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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焰一聲嘲諷後,四名青年不再隱藏,相繼從密林中走出,正是辰陽宗的四名弟子,不過徐焰對為首的嚴子憶並不相熟,反倒是在對方身後瞧見了一位故人,他的本村徐牛。

對於這位本村,徐焰以前便交際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交情,雖然他們在原本生活的徐家村裡,家住定所相隔不遠,只隔着四五戶人家,但即便如此,徐焰並不覺得對方會因為這種原因,就對自己存有什麼惻隱之心,而且見他潛伏許久的樣子,顯然是有所圖謀。當然最重要的是,彼此如今各處一派,涇渭分明,立場上已經不一樣了,接下來哪怕只是希望他不落井下石,想來都是不可能的。

徐焰轉身瞥了一眼這群面色鐵青的辰陽宗弟子,倒是毫無懼色,因為這看似隨意的一眼,實則他已從這群辰陽宗的弟子身上得知,修為最高之人正是眼前為首的這名青年,但其實也不過只是三品武修而已。

雖然從表面上看,對方明顯要比他強行提上來的武道三品更加紮實一些,但徐焰畢竟是曾經的武道第一人。以武道對武道,別說是同等級的對手,哪怕就算比他高上一籌,他也有足夠的底氣應戰。

嚴子憶直視着這位近年來被蓮花宗稱為天賦異稟的劍道天才,眼神中猶有寒芒,不過當他見到對方在面對自己四人時,依然一臉淡定,且毫無懼色的樣子,心中不由一凜,冷笑道:“不愧是蓮花宗最出色的劍道弟子,在這種時候仍能鎮定自若,不過閣下對同門子弟如此痛下殺手,未免太過殘忍了些,這要是被傳揚出去,以後還有誰敢拜入蓮花宗的門下?”

面對這名青年刻意造弄的誅心之語,徐焰自是不以為然,在他們剛剛靠近這片區域時,他其實就已經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因此,之前周覓率先對他下殺手的那一幕,料想這些辰陽宗的弟子早早便看在了眼裡。

對此,徐焰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輕笑,戲謔道:“是嗎?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出去多嘴了。”

辰陽宗的弟子被徐焰三番兩次用言語譏諷,臉色十分難看,而那名本是性格十分耿直的李姓師弟更是忍無可忍,就欲上前對他出手,口中則是怒道:“好你個黃口小兒,你既是執意尋死,我李子凡便成全了你!”

然而,李子凡腳步剛要踏出,就被身在最前方的嚴子憶伸手阻止了下來,後者見他殺心未減,不肯罷休,便低聲喝道:“師弟切莫衝動,此人這是故意用語言激怒我等,你若上去與他單打獨鬥,便正中了他的下懷,對方能以一敵二,並雙殺三層樓的劍修,定是所有依仗,你不可大意啊。”

見對方被為首的青年攔下,徐焰暗嘆一聲,眼前之人雖是一名武修,但心思卻十分縝密,看來接下去,自己免不了要接一場硬戰。

嚴子憶攔下自己的師弟後,便將目光重新聚焦到徐焰身上,思量片刻後,才對徐焰說道:“你殺同門之事,其實我們可以當作沒看到,同時我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不過那頭魔岩烈虎,以及你的武修功法都要交給我們。”

這番話剛剛說完,在嚴子憶身後的李子凡便急眼道:“師兄這是何意,你之前不還說此人留不得嗎,為何現在又要放他走?”

嚴子憶聞言,臉色不變,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殺意,低聲回道:“我當然不會放他走,我這麼說,只是想讓他心存僥倖從而放鬆戒備罷了,此人若能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我便給他留個全屍,可若是不識抬舉,執意要與我等一戰,我定要讓他死無全屍!”

徐焰雖然無法聽到對方相互之間的低語交談,但嚴子憶那道在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卻如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可以說,從修行到迄今為止,死在徐焰手裡的人,要比嚴子憶出生到現在所遇到的人還要多的多,因此,嚴子憶的這種小伎倆,根本騙不了他。

此刻此刻,徐焰忽然有些想笑,但這種笑並不來源於喜悅,而是來自於濃濃的殺意。

作為一個在武道登頂的人,徐焰其實很不喜歡和嚴子憶這種帶有彎彎腸子的人打交道,所以,在不得已下與對方扯了一段嘴皮子的時間,並偷偷將身體里的氣力恢復到七八分後,他就失去了與對方再打口水仗的耐心。

徐焰斂去嘴角的笑意,語氣淡漠說道:“你們不過只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膽小鼠輩,還想從我這裡得到武修功法?不妨告訴你們,你們今日不僅什麼都得不到,還要全部死在這裡!”

