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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晟宣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神色有些怪異地盯着五兩看,這孩子當不是一個悶葫蘆,知道真相之後居然第一事情便是改稱呼。

——這算是宣誓主權?

這機靈勁他蠻喜歡的,可讓他微微有些不爽的是——他老子還在這裡站着呢!怎麼不見他叫一聲?

“那他是誰?我娘親撿的嗎?可那模樣和我娘親很像啊!”五兩有些懵了,天養長相讓人絲毫不起懷疑,怎麼會不是親生的呢?

“他是你舅舅的兒子。”

“……”

五兩雖然自幼慧敏,可還是被這一關係繞懵了,最終默默地接收了這個事實:“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我娘親?”

“……不知道。”

“她不是你夫人嗎?”

“是。”

“那你不知道她在哪裡嗎?”

“嗯。”

“……”

五兩最終緊閉上了嘴巴,他因為身份關係打小便比較敏感,雖然寥寥幾句話卻能感覺到幕晟宣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意。

——他並不喜歡自己的娘親,甚至想想殺了她!

幕晟宣並不知道他在五兩心中留下了何種印象,此時他只要想到那個女人毫不留情、拍拍屁股便走的絕情,心裏面便一陣惱怒。

恨不得捏斷她的脖子。

“你先歇息。”

心裏面縱使有滔天怒火,可這是和兒子第一次真實意義上的相見,他不想嚇到他,故而剋制着自己的身體,想要離開。

看着他扭動那木質的輪椅,五兩抿了抿唇角:“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我妹妹?她和我長得像嗎?”

“……不像。”

鈺兒的臉雖然還沒有完全復原,可透過眉眼能看到她長相隨了謝晚秋,而眼前這小崽子的長相則隨了自己。

等幕晟宣滑動輪椅離開,五兩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眸,不禁糯糯地說了一句:“真是一個大怪人。”

謝晚秋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一個靠近京城的城池,清理了所有的尾巴後,才尋了一個身份暫時居住了下來。

姚春將她引頸屋子,隨後讓下人們準備了幾個小菜,這一路疲於奔命,一行人都沒有好好咀嚼一口飯菜。

謝晚秋並未動碗筷,反而雙眸緊緊盯着姚春:“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大哥?”

他們兄妹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面了,這吃飯都是小事,她現在最想看到的便是自家大哥,姚春不是說安頓下來便可以看到嗎?

人呢?

“您用了飯菜,小主子自然會前來。”

“哦!”

風捲殘雲,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謝晚秋便將自己面前的飯菜解決,瞧着她那行動力姚春不禁合動了唇角。

——她是不是也太不講究了一些?怎麼說也是大家族的貴女,甚至是皇室嫡脈的金貴人。

“您和屬下來。”

走走停停,彎彎曲曲,最終謝晚秋停到了一座假山前,而那假山移動開裡面露出一個小洞口,望着那黑峻峻的洞口,謝晚秋微微一愣。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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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沒有防備之心,可想見謝青焌的念頭勝過了一切,所以這個時候就算是陷阱,她也只能往下跳。

——而且,她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可讓人圖謀。

謝晚秋剛走進去,那假山便自動回歸原位,而姚春則守在了一旁,她拿着火把走在暗道內,心卻一直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走了約莫百十來步,她看到一個背影坐在木椅上,一邊叫着‘大哥’一邊想要靠近,卻只見那人顫顫巍巍舉起自己的胳膊做了一個停的動作。

熟悉的動作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流利,而謝晚秋停在不遠處輕聲喚了一句:“大哥……你……你。”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朝着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而謝晚秋望去,只見上面有一些書信,她走過去打開卻只見上面的墨跡沒有干,可見是剛寫不久。

瞧着信上的內容,謝晚秋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不會說話了?”

只見那人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又像是自嘲似的搖了搖頭,而謝晚秋停在那裡沒有移動半步。

她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她的兄長,因為世上沒有人和他兄長一般,能用好多種筆跡去寫一封書信。

而且他信上地內容大多都是兩兄妹之間的秘密,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可親人就在眼前卻不能抱在一起大聲痛哭。

“祖母的事情你知道嗎?”

那人點了點頭,整個背部微微佝僂,可見長公主的死給他造成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而謝晚秋站在不遠處一聲不吭。

“真的不見我嗎?”

那人又點了點頭,瞧着他那動作謝晚秋甚至想要快步跑到他面前看一看,可最終還是沒有動。

“我會幫你照顧天養。”

一個時辰後,姚春看到謝晚秋從裡面走出來,她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一層濃霧中,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在假山面前站立了好久,久到姚春想要過去喚人卻發現她忽然動了,她聲音有些沙啞:“他的嗓子……”

“小主子不讓說。”

姚春手指緊緊蜷縮起來,他沒有忘記那個午後第一次見小主子時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可愛的少年郎最終會被折磨成那般模樣。

蒼天何其不公?

“天養呢?”

得知自己兄長健在,那麼天養的身份應當是瞞不住了,而且根據兄長信上所言,他是知道天養身份的。

——既然知道,那麼孩子是一定不能落在幕晟宣手中。

“已經在來的路上。”

當初從小主子處得知還有血脈留在外後,他那顆已經死掉的心終究又活了過來,也不用擔心主子沒有了血脈。

“你為何肯定是他?難道不擔心他是騙你的?”

她也是看了他寫的字才確定是自己的兄長,可姚春是如何確定的?難道是因為長相嗎?可為何兄長不讓自己去見他呢!

“當年我跟隨在主子左右的時候曾經遠遠見過小主子一眼,而且主子是一個健談的人,很愛和屬下們談論小主子和您。”

姚春頓了頓,又帶上了幾分苦笑:“主子一身能耐並不弱於老國公,他自己更是自創了很多陣法,而這陣法也唯有直系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