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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幾米,和水面上的感覺天差地別。

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強會讓人感到胸悶,而且好像一切聲音都變得很小和模糊不清,越往下越是感覺安靜。

呂五選的這片地方有十多米深,隨着兩人越沉越深,她隱隱感到了不對。

對面的方恆臉色非常平靜,甚至還面帶微笑,可她就沒有這麼從容淡定了,強大的水壓讓她的身體開始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根據她以往的經驗,她最多還能在水下堅持三分鐘。

可看方恆的樣子,她覺得這傢伙能在水下活到天荒地老。

不行,失策了,必須要改變計劃。

她腦子飛快地轉動着。

剛才她感受到了方恆的力氣,很大,所以把他在水下掐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且被掐死的人脖子上會留下淤痕,警察就會判定為謀殺,到時候會有些麻煩。

看來只能像二姐說的那樣,利用環境了。

她知道周圍的海域有很多鯊魚、鱷魚,但如果把這些東西引過來,對她來說也同樣危險,所以到時候只能比誰跑得快了。

不過她也不是很擔心,如果把傷口弄在方恆身上,那麼鯊魚就會追着他的氣息。

澳國每年有幾百起鯊魚襲擊人類的事件發生,現場咬死的都有,就算咬不死,只要能把他咬傷,那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於是她飛快地從泳衣里拿出一根鋒利的鐵刺,在方恆的後背上輕輕扎了一下。

感覺到背上的疼痛,方恆再次皺起眉頭。

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這時呂五鬆開方恆,對他微微一笑,一腳蹬在他身上,飛快地朝水面游去。

就算方恆反應再慢,也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這女人會游泳,而且還游得挺快。

那麼她為什麼要假裝溺水,還緊緊地纏着他,甚至還在他背上打針?

難道她這是想害死他?

他知道附近海域有很多鯊魚,淺灘上說不定還有鱷魚,聽說海里的鱷魚比淡水鱷魚更加兇猛,咬起人來都是一口一個。

他的背上現在可能出血了,如果附近有這些東西,很快就會被血腥味引來。

雖然他不怎麼怕鯊魚,但鱷魚他還是有點心虛的,畢竟沒有吃過。

果然是一個陰險的女人!

他朝四周看了看,好在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東西。

但這個女人想要害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也不能讓她得逞啊。

看着已經快要浮出水面的呂五,方恆心裡一狠。

他只會狗刨式,這種姿勢速度註定不會很快,如果和她比的話多半要吃虧。

那就來個水底奔跑好了。

他一眼就看到海底的珊瑚,一拳就砸下一大塊,有了這東西,他在水底下也能跑得很快。

於是他貓着腰,一隻手抱着珊瑚石,一隻手配合著兩隻腳,用盡全力蹬在凹凸不平的海底,以極快的速度朝岸邊跑去。

呂五浮上水面,舒爽地吐了一口氣,然後擺動雙手雙腳,遊了幾米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看到幾個三角形的魚鰭飛快地從遠處遊了過來,不由心頭大定。

只要她游在方恆前面,那些鯊魚來了就不會攻擊她,而方恆,如果沒有人及時救援,多半死定了!

想到這裡,她繼續加速朝前面游去。

幾十米的距離,最多半分鐘她就能上岸了,到時候還能欣賞一下方恆被鯊魚撕咬的盛況。

可惜了,其實她感覺這個男生還是不錯的,但要怪就怪他不該跟她們姐妹作對!

快了,還有不到三十米就到淺水區,那時她就徹底安全了!

這時她突然感到身邊一股暗流涌動,偏頭一看,差點把魂嚇出來。

一條一米多長的鯊魚,突然就從她身邊遊了過去,旁邊還有更多的三角魚鰭。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你們不去追方恆,我身上又沒有血啊!

嘩啦

這是遠遠的淺水區,一個人影突然從水裡站了起來,手裡抱着一塊漂亮的珊瑚石。

呂五驚訝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他不是應該在水下嗎,為什麼跑到前面去了?

難道他是潛泳過去的,可潛泳的速度能有這麼快,甚至是她的一倍?

這傢伙是泥鰍變的嗎?

這不科學啊!

不過這個時候她沒心思去研究這些了,幾條鯊魚以極快的速度在她周圍游來游去,受到血腥味的cìjī,已經變得興奮無比。

呂五突然感到小腹劇痛,一條鯊魚像魚雷似的撞在了過來。

這讓她更加慌亂,心裡驚恐無比。

她只能拚命地朝前游,但她這點速度又哪裡是鯊魚的對手,很快又被撞了兩下,疼得她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

經過幾次試探,鯊魚最終開始發起了正式進攻,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在呂五的腿上。

“啊救命啊!”

