自己。

他幕晟宣從來不是一個好人,自然做不到笑着祝福的事情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他對待這段感情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