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春節剛過,西林市的一些市民就收到了一條好消息,望子山那位算命大師,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要給人算命了。

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是抱着絕對不會相信的態度,畢竟巫大師的前科在那兒,去年一年一共才上了幾天班?

這肯定是有人在造謠,企圖污衊大師的清名!

不過有些人信誓旦旦,甚至還拿出了手機照片,大家這才突然醒悟過來。

這是真的!

過了一個年,大師這是轉性了嗎?

數百人涌到巫俊家門口,結果看到門口豎著一塊大牌子:今日人數已滿,明天請早。

“這是怎麼回事?這還不到中午,怎麼人數就滿了?”

“是啊,以前大師都是要算到天黑的。”

“你們這就不懂了,”有人非常自然地充當起了福爾摩斯,“大師這是怕我們排隊辛苦,所以每天就算這麼多人,沒排上號的明天、後天再來,聽說這次要一直算下去。”

“真這樣就好了,就怕算兩天又突然有事外出。”

……

“有沒有人知道,現在一天算多少個?”

“聽說是28個。”

“這麼少?”

“是啊,而且據說現在不用排隊,最先到的二十八個人,直接就能進去,”有人指了指門衛室,“那個看門的老頭可厲害了,能把所有人的樣子都記下來,那些想來排隊賺錢的黃牛這次就撈不到好處了。”

“大師早就該治治這幫黃牛了,每次都搶好多個位置。”

老牛在門衛室里聽了大家的議論,才知道居然來算個命都還有黃牛倒票,也算是開了眼界。

每天最早來的28個人,他每個人做一個精神力印記,這樣就方便了,也不需要大家挨個兒排隊。

沒想到意外地打擊了黃牛,這真是的個意外。

至於巫俊每天只算28個人,是想要留着兩次天機眼的機會,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雖然坐在家裡,有老牛看門,有大黑和茉莉護駕,還有方恆、覃曉雨兩個大力士在,出問題的概率幾乎為零,不過他還是覺得有備無患。

現在每天來算命的人少了,他也不像以前那樣,看一眼就讓客人走,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碰到老顧客就多聊幾句。

加上鄒海和范彭時不時在一邊捧個哏,既提升了客戶滿意度,又打發了時間,何樂而不為。

半個月之後,以往的老顧客差不多都來了一遍,門口來算命的人漸漸稀少起來。

對此巫俊還是感到有點失落:“看來我也就幾百個忠粉。”

鄒海笑道:“就按照你這個算法,最多只給人算一個月,有幾百個已經不錯了。”

巫俊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他算命的名氣這麼大,怎麼可能就幾百個人呢?

他之前還覺得自己太過高調了,結果真是他想多了嗎?

“這也是正常的,”鄒海道,“換了是以前的你,聽說有現在這樣一個你,會去花一百塊錢找他算命嗎?”

“大概是不會吧,”巫俊想了想,“不,應該是絕對不會。”

開玩笑,在蛋糕店當學徒一個月才一千多塊,除了生活費就能省下三五百,他哪裡有這個閑錢?

“這樣挺好,真的像當初靜林大師那樣聲名大噪,反倒是物極必反。”范彭道,“最後捐了幾千萬善款,還被無數人罵,這又有什麼意思?”

“對,也是他不在乎,”鄒海也跟着說道,“換了是那些在乎名譽的人,估計已經被氣吐血了。”

正閑聊的時候,終於又有人走近了大門。

巫俊算了算,這是今天第13個客人,穿着一件老式的夾克衫,看起來三十多歲,面容枯瘦,兩眼看似無神,卻隱隱有精光閃爍。

走進草廬之後,也不用巫俊招呼,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巫俊還沒有開口說話,這人背後的命運之輪快速閃現。

不能動用天師能量,巫俊不能仔細觀看他的命運之輪,不過沒有必要。

剛才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經看得清楚,這人的命運之輪一片血紅,並且毫無生機。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是血光之災的兆頭,而且死亡的概率很大。

“你想算命?”巫俊問。

“對。”來人的聲音沙啞中帶着一點尖銳,就像捏着喉嚨在說話。

巫俊把“顧客須知”的牌子放到他面前,這人隨便掃了一眼,又說道:“我懂。”

現在天機眼的次數有xiànzhì,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巫俊都要確認過之後,才會使用天機眼。

嗡嗡——

姓名:趙冼,男,華夏漢族,1986年……

備註:七日後墜樓,卒。

果不其然,這人命不久矣。

至於到底是怎麼個墜樓,巫俊稍微一看就眯起了眼睛。

是被人推下樓的。

而且掉下樓之前,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人事不省。

這傢伙是惹到什麼人心狠手辣的人了嗎?

