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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俊和李燦旁若無人地,對着桌上的菜肴發起了進攻。

其實他們旁邊也沒人,就一個服務員還是和隔壁桌合夥用的。

巫俊這是第一次吃到濃油赤醬的本幫菜,竟然出奇地對了他的胃口。

而且他發現李燦這個人,也很對他的胃口。

換了是別人,看到粟明月和他的關係,怎麼也要好奇地問幾句吧。可李燦則是什麼都不問,只管吃。

看來他今天來,估計也就是準備走個過場,了卻一下他老爸的心愿。

於是他對着李燦使用了天機眼。

嗡嗡——

姓名:李燦,男,華夏漢族,1990年……

備註:無。

一邊吃着一塊熏魚,巫俊一邊慢慢翻看他的過往影像。

怎麼說呢,李燦是個循規蹈矩,生活沒有太大波折的人。

他爸開個公司,主要生產各種皮具、箱包,然後出口到米國。規模不小,但在盛海本地也只能算小有錢。

李燦考研沒考上,就到公司里幫忙。

他老爸為了他以後能更好地繼承這個公司,幾年時間裡,讓他從車間員工開始,每個部門、每個崗位都熟悉了一遍,現在還在銷售科摸爬滾打。

和他同一批當工人的,都有兩個混到車間主任的位置了。

其實他老爸這樣安排也沒錯。

他老爸畢竟還年輕,隨便還能幹個十幾年,太早把李燦弄進辦公室,那不是等着天天吵架啊。

畢竟年輕人的理念更為激進,和老派不合是正常的。

而也正如他之前說的那樣,全世界經濟都在滑坡,生產出來的箱包賣到國外,利潤真是少得可憐,公司利潤月月下滑。

面對世界經濟局勢這種“不可抗力”,他爸便試着通過這次交流會,希望能獲得高人指點。

這時李燦電話響了。

應該是他爸打來的,隨意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李燦輕嘆一聲道:“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讓我怎麼去請?”

“你爸想讓你請誰啊?”巫俊問。

“他說隨便,”李燦癟了癟嘴,“只要是今天來參加交流會的先生,都行。”

“那你打算怎麼辦?”巫俊問。

“只能下午去試試了。”

李燦看着前面烏壓壓的一大片人,他又是一陣頭疼。

這些人雖然不是什麼首富、業界領頭,但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他們家一個小箱包廠富有,其中距離主桌最近的那些人,基本都是房地產大亨、金融大鱷。

有這些人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排上號。

“如果你沒完成任務,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兩個。”

“就是剛才來接你的那個?”李燦好奇地問。

“對,他叫粟明月,挺厲害的,”巫俊笑着回道,“還有個叫范彭,是看風水的。”

顯然李燦對這兩個名字沒什麼概念,不過能坐在主桌的人,自然都是今天的中心人物。

別說請兩個,就算能請一個回去,也能向他爸交差了。

“那我先謝謝你了,下午我先去試試吧,實在不行的話,就要麻煩你幫忙了。”

這頓午飯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不是菜不好吃,而是大家根本就沒心思吃飯。

這時鄒海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托我外公的福,那邊的人我幾乎都認識。”

巫俊想起來了,這傢伙雖然沒黨領導了,但還有一家子的領導。他那個外公就算是退休了,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現在是要去觀海公園嗎?”巫俊問,他還想早點去觀海。

“對。”

“怎麼過去,我們沒開車。”

“坐我的車吧。”

李燦帶着兩人開車到了公園,他對這裡比較熟悉,直接將兩人帶到了海邊。

一望無際的大海,在五月溫暖的陽光下,一片無邊的波瀾,海水敲打在岸邊的岩石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帶着腥味的海風,吹得讓人有點睜不開眼睛。

只是海水看起來有點渾濁,遠處的海平面也是灰濛濛的,讓巫俊有點失望。

說好的如天空一般的藍色呢?

難道是我對藍色有什麼誤解?

“我們還是過去吧,”鄒海身體比較弱,感覺有點受不住了,“那邊應該也開始了。”

所謂的開始,其實也就是一個或者幾個“大師”,分別坐在涼亭里,或者走在路上,然後身邊跟着一大群人陪着聊天,並找適當的機會請教一些問題。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請教的機會,這還要看人家大師和你有沒有“緣分”。

巫俊和李燦也隨機加入一個散步的隊伍,這個隊伍的核心人物,是一個白頭髮的老人。

巫俊是想聽聽他到底是怎麼給這些人指點迷津的,而李燦則是想去試試,能不能找到機會去搭句話。

“張老闆。”白髮老人突然叫到一個人的名字。

“誒,胡老,我在這!”張老闆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從中間擠到了最前面。

“你看這棵樹,”胡老指着一棵海棠,說道,“是不是長蟲了?”

張老闆聽了一愣,仔細看了看這棵長勢良好的海棠:“好像沒有吧?”

“哈哈,”胡老笑着搖了搖頭,“蟲子在樹裡面,你只看表面,當然是看不到了。”

說完他也不再多做解釋,領着一群人繼續朝前走去,留下張老--

板一個人原地琢磨那棵樹,以及胡老話里的意思。

巫俊覺得,這是胡老在暗示這位張老闆,公司或者企業內部出現了蛀蟲。

當然只是猜測,至於是不是,馬上來驗證一下。

於是他對着張老闆使用了天機眼,再看了看他未來一個月的影像,果然看到他回公司之後開始悄悄嚴查,揪出了兩個從客戶那裡拿大量回扣的採購。

看來這位胡老,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不過從這件事,巫俊看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他都是有話直說,不繞彎子,這位胡老卻是借物寓意,還要靠人自己琢磨一下,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可能就是業餘和專業人士的區別。

當然,就傳統的算命來說,他可能連業餘都算不上。

跟着胡老走了大半個公園,他一共也只跟四五個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借口累了,早早地坐車離開。

李燦無奈地站在路邊,這一路走來,他連靠近胡老身邊的機會都沒有。

看了看仍然和他連着的細線,巫俊便說道:“要不讓,還是按我說的,去找粟明月吧。”

“行,我先謝謝你,回頭再請你吃飯。”

“吃飯有的是機會。”巫俊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他們就在那裡,你去找粟明月和范彭,就說我介紹你去的。”

李燦點了點頭,但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而且那個亭子外面,密密麻麻站着兩三百號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擠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