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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你這個混蛋……”

史文迪感覺自己快要氣的冒煙,咬牙切齒的咒誓要對方好看,但是怎麼個好看法,一時腦袋短路想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氣的團團轉,猛不丁看見自己新任侍衛長帶的佩劍,噌的一聲拔了出來,怒聲咆哮,“我要殺了你!”

不過只是叫囂,比划了半天,也沒真正出手。

“我要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做。”旁邊一慵懶聲音道。

史文迪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身邊多了好幾個人,開口說話的是那名年輕安迪斯人,怒聲怒氣道:“你是誰?”

“你剛剛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見我嗎?”

肖恩依舊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最近病患太多,已經嚴重影響他的睡眠和修鍊,他已經開始考慮,究竟是再調一些人手過來,還是縮小一下業務。

畢竟他開醫療所做實驗,收集數據是主要,救人治病是次要,他可沒有救治天下人的使命感,不是冷血,而是這個動蕩不安的世界,戰亂才是禍害人最厲害的,想救更多人,不是行醫天下,而是想辦法消匿戰亂,才是最快捷的。

“我的這位朋友的脾氣不好,要是不小心傷着自己,那就不美了!”

“你威脅我?你算什麼東西?你竟然敢威脅我?”怒氣正盛的史文迪用長劍指着肖恩,大聲咆哮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威脅我?”

囧!

若是有面鏡子能照照的話,肖恩此刻的表情絕對是大大的囧字。

這人究竟得自戀到什麼程度?難道認為全天下的人都應該知道的他的名字和他顯赫的身世不成?

雖然他確實知道對方的身份,可也是因為瓦萊絲塔屠夫的原因,刻意打聽過的原因。

正常的人見多了,竟然忘記了世界上還有中二少年這種奇葩物種。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一位便是其中佼佼者,高貴出身、叛逆年齡加上自大性格,鑄就出對方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他就是世界的救世主,整個世界都圍着他轉的奇葩觀念。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他只是這個世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他的存在與否並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絲毫改變。

肖恩避開對方的長劍,皮笑肉不笑的道:“威脅?怎麼會?就算給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我只是善意提醒,若是閣下不樂意聽,可以繼續。”

史文迪就像一隻炸毛的刺蝟,逮誰扎誰,冷笑道:“你以為我傻?看不出赫伯特爵士身上出了問題,肯定是你們這些賤民做了什麼手腳,你們這些蠻子最擅長的就是巫毒蠱術,肯定是你們對赫伯特爵士做了什麼手腳,沒錯,一定是這樣,趕緊說,你們究竟做了什麼邪惡手腳。”

聽完對方這一番理直氣壯的推測,別人信不信不重要,反正他自己信了,並且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

肖恩目瞪口呆,看來他低估了對方中二程度。

史文迪以小公雞一樣的高傲神態道:“我以阿道夫家族第四順位繼承人、聖以太教廷守護騎士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讓赫伯特爵士恢復正常,看在你為赫伯特爵士療傷的份上,既往不咎,否則我將會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肖恩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主,無論前生今世,尤其是這種中二加腦殘,讓人生不出半點好感,只想按到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若是史文迪和和氣氣的找上門來,肖恩說不定抹不開面子,收點醫療費將瓦萊絲塔屠夫雙手送還,畢竟他與收屍人的合作名不正言不順,自始至終都沒諮詢過當事人以及奴隸主的意見。

並不是肖恩對這種奴隸制度有多認同,而是整個大環境如此,奴隸主權益是受到法律保護的,他這種行為反而是違法的。

但是現在,肖恩直接裝傻充愣道:“閣下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麼赫伯特爵士?你說他?哈哈……爵士你真逗,你看他的樣子,哪裡像一名爵士,這簡直就是對爵士的一種侮辱,你肯定認錯人了,這是我的家僕,跟隨我多年的家僕,包子!包子,包子好吃不?”

“包子!包子!好吃!好吃!”瓦萊絲塔屠夫聽到肖恩的招呼,一臉憨憨傻笑的舉着雙手的包子,口齒不清的回應,也不知道是在回應肖恩的招呼,還是單純的說包子好吃。

“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他明明是赫伯特爵士,赫伯特?賽爾特,我從王都瓦萊絲塔帶來的侍衛長,怎麼變成你家的僕人包子?赫伯特?賽爾特,你是赫伯特?賽爾特,你是瓦萊絲塔屠夫赫伯特爵士,不是什麼見鬼的包子!”