還沒來得及翻看更多的影像,趙冼就直言不諱地說道:“大師,我聽說你能算清也一個月之內的事,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我這次報仇能不能成功?”

巫俊微微眯了眯眼睛,旁邊的鄒海和范彭也露出意外的神色。

報仇這種字眼,在現在社會已經很少能夠聽見了,碰到什麼事,通過法律解決是最普遍的報仇手段。

從他的結果來看,肯定是報仇不成,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你真想知道?”

“真想。”

“那我告訴你,你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趙冼聽了神色一黯,長長地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

巫俊又問:“那你還去不去報仇?”

“當然要去。”趙冼笑了笑說道,“其實我知道我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一邊的鄒海很好奇地問:“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你為什麼還要去?如果你遇到什麼不公平的事,也可是試着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

趙冼搖了搖頭:“你們不懂的,有的事情法律根本管不到。”

“那你可不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鄒海再問,“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趙冼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我要報仇的人,是一夥專業的賭徒,或者說是一夥老千,外加放gāolìdài的。”

鄒海聽了眉頭一皺,這種事雖然國家嚴厲禁止,可很難掌握到證據。加上某些人還有保護傘,所以很難根絕。

其實根絕什麼的,只是他的自我安慰而已。

事實上這樣的人遍地都是,上到大城市的頂級會所,下到鄉村小鎮只有幾張桌子的茶館、麻將館,到處都有這樣的人存在,部分還兼任gāolìdài、催收公司,做全了一整套的產業。

趙冼露出回憶之色,繼續慢慢說道:“五年多前,我還沒有退伍,我們老家拆遷,賠償了三套房子。

“我有個弟弟,不知道怎麼和這夥人走到了一起,一個晚上就輸了一百多萬。

“我們從小就沒了父親,以前家裡就靠我媽一個人支撐了,所以他不敢說,在外面找朋友到處借錢還債。

“可是你們也知道,這種gāolìdài怎麼可能還得清,先後借了三十多萬還了,結果欠條還變成了兩百萬。

“後來那些人見我弟實在借不到錢了,便直接找到了我媽要錢。

“我媽想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可人家手段高明啊,欠條寫得天衣無縫,至於賭錢的事,人家根本就不承認。

“後來我mābī得沒辦法,把三套房子全部都賣了,這才把我弟弟的賬還清,本以為就沒什麼事了,沒想我弟弟覺得對不起她,就喝葯zìshā了。

“我母親氣急攻心,也是一病不起,我還沒有到家的時候,她也走了。”

巫俊三人聽了微微動容,同樣的事情,這兩年真的沒少聽過。

有一些人專門盯着那些拆遷戶,因為拆遷戶有房子啊,突然得到那麼多房子,大手大腳的人肯定不少,一些喜歡賭錢的,很容易就被套住。

就像趙冼說的那樣,遇到這種事就算打官司都沒辦法,那些人精明着呢,每天都讓你換一張欠條,根本找不出毛病。

你要是敢不還錢,那麼催收公司的人就到你家裡、單位里,鬧得你雞犬不寧,惶惶不可終日。

“後來我找我的戰友,一起去調查了這些人,”趙冼繼續說道,“發現他們是一個很大的團伙,而且背後有靠山,我根本就鬥不過他們。

“於是我拿着我媽賣房子剩下的錢去了東南亞,拜了一位千術高手為師。

“現在我回來了,我要讓那些騙我弟弟的人,身負巨債,也嘗嘗被人追債的滋味。”

巫俊不由搖頭,這擺明了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比鬼都要精,一旦真的開始輸錢,他們就不會繼續賭下去,想贏他點錢都難,更別說讓他們欠債。

這個趙冼的想法,還真是比較天真。

不過回頭一想,那些人勢力龐大,人數眾多,又有保護傘在後面撐腰,除非直接一個個抹脖子,否則想要報仇,難比登天。

趙冼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天真了點,卻是做容易想到的辦法。

“算了吧,”巫俊說道,“你學的那點技術,連我都贏不了,你怎麼去贏那些專業的老千?”

趙冼很平靜地說道:“我預感報仇不會成功,並不是我不相信我學到的技術,而是因為對方人太多,關鍵時刻多半會用強。”

“不,你就是技術差,你花了幾十萬學費,就學到一點皮毛而已,”巫俊笑着說道,“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試試。”

趙冼眼睛一眯,露出兩道精光:“好,那我們就試試。”

如果連一個算命先生都贏不了,還談什麼報仇呢,早點回家洗洗睡吧。

不過趙冼對自己很有信心,這幾年他日夜操練,可不是白混日子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