語罷,徐焰的身影驟然飛退。

要同時面對四名同等級的三品武修,並與他們近身廝殺,就算是徐焰也沒有十足把握,畢竟他的武道三品,乃是一下子通過打開身體里的竅穴才強行提升上來,並非如辰陽宗的弟子那樣,經過長時間的煉體而成,可他為何要趁機拉開彼此的身距?那是因為他無法尋得與對方一對一的作戰機會,但又必須要以一敵四,而當下他能仰仗的就只有那尚且十分蹩腳的御劍術。

與四人拉開近二十丈左右的距離後,徐焰才停身下來,但這個距離依然不是絕對的安全距離,對於一名三品武修來說,想要拉近二十丈的距離,最多也就只需要五六息的時間,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再作後退,原因就在於,他固然會使用那令大多數劍修都要垂涎不已的御劍術,可他的劍道修為始終只有二層樓,而以他目前的實力來說,能夠操縱飛劍的距離,最大限度就在二十丈左右。

徐焰停身後,立刻雙指併攏作擬劍狀,沒有絲毫停滯的運轉御劍術,於是,那柄本是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扶搖,便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瞬間從他手中飛出。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扶搖在空中飛出後,化成一道驚鴻,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然後朝着辰陽宗的嚴子憶,爆射而去。

嚴子憶見對方突然其來的發難,臉色一怔,他遠沒想到對方在一言不合下,真的就敢撕破臉皮,並祭出手中的飛劍。然而,最讓他驚異的還是對方飛退時的身形,實在是太快了,顯然在單純的速度方面,這位名叫徐焰的‘劍修’,比他還要快上一籌,這不禁讓他大為震驚的同時,更加想要得到對方的武修功法了。

因此,這一刻的嚴子憶,真正動了殺人奪寶的念頭,但不忘對身後的三位師弟告誡道:“三位師弟小心,此人的飛劍速度奇怪,鋒利無匹,切不可徒手硬接,只要我們能夠撐過飛劍最多三輪的襲擊,便能與其拉近身距,到時只要陷入近身搏殺,他必死無疑!”

嚴子憶話音剛落,空中的飛劍便已憑空而至,觀其劍尖,直指他的眉心處。

面對如此鋒芒畢露的飛劍,嚴子憶心頭大駭,當即選擇了躲避,只見他頭部猛然一個扭轉,硬生生的躲避了這一次死亡飛射,然而,他依舊低估了飛劍的速度,就在他轉頭的瞬間,扶搖便從他的臉上,划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伴隨着火辣辣的疼痛,嚴子憶的臉上鮮血直流,這不禁使得殺氣騰騰的他,看起來異常猙獰,但在他的心裡,其實是更多的則是苦不堪言,因為按照他對世間劍修的了解,無論是誰想要修習御劍術,都至少要踏入‘中三境’後方能成功,故而,下三境的劍修,其實要遠遜於擅長近身廝殺的三品武修,這也是當初他為何要選擇辰陽宗,並成為武修的原因。

“該死的!”

嚴子憶怒罵一聲,心中大恨,他伸手輕輕在臉上的傷口處一抹,指尖便傳來一陣溫熱,隨即看了一眼沾染在手指上的猩紅,不由對徐焰更加恨之入骨。

顧不得處理臉上的傷勢,嚴子憶帶着滔天怒意,拔腿就向遠處的徐焰狂奔而去。

反觀此時的徐焰,在見到自己一劍未能將對方刺死,卻只是留下了一道不輕不重的傷口時,臉色當即一沉,隨後立刻操控扶搖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半圓弧線,來了個急轉掉頭,而等到它徹底轉頭後,他才操控着扶搖,從正在狂奔的四人左側方向,再次飛射襲去。

這一劍,徐焰不再讓扶搖刺向嚴子憶,而是刺向那位在他身後的李子凡。

李子凡見飛劍刺向自己,同樣駭然,然而這一劍距離他實在太近,使得他根本來不及做出躲避,情急之下,他只好執手握拳,奮力打出,但結果卻不如他所願,因為這一拳,他打在了空處。

‘刷’的一聲!

本欲打中劍身側端,阻止它刺向自己側腰的李子凡,瞬間被飛劍從腰部穿了個通透,帶起一陣血雨四濺。

李子凡‘啊’的一聲慘叫,他的身體就被飛劍的巨大衝擊力衝撞的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而隨着正在狂奔的巨大慣性,他在倒地後無疑又連續翻滾出去了五六丈,這才應聲止住。

“子凡!”

徐牛見身側的同門弟子被一劍重傷,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那些在空中飛濺的血水,甚至還有些許濺射到了他的臉上,讓他感到一股血猩味。

嚴子憶見徐牛此刻停身去查看李子凡的傷勢,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愚蠢,但他的身形卻沒有絲毫停滯,依舊向徐焰快速奔去,而正如他之前所預料般,在對方連續使出兩劍後,彼此的身距便只剩七八丈,再有兩息時間,他就能徹底靠近對方。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徐焰,嚴子憶與其師弟的臉上都顯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對他們來說,只要再過兩息,便是對方授首之時。

於是,又是一息過去,三人身距只差寥寥四丈。

這一刻的嚴子憶,顧不得臉上的血水還在流溢,當即雙手成拳,口中則對徐焰怒吼道:“給我受死!”

隨即,在他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但就在這瞬息之間,那柄連續傷人的飛劍,卻又從空中再次飛來,並且極為刁鑽的直指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