史文迪氣急敗壞道,這種人最典型特徵就是允許自己不講理,卻不允許別人不講理。

“你肯定認錯人了,他肯定不是你要找的赫伯特爵士,他就是包子,我的僕人包子。”肖恩言語確鑿,“艾勒,再給包子來兩籠包子,順便再來一盆羊湯,光吃包子噎的慌,你看包子最近都餓瘦了,多吃點補補。”

“好來,包子兩籠,羊湯一盆,馬上來。”

艾勒拉着長調,故意將包子一詞拉的無比長,心中對自家老闆顛倒黑白的本事大加讚賞,那位趾高氣昂的小公雞黑的如同鍋底的面孔,更讓他舒爽,一溜煙的往隔壁食館跑去。

食館與醫療所並非並排而建,而是分別衝著一條街,畢竟醫療所每天進進出出的都是病患和屍體,要是與食館做鄰居,食館的買賣不用做了。

不過畢竟是一家,隱秘角落中還有這一扇小門,方便自己人進出。

很快兩籠熱氣騰騰的包子端了上來,興奮的瓦萊絲塔屠夫將實木桌子拍的砰砰作響,一個勁口齒不清的嚷嚷道:“包子,包子,好吃,包子,喜歡吃,包子……”

每叫一個包子,史文迪的臉色就黑上一分,整張臉都快要變成大關公,額頭汗水直流,熱氣騰騰。

眼見自己少爺氣的快要冒煙了,那名侍衛長再次跳出來刷存在感,喝問道:“你說他是你的僕人包子,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沒錯!你倒是解釋他身上的傷怎麼回事?赫伯特爵士在角斗場上被冠軍騎士斯塔巴克傷的遍體鱗傷,可是在整個索羅城人面前進行的,你還敢說他不是赫伯特爵士?”侍衛長的話提醒了史文迪,大聲質問道。

肖恩一臉悲傷的道:“我的僕人先前到安迪斯山脈中替我採藥,不慎滾下山樑,被毒荊棘弄的遍體鱗傷,險些喪命,是我對不住他。”

瓦萊絲塔屠夫是身披重甲的情況下受的傷,傷口縱橫交錯,加上拆解變形鎧甲過程不可避免的二次傷害,一些比較嚴重的傷口經過肖恩不怎麼合格手藝縫合過,處於半癒合狀態的傷口,歪歪扭扭的像一條條醜陋蜈蚣趴在他身上,很難分清究竟是劍傷,還是劃傷,倒也方便肖恩信口胡扯。

“你這是狡辯,純粹狡辯。”史文迪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眼前明明就是赫伯特爵士,偏偏要睜眼說瞎話,說是什麼包子。

最關鍵的是,赫伯特爵士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一個勁的附和對方,對自己不理不睬。

辯論並不是史文迪所擅長的,平時都是他耍無賴,沒想到今天碰到一個比他更擅長睜眼說瞎話的主,一時找不出更好的反駁理由。

“我這是陳述事實,怎麼叫狡辯?我這可是在我自己家中,你自己跑來拽着我家的僕人硬說是什麼赫伯特爵士,我反駁兩句怎麼就變成狡辯了?這裡可是有法制的地方,不能信口開河。”

肖恩一臉無辜,既然雙方已經鬧掰,他就不打算圓回來,跟這種中二病晚期根本沒理可講,因為你跟他講理的時候,他反過來會跟你胡攪蠻纏,不如從一開始就死咬着不鬆口。

史文迪吭哧吭哧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肖恩再次被對方奇異的腦迴路震了一下,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你剛剛已經自我介紹過來,你是阿道夫家族的第四順位繼承人。”

“你知不知道阿道夫家族?”史文迪似乎找到了自己致勝法寶,緊接着問道。

“不知道。”肖恩這次倒不是打馬虎眼,而是真不知道,他只知道瓦塔萊斯屠夫的主人是一名來自王都瓦塔萊斯的大貴族繼承人,至於這個家族究竟大到什麼程度就不知道了,拜倫聯盟錯綜複雜的貴族關係是他的一塊短板。

他的了解僅停留在拜倫聯盟八大軍領和八大公爵領主層次,再下面的貴族階層基本就是睜眼瞎,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方並非八大軍領、八大公爵層次,因為八大姓氏裡面沒有阿道夫。

史文迪露出來一個難怪你敢跟我囂張的神情,隨即無比自傲的道:“世襲侯爵阿道夫家族,直接向蘭斯洛特王室效忠,擁有三百公里封地,坐擁數萬大軍,而我則是最有可能成為阿道夫家族掌權者的繼承人,你難道不害怕?”

史文迪再次擺出了小公雞一樣的高傲神態,一副我的家族很牛逼,我也很牛逼,快來跪舔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