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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市沿河兩岸而建,四周都是連綿不斷的丘陵地帶,一條四車道的柏油路,沿着河岸蜿蜒崎嶇。

蘇昊然在拿到平安符之後,迫不及待地去醫院拆了手上的繃帶,然後趁他老媽不注意,和宋強兩人開着車溜了出去。

他沒敢去車庫騎他的摩托車,一是怕被老媽發現,二來他的手臂還沒完全康復,無法駕馭那頭鋼鐵猛獸。

不過開開跑車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有平安符在身,他心裡感到無比踏實,即便是下雨天,他在蜿蜒的過道上開車,也感覺像是平坦寬闊的高速公路。

“然哥,我們還是慢點吧。”

坐在副駕駛的宋強一直提心弔膽,蘇昊然的霉運他可是深有體會,別說是帶傷開車了,就算兩人走在大街上,都可能遭遇飛來橫禍。

“沒事。”蘇昊然看了看碼速表,才八十而已,在他看來,這個速度和遛狗差不多,“我今天晚上還準備和那些傢伙飈一把。”

“不會吧然哥,”宋強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可別胡來啊!要是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怎麼跟阿姨交代啊?”

“緊張什麼,又不是真的比賽,”蘇昊然沒好氣地看了他一樣,“只是久了沒有活動,稍微玩玩,放心吧,我保證不超過一百。”

每個城市都有很多富二代。

這些靠着父輩庇蔭的人們,由於不需要努力工作,就能獲得超越常人太多的享受,生活難免顯得有些單調乏味。

所以飆車便成了一些富二代們消遣的方式。

西林市不大,喜歡飆車的年輕富二代不多,男男女女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個人。

而且西林市的附近,也沒有秋名山那樣的山,沒有驚險陡峭的五連發加彎,更沒有為了飆車不要命的傢伙。

所以這裡的飆車,就是非常業餘的娛樂活動而已,彼此之間的輸贏賭注,也無非就是喝兩瓶酒,或者請大家吃個飯之類。

蘇昊然在這個全部是由年輕人組成的團體中,也算是個很有名氣的人。

大家都知道他天生霉運,喝涼水都能被噎得背過氣,所以基本上也沒人敢跟他飆車,即便是有,也都故意把速度放得很慢。

娛樂嘛,大家高興就好,弄出人命就不好玩了。

在一個長滿松樹的小山頂上,樹林里搭着一些建議的棚子,國道線一邊的空地上,停了七八輛各式跑車,一群男女藉著棚子下面微弱的燈光喝酒聊天,旁邊還有專門請來的燒烤師傅正在忙着烤肉。

見蘇昊然來了,大家立即開始打趣起來。

“喲喂,然哥終於出院了!”

“怎麼沒騎你那匹野馬?”

……

對於大家的調笑,蘇昊然絲毫不以為意。

他能溜出來玩的機會不多,所以每次都保持着良好的心情。

“傷還沒好,不能騎。不過可以開車,你們誰想跟我跑一趟?”

“哈哈,算了吧然哥,這不是欺負病號嗎?”

蘇昊然切了一聲:“不敢就是不敢,別找借口。”

大家都是會心一笑,誰都知道他的技術,要不是平時大家故意讓着他,估計他一次都贏不了。

最後一番吵嚷後,還是有幾個人鑽進自己車裡,準備陪他玩一玩。

蘇昊然的老爸在西林市的來頭可不小,家裡有錢,上面有人,連市長都要給幾分面子,大家陪着蘇昊然玩,也是有個討好的意思。

“然哥,你千萬別開快了,小心啊!”

宋強自然是千叮萬囑,囉嗦得蘇昊然都開始煩了,這才放開車門讓他上車。

坐上駕駛位,蘇昊然把兩張平安符拿了出來,代替了原來懸掛在車裡的護身符,然後才發動引擎。

車燈映照下,黑綽綽的山道看起來能夠通往無盡的遠方。

隨着引擎的轟鳴,他最先開了出去。

這一段路他已經非常熟悉了,直道有多長,彎道在哪裡,彎度有多大,連哪裡有個坑他都瞭然於胸。

所以真的沒什麼難度,很容易速度就過了一百,而且輕鬆就過了第一個大彎,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直道翻過了三個小山頭,終於來到這段路最有挑戰性,也是唯一的z字彎道。

上次他騎摩托車,就是在這個彎道上摔到的。

他集中起所有注意力,全神貫注看着前方不斷變化的道路,在最恰當的時候,猛然減速、轉向。

嘎——

隨着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第一個彎道順利過了。

但他卻一點都不敢放鬆,下一個右轉彎,才是最危險、最考驗技術的時候。

就在他全神貫注,正要轉向時,可能是因為太緊張,用力太猛,掌控方向盤的左手,手臂里突然一陣劇痛。

糟了!

他心頭猛然一驚,疼痛讓他失去了對整個左臂的掌控,無法操作方向盤了。

方向打不到位,鐵定要直接衝出公路!

雖然前面只是個十多米高的坎,但以現在的速度衝出去,也夠他受的。

他不由暗罵混蛋,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難道有了大師的平安符,也不能改變他的霉運?

緊跟在他後面的幾個人,此時也嚇得冷汗直冒。

完了完了,這下鐵定完了,蘇昊然這一下衝出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啊!

早知道就不陪他玩了,這下如何是好?

就在蘇昊然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正準備一腳將剎車踩到底時,他彷彿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附在他的身上。

這股力量就像一位世界級賽車手的手,牽引着他的手臂,以極快的速度,將方向盤一把轉到位,並且同時快速地一拉手剎。

嘎——

更加刺耳的聲音從輪胎與地面之間傳來,留下兩條黑色的痕迹,冒出了淡淡的白煙。

紅色跑車在最後關頭,完成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漂移動作,最後停在彎道的邊緣,一個後輪的大半都已經懸空。

車停下來之後,蘇昊然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狀態中。

剛才那一下,他猶如車神附體,完成了平時絕對不可能完成的高難度動作。

這是真的有神明在暗中相助,還是危急關頭,他發揮了超常的潛力?

他不由將目光移向了兩道平安符,雙手略帶發抖地將它取了下來,結果輕輕一碰,其中一道就像是風化了一般,化作細細的碎片。

這……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