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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東家可有日子沒打百疊鋼了。”一位年紀大的大工言道。

“年紀大了,懶得動彈。今兒你們幹活,我要去縣裡一趟,你們今天再打一些,我想早點交貨,只怕村裡他們還沒準備的。”辛爺沒忘了正事兒,他來除了讓小工磨匕首,更重要的就是知會大家一聲。

“鯤哥兒也一塊?”問話的是李叔。

“嗯,總得報個戶籍。”老爺子點頭。

大家也覺得這是正事兒,齊聲點頭稱是。

老爺子出村時也順便跟沿路兩邊的村民們都打了招乎,而老爺子的驢車,停在村尾。這也是他的習慣,出村辦事,再趕時間,他也會這麼走一趟。

辛鯤現在覺得老爺子人不錯了,好吧,她一直覺得老爺子人不錯,而現在,她是覺得老爺子除了有點愛面子,其它還真的挺好。做人做事挺厚道的。

縣城其實離辛家村並不遠,不然,他們運鐵塊來,從辛家村運刀具走,弄個山高遠長的試試?辛家村能成為定點加工站,除了這裡人手藝不錯,真心的,還是有地利的優勢。

小驢車走了小半個時辰就看到了縣城的城門,而一路上,辛鯤看到的就是大片大片的乾涸、龜裂的土地,她真的覺得,逼着老頭進城是對的,真的等着斷糧了再去縣衙,誰理他們啊?

“看來,真的是大麻煩了。”辛爺看着那些土地也皺緊了眉頭,他們村裡的土地還好,沒裂成一塊一塊的。那是他們就在山腳下,他們井裡還有水,這點就很說明問題。

而這邊平原,遠處的河流也許還有點水,但實在不足灌溉土地。

當然,辛爺和辛鯤一塊有點尷尬的是,人家的土地干成那樣,那些農人一家大小的去挑水往地里澆。而想想辛家村的地,但是他們都不想說話了。

辛鯤不知道老爺子在想什麼,但是她真的想把那些族人都掐死,或者把歷代的家主都掐死,因為這些族人都是這樣被縱容出來的。

縣城顯然還沒有受到大災之前的影響,城裡還是熙熙攘攘。不過,街上賣吃食的,在辛鯤看來,就只有兩個字,‘天雷’。

因為都不認識,古老的吃食,她也不至於不認識吧。水果有,不過這裡是小縣城,也就只能看到幾個蘋果乾。其它的,也許是水果蜜餞,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水果做的。

服飾、吃食,還有萬年曆也都沒法讓她知道,這是何時何地,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嗎?

“在看什麼?想要什麼爺爺給你買?”辛爺看到孫女一直在看街市,忙說道。

“街市上還真的沒什麼可買的。”辛鯤無奈的說道。

“怎麼會沒有?這麼多東西呢!”老頭指着滿街鋪子里都堆到外面的商品。

“沒事,沒事。”辛鯤笑着搖頭,但很快她皺了一下眉頭,街上的店鋪牌子用是楷書。她由衷有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就排除了西漢之前。

西漢之前是除了大篆小篆之外,終於有了書寫方便的隸書。而真正意義上的書法多元,是到了東漢才發展起來。

所以看到了楷書的店牌,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倒不是她不喜歡西漢之前,而是她終於又縮小了一點範圍。

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書鋪。她沒有下車,因為用不着。

歷史上真正的紙質印刷書籍,據考是從五代十國時開始的,而形成規模是宋朝。真的說大規模的活字印刷在明朝。

此時辛鯤遠遠的看着那些藍色函套書堆在那兒,她對朝代的範圍再一次的縮小。宋後清前,雖說也有好幾百年,不過,好幾百年,也比幾千年強不是。

辛鯤現在覺得滿意多了!

“現在書貴嗎?”辛鯤再接再厲。

“不算貴,你要的話,我讓人送家去。”辛爺忙說道,她其實想的是,就算是貴,她也想給孫女兒買。

“不用!”辛鯤搖頭,她更高興了,明之前可都是雕版,到了明末才有的活字印刷術,使書籍的價格一下子就降了下來,成了眾多讀書人的福音。現在,她覺得自己很可能就有明末了,她感動到要流淚了。

“鯤兒?”辛爺忙拍了孫女一下。

“沒事,爺爺,我們好像要到了。”她笑眯眯的看到了一個大大的衙門式的建築。

“唉,到了!”老頭輕拍了前面趕車的小工一下,小工在衙門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辛爺把辛鯤拉了下來,辛鯤沒問為什麼,她知道老爺子的意思,一個匠戶怎麼敢坐車到衙門口。

她扶着老爺子慢慢的走到了衙門口,到縣衙門口,辛爺現在就跟之前那個挺直的腰桿的老人不同了。

“劉小哥,敢問洪主簿可在衙內。”辛爺笑着跟衙役打了一個招呼,客氣的一拱手。

“老辛頭,你怎麼有空來,刀都打好了?”那姓劉的衙役看來跟老爺子很熟,忙說道。

“是啊,是啊。過來問問洪主簿,交貨的日期,順便辦點小事兒。”

“你來還能有小事兒?”那劉衙役一臉的笑意。

“就是為了這個臭小子。”辛爺拉出了辛鯤。辛鯤忙對這位衙役一揖,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這是……”劉差役看到個年輕的後生這麼一揖,還有點不適應,忙看向了老爺子。

“哦,這是老朽的孫子,之前老朽之子媳遇難,孫子得以逃脫,終被找回。”辛爺忙笑了一下。

“恭喜、恭喜,這個小人還是得進去通報一二。”劉差役忙跟老爺子一揖,忙進去通報了。

縣衙里,縣太爺蔡關和主簿洪尹正在內堂里議着事。

“這回旱災看來是不可逆轉了,太爺得向朝廷上報了。”洪尹是老主簿了,此時他一臉的焦慮。

“若真的是大災,現在跟朝廷怎麼說,河府大旱,預計秋收顆粒無收。”蔡關輕笑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是很年輕,還是上屆狀元郎,但能在這兒做縣令,可不是因為他是狀元郎。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