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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總有眾生相,而此情此景細細瞧見,只見眾人神色確實各有不同,他們有看戲有擔憂,有好奇有嘲諷,有無奈有興奮……

總之那姿態着實有些各異,模樣着實有些好笑,以至於眾人看戲成分更多一些,似乎想要看一看那醜八怪是如何虎口逃生的。

相比較眾吃瓜群眾心裏面所想,謝青焌此時的心跳不完似得,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發熱。

——當然,這並不是真的發熱,而是被這麼多人圍觀導致的溫度回升。

謝青焌盯着顧萱萱的臉頰看了兩眼,最終逼迫着自己將眸光移去,而他斂去雙眸焦距的時候顧萱萱也頗為好奇地停止了打量。

剛才那個人的眼光總透着幾分熟悉,可為何這般熟悉她又找不到線索,冥思苦想造成的結果,是他腦袋有些發漲。

“你們到是說話呀!”

那貴婦人其實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只所以威脅他們去大理寺丞就像是想儘快的解決這件事情。

他們將自己的鐲子打碎本就是錯事,為何不低頭?

“你……”

影一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雖然覺得見了官之後想要脫身的機會便渺小了下來,可這個時候不得不全面考慮。

難道是殺了眼前的人?

影一學的是刺殺之術,讓他去突襲這些都可圈可點,可最怕的是和這娘們敗嘴,簡直就是任何誰能的恥辱柱。

——所以,這個時候他開始犯難了,他覺得碰到了人生最苦難的事情。

影一準備拒絕的時候,謝青焌卻微微推了一下他的胳膊,點頭示意。而兩個人記過這些天朝夕相對,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其中蘊含的道理。

“嗚嗚嗚……你們欺負人……”

那婦人瞧着謝青焌和影一像是門神似的站在那裡,以為是兩個人合計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一個也不賠償。

她愣是拿出了自己訓練這麼多年的獨門絕技——哭的時候更是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們這些不要臉不要皮地,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影一瞧着她張口閉口之間的髒話,不禁虎眸一瞪,而她瞬間往顧萱萱背後縮了縮,按照她來看自己娘家已經是鐘鳴鼎食之家,故而,這些野人應當也有些顧慮。

“二嫂……”

“好了,我重新給你買。”

顧萱萱揉了揉自己的前額,怎麼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呢?怪不得大嫂不願意出來,原來是躲着這個貨。

被她這麼一天纏着,她覺得人生都沒有多大的希望了——太失望了,她的額頭好似都被一層陰雲籠罩着,常年不散。

“好。”

聽到顧萱萱的許諾,那婦人答應的相當的爽利,而她剛說完便轉向了影一,嘴裡面卻仍然不說放人的話語來。

——好似是要跟他們耗上一樣。

“雖然說這東西我自己會買,可你們賠償的……”

婦人明顯是掉在了錢眼裡,而旁人也不遑多讓,看向謝青焌和--

影一的時候,像是在看福娃娃似得。

——渾身帶着喜氣。

“這位兄台……”

顧萱萱並不是養在深閨無人識的女子,她這些年更是將這人與人之間打交道的事情打理的入木三分,所以出言的時候當也沒有顧忌那男女大防。

若說以前她拘泥於自己的小世界裡面,那麼當很多事情發生之後,她忽然覺得她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前方。

謝青焌搖了搖自己的內唇角,雖然看似什麼都沒有,可那裡面的苦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再一次見到顧萱萱。

只是佳人的音容相貌依舊,而他早已經不是那個他了。

當初他得知自己被救出‘死城’的時候,那原本死去的心又一次活了過來,而他也想要去打探顧萱萱的消息。

——只是他那個時候地情況還有隱瞞的身份,都不足以讓他去查這些東西。最後雖然在無涯地幫助下,他一步一步緩過來。

可因為時間的問題,他被割斷的四肢並不能大好,還是要付出一些代價,那身上的傷痛已經成為了揮之不去的痛恨,着是身心俱裂。

——他恨承乾帝,恨現在地喬家人,可他有無法恨喬家所有人,若不是他的祖母,他或許壓根就不會出現。

他曾經一度幻想過,若是當初祖母沒有掉包兩個孩子,自己或許壓根就不會出生,只要不出生就不要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她現如今都記得那個人給自己做宮刑之術時,那陰森恐怖的臉孔,他不願意去回憶過去,可血淋淋的過去卻一直出現。

——讓她避無可避。

他逐漸熄滅了去找顧萱萱的心思,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配不上她了,甚至還有雨更深地原因,那就是他自己是一個該死去的人。

——活下來的人,是謝青焌卻也是施琅。

他的身份有了轉變,所以便決定了很多事情不能和以前一般,故而除了在天養身邊聽到過一些關於顧萱萱的事情,其餘的時候都是隔絕的。

——只知道她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只是小兒子一直有病,當初無涯甚至還去診斷過。

“你……我們……我們認識嗎?”

在謝青焌天馬行空地回憶過往那點點滴滴的時候,顧萱萱皺着眉頭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一張秀麗的臉頰,帶上了幾分不確定。

顧萱萱出現的時候影一便暗叫了一聲不好,他是真擔心主子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畢竟從他那隻言片語的字句裡面,他們也能感受到他對顧萱萱的喜歡。

若不是喜歡,當年或許就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為了奪回顧鳴鶴的屍身,主子可以說是做了不惜一死的決心。

而事實,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他確實成功了,若是最後沒有承乾帝的阻殺,他或許會抱得美人歸也不一定。

“姑娘,你怕是認錯人了,我這朋友就是一怪人,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裡面。”

明知謝青焌口不能言,他自然要上前解釋,而顧萱萱剛才那劃破心田的悸動也逐漸消散,最終成為了一聲低嘆。

“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