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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的復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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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戰爭沒有我期待地那般激烈,來到秦末,才發現這裡四處都是未曾開發的荒地和山林。城鎮的規模也很小,只有一個村子那般,所謂的城牆也都是土牆,幾乎沒廢多少力就被項羽的大軍就突破了。

小鎮太小,所以大軍都在鎮外的荒地紮營。

行軍最重要的就是水源,所以行軍路線上必要靠近水源,所有的路線也都是范增來定,這一安營紮寨,士兵們就衝到河邊將幾日身上的塵土給清洗乾淨。一時間,河裡都是上身赤裸的士兵。

我提着水桶走到河邊,百姓里也有不少女子,她們唯一能為士兵做的也就是給他們洗洗衣服了。

我許久沒有干體力活,在提水桶的時候,手一打滑,水桶就落回了河裡,我急了,正準備下水,有人卻拿着水桶朝我走來。

他和其他人一樣赤膊着,暖暖的黃昏下,映出了他一身賽雪的肌膚,那白皙的皮膚在夕陽下映出了一種近似奶黃的暖光。

“真是一個手不能提的小丫頭。”來人的聲音很熟悉,我仰起臉,怔愣地張大嘴,看到來人竟是王鯨布。

陽光下,我看到他柔和的臉部線條,清秀的眉毛,閃亮的眼睛就像是夜晚的星辰,沒想到他洗乾淨竟是如此清秀。

“哈哈哈......王將軍,果然還是你有魅力啊,看看看,又俘獲了一顆芳心吧。”調笑聲從一邊傳來,我回過了神,拿走王鯨布手中的水桶便頭也不回地回營帳。這些不要臉的傢伙,我氣結。

“哈哈哈......小雨害羞羅!”

“喂!小雨,王將軍還沒成家呢,喜歡王將軍的女孩子都排着隊,可別落後哪。”

我無語,不理他們繼續走。

“哦哦——”調笑聲從身後響起,我拎着水桶好想扁人。

可是......水桶真的好重——

放下水桶,看向遠處的夕陽,這就是我所到達的秦末?看到了霸王項羽,見到了謀士范增,成了虞姬的侍婢,然後現在被一群士兵嘲弄,我有點......不爽......

“別理他們......”王鯨布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驚訝之間,他已經提起了我放在身邊的水桶,溫柔地笑着,他原先包在頭頂的頭髮已經放下,垂掛在背後只用一根髮帶簡單地束起,微風撫過,帶起他飄逸的髮絲。

“你很像我的妹妹!”他與我並肩走着,茫然間,我彷彿看見了老闆。

“你也很像我的......哥哥。”我笑着說,“沒想到王將軍洗乾淨會這麼好看。”

王鯨布的臉上,紅暈一點點的渲染開,側過臉躲開我坦誠的視線:“我幫你提過去吧。”

“好啊。”有人幫我幹活還不好?我樂喲喲地跟在了王將軍的身後,他的影子在他的身後拉地很長很長——

晚上,在中軍大帳外面生起了一堆篝火,大家開始狂歡,聽虞姬說,這還是行軍以來第一次狂歡,是范亞父提出的,以鼓勵和穩固軍心。

項羽坐在席位上,虞姬坐在一邊為他斟酒,我不禁痴痴地看着虞姬那柔美而優雅的動作,她的一舉一動都吸引着我的視線,那麼地讓人羨慕。

百姓和士兵們圍着火堆唱着、跳着,彷彿已經完全忘記了戰爭,沉浸在和平的喜悅中。

就在這時,我無意間看見范增從營帳里離開,他站在一個角落裡,對着某個方向點了點頭,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王鯨布,王鯨布此刻也穿着便衫,一種麻質的白色的袍子,很寬鬆,有種飄逸的感覺。

王鯨布隨即站起,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晃了晃,然後對着身邊的將領笑語了幾句,便離席,我心中帶着好奇,范增有什麼事不跟項羽談,而找王鯨布?

俗話說,好奇心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讓你無法剋制的想去打開,於是,我跟了上去。

范增先到了遠處的小樹林,王鯨布隨即走了進去,我偷偷躲在小土包後面偷聽。

“殺死虞姬,不得有誤!”冷冷的空氣里是范增同樣冰冷地話語,我心底一驚,范增果然不打算放過虞姬。

蒼白的月光下帶出了王鯨布遲疑的臉:“范老先生,可是虞姬姑娘是霸王的......”

“此女子必害吾之羽兒,必阻楚國之大業。”范增痛心疾首地用手中的拐杖撞擊着地面,“咳咳咳咳——”

“范老先生!”王鯨布焦急地扶住咳嗽的范增,“此事鯨布定當從命,請范老先生回營休息。”

“鯨布啊,記住,虞姬必殺之!”

“是,鯨布領命!”