傷口的疼痛讓呂五驚恐無比,她知道自己這次恐怕要徹底完蛋了。

大腿上不斷有鮮血湧出來,只會讓周圍的鯊魚把她當成一頓豐盛的午餐。

方恆站在淺水區,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刺傷,看着在海水裡掙扎的呂五搖了搖頭。

這種女人咎由自取,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今天要不是他跑得快,這時被鯊魚咬的就是他了,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啊,他可沒有師父那麼厲害,在水裡就能一拳把鯊魚打死。

所以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活該。

方恆趕緊朝岸上走去,至於還在水裡苦苦掙扎的呂五,已經被岸邊的遊客發現了,正大喊大叫地打電話找專業人士來救援。

不過救上來會怎麼樣,方恆就不去關心了。

這事有點怪異,他覺得還是先去跟師父說一聲比較好。

……

遠遠看着呂五被人抬走,渾身都是血淋淋的,呂三心裡也覺得事情有點怪異。

她們的目標,但現在為止都還活蹦亂跳的。

而她們留在島上的四姐妹,現在已經有一個躺在醫院裡,有兩個在去醫院的路上。

最小的呂六被自己抓的毒蜘蛛咬了,呂四自己踩到香蕉皮摔了一跤,呂五更倒霉,居然在海里被一群鯊魚咬了,看樣子挺慘,估計也要在醫院裡呆上一段時間。

要說這都是巧合,她是怎麼都不信的。

可如果說不是巧合,那又怎麼解釋?

巫俊要是知道她們會對他不利,應該不會任由這些事情發生,恐怕早就對她們動手了。

難道是她們姐妹的運氣不好?

看着一直忙碌雕刻石頭的巫俊,呂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擁擠的人群。

二姐正在巴馬加控制的人,很多都已經在路上了。

在這之前,她還是要盡自己的努力,至少要去掉巫俊一個幫手。

那個叫范彭的土裡土氣的,應該沒怎麼見過世面,而且從面相來看,應該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對付這樣的人,就不能像呂五那麼直接了,也不能打扮得太洋氣,否則會把他嚇到的。

於是她回到酒店,洗去了臉上的妝容,換上一套比較保守的衣服,把頭髮扎在腦後,戴上眼鏡,拎上一個黑色小包,瞬間就變成一個比較成熟的知性大齡女青年。

至於要怎麼下手,她現在還沒有想好。

范彭這樣的人不會去海里游泳,也不會輕易邀請女性吃飯、喝飲料或者進房間,所以她的機會不是很多。

但也並不是沒有機會,她覺得可以先獲取對方的好感,然後邀請他一起散步,等到了偏僻的地方,她再想辦法把他弄暈倒。

然後扔到水裡去餵魚,還是直接棄之不管都可以。

“你好,”呂三非常矜持地來到范彭面前,微笑着問道,“請問你是華夏人嗎?”

范彭抬頭看了她一眼,有點局促地笑了笑:“對。”

“那真是太好了,”呂三道,“我一個人來這邊旅遊,結果發現好多話都聽不懂,現在總算找到能說話的人了。”

范彭皺了皺眉。

他也算是經常跑國外的人了,英語自然也會一些,以前就算是猜或者蒙,還能聽懂個大概意思。

但到了這裡,真的是很難聽懂當地人在說什麼,所有他非常理解這位女士的境遇,而且她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也讓他很有好感。

三十多歲的人了,不喜歡那些花里胡哨的。

於是他說道:“如果你需要翻譯,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

“我不需要翻譯,我就只想找個人說說話。”呂三說道,“一個人在外面時間太長了,遇到能說話的人也是一件值得的事。”

范彭對她也只是第一印象有好感而已,換了平時,他可能會友好地帶她參觀一下這個小島。

但是非常可惜,他現在挺忙的,沒時間陪一個陌生女人說話。

大師的風水石已經布置不少了,雖然之前兩人經過了周密的演算,但他還是要再次確定一下,看看氣息是不是按照他們算好的方向流動。

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女人在他身邊說話,會影響他幹活。

見他面露難色,呂三又趕緊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打擾你做事的,我其實也就想隨意走走,散散步,不說話也行。”

只要有個正當理由跟着范彭,呂三還不想說話呢,說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身份。

“那好吧。”

范彭點點頭,只要不打擾他做事就好,而且這個島又不是他家的,他也管不到別人散步。

跟着范彭的步伐,呂三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見他在島上走來走去,不時用手指這裡瞄一下,那裡瞄一下,看起來好像有點神經不正常。

跟着他走了半天,他都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轉來轉去,同樣的地方至少走了十幾遍,好像還沒有走夠,更沒有一絲要去別處的意思,讓她沒有絲毫動手的機會。

她嚴重懷疑,這傢伙會不會就這樣一直走到天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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