范增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在王鯨布地攙扶下離開了樹林。

王鯨布要殺虞姬我並不擔心,歷史是不會讓王鯨布成功的。笑了笑,我走回營帳。忙了一天,我忽然想起了阿武,也不知他醒了沒有。

匆匆回到虞姬給我安排的營帳,阿武還在沉睡,他沉靜的睡顏就像一個美麗的天使,只是看着他,都讓我舒心。

“你弟弟怎麼了?”背後傳來了王鯨布的聲音,我轉身,看見的卻不僅僅是王鯨布,還有英布將軍和其他將士們,也就是白天那些圍着我的將領們,現在他們一個個洗乾淨,各個都是容光煥發,英武非凡。我忍不住笑道,“原來大家洗乾淨都這麼英俊。”

立刻,眾人的臉上變成了七彩世界,青紅白綠,什麼顏色都有。

“你這丫頭倒是有趣。”英布大聲說著,“若是別的小姑娘看見我們都會嚇得不敢說話。”

“是嚇得不敢說話還是害羞得不敢說話?”我故意反問,一下子,他們全笑了。

他們是叫我來一起去跳舞的,於是,大家和百姓們一起挽着手繞着火堆跳起舞來。

讓人沒想到的是,虞姬也為大家獻舞,在夜空下,虞姬的舞姿就像是天宮的仙子下凡。我坐在一邊,身邊是王鯨布和年輕的少將們,他們看着虞姬地舞蹈,忍不住讚歎:“虞姬姑娘可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和我們家霸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看向項羽,項羽炯炯有神的雙目里,只有虞姬一人的身影,讓我也不禁生出一絲羨慕,如此英雄就當配如此美人。

“虞姬姑娘不僅僅聰慧,還很關心我們兄弟。”

“哎,若我也找到這樣一個女子,死都願意了。”

“哈哈哈,你小子,想做風liu鬼啊。”

我看向他們,自然而然地看到了王鯨布,他的臉色有點凝重,拿着酒杯沒有說話。范增的任務對他來說壓力不小。

想到范增,就忍不住想去會會這個歷史上差點就能一統天下的老頭。

我離開人群,手裡捧着一盆熱水,我走到范增的營帳前,士兵見我送洗臉水,便放我進去。

營帳里,是搖曳的燈光搖曳,左側是一個地圖架,架子上掛着一副牛皮地圖,右側是一張卧榻,范增正坐在卧榻上看着竹簡。

“范老先生,小雨給您送水來了。”

“放下吧,咳咳咳咳——”看着他風燭殘年的身體,心裡有點難受,外面在歡快地享受着片刻的和平,而范增卻還在為國事操勞。

“怎麼,還有事?”范增放下竹簡看向我,他的眼中滑過一道銳光,“你究竟是誰?”

“誒?”我怔愣着。

可沒想到范增下一句話更讓我震驚:“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啊?!”

范增緩緩起身,“你隨我來。”

他怎麼知道?這太神奇了,見范增出了營帳,我趕緊跟了上去。

走出營帳,來到了一處山坡,范增手拄拐杖遙望天穹:“昨夜天數有變,老夫連夜推算,天意言:有客自遠方而來。於是老夫進一步推算,卻沒有得到任何結果。老夫自幼跟師傅學習周易之數以來,從未出錯,但昨夜,卻測不出任何天機,這個客人,顯然非我世界。”范增轉而看向我:“今日,你帶着一孩童而來,那孩童的身上帶着仙氣,你們此行定不是相助老夫,欲何為?”

“好厲害!”我驚訝地看着范增,“我們......我們......”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說,隨即想起了一句經典的台詞,“天機不可泄露。”

范增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其實在羽兒請老夫出山的時候,老夫就已經推算到這個天下不是羽兒的天下,但老夫有感於羽兒的真情,逆天而為,故遭天譴,夜夜受盡背疽之苦。”

“那老先生為何不住手?”

“已經身不由己啦——”范增仰天長嘆,臉上出現了不甘的表情,“因為老夫相信人定勝天!”

“不是的,范老先生,其實......”

“不要說!請不要說......”范增打斷了我,我變得疑惑,但看着他滑過憂傷的臉,忽然覺得他只是不想聽見這個結果,因為,那樣,他也許覺得一切還有希望。

“咳咳咳咳......”范增再次咳嗽起來,我扶住他的胳膊,他看着我,眼中帶着遲疑,“丫頭......好像是凡人。”

“嗯。”我點頭,“因為他說,凡人的事由凡人解決。”

“凡人的事,由凡人解決......”范增輕聲重複了我的話,然後定定的看着滿是星辰的天空。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閃爍了一下,問我,“請問姑娘可知老夫的大限。”

我愕了愕,微笑道:“放心吧,還早。”

范增激動地走到山坡地最高點,然後“撲通”跪下,開始叩拜。

相對於劉邦的勝利,您老的大限,還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