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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小蓮花峰上,宋玉坐在自己的玉心閣中,面色陰沉,自打從主峰上回來後,他便一直感到有些有氣無力,而在之後的十幾個時辰里,他更是將自己鎖在閣樓中‘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直到第二天下午,宋玉才在心底里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定,滿臉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又招來平日里被安排在玉心閣打雜的座下弟子,對他吩咐道:“罷了,你去把那些堵在門外的人都叫進來吧。”

這位修為不過一層樓的弟子聞言,恭恭敬敬前去開門,而當他打開大門後,才發現原來在閣樓的門外,竟然聚集着密密麻麻不下三十多號人,看起來擁擠異常,其中大部分是春字派的普通長老,剩下的則是一些核心的內門弟子。

眾人自一大早就圍聚在門外已有數個時辰,無疑都有些心煩意亂,奈何老祖宗大門不開,他們也就不敢造次,現在見大門已開,頓時便魚貫而入。

一群人輕車熟路相繼湧入玉心閣的大廳,其中為首這位身穿宗門長老服侍的中年男子,在見到主座上的宋玉後,火急火燎根本顧不上什麼宗規禮制,便焦急問道:“爹,您老將大門緊閉又是作甚?”

正是宋玉獨子的宋慶說完這句話後,沒能得到主座之上的宋玉回復,這才發現主座上的老爹此時看去,豈止只是有氣無力那麼簡單,看他神情恍惚的憔悴模樣,更像是在一夜間便蒼老了十歲般。

宋玉神情飄忽,沒有理會宋慶,掃了一眼大廳中的三十餘人,嘆氣說道:“既然人都來齊了,那麼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在參加此次百山春獵之前,我春字派先得派出三十名弟子,去參加宗門裡的名額選拔賽,唯有從四派弟子加起來上百人中,成功擠進前二十名的弟子,方有資格去參加之後的百山春獵。”

宋慶聞言,當即眼角抽搐,一臉難以置信穩道:“啥?參加春獵的名額還要選拔?以往不都是隨便派個五名弟子意思意思就完事了么。”

宋玉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依舊沒有理會,隨即又從袖中掏出那張本是由趙白蓮所擬定的名單,傳遞下去道:“這是此次參加選拔賽的人員名單,讓人早點通知下去吧,此次在名單里的弟子,明早全部都要去主峰的練武廣場上,抽籤選擇第一輪的對手。”

當名單傳遞到春字派某位長老的手上時,此人在掃了一眼名單上面的所有名字後,便帶有一些冷笑道:“宋長老,這是怎麼回事,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宋玉面色陰沉地看着他,冷聲說道:“你要老夫解釋什麼?這些不過都是那位宗主的意思,老夫也只是按規矩辦事而已。”

這名長老聞言,臉上頓現怒色,毫不退讓道:“好一個按規矩辦事,什麼時候宋長老也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你可別忘了,你之前答應了我什麼。”

見對方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說這些明面上說不得的話,饒是宋玉也有些心驚膽顫,他深吸一口氣,只好語氣生硬解釋道:“此次選拔賽不僅僅只是選取出之後的春獵名額那麼簡單,其中還涉及到我春字派以後在小蓮花峰的擇居權,老夫答應你的事自會作數,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可如果我春字派保不住眼下的這八座山頭,那麼對你而言也絕不是什麼好事,這點你應該心知肚明。”

這名長老聽到這裡,不由雙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寒意問道:“宋長老此話又是何意?”

宋玉只得將趙白蓮制定的那張規則上的內容,原原本本重述一遍,不過卻略去了後來被趙白蓮以劍氣強行威脅的部分,畢竟對他來說,如後面這種事情若被抖露出來,實在太過羞恥。

這名長老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倒也沒有再繼續深究,只是眉宇微皺,在心中一番思量後,便拂袖離去。

宋玉看着對方一下子帶走了大廳中的大半數人,心中陰晴不定,但那雙眸子里,卻是寒光畢露。

……

同一時間,在秋字派太上長老馮遠山所在的小蓮花峰上,某處練功房內,馮遠山正在與一名青年模樣的俊秀公子密談。

在青年已經完全從馮遠山口中得知後者在主峰上的遭遇後,他才開口問道:“師傅可是要我全力以赴,去爭那選拔賽的第一?”

馮遠山苦笑道:“此事怕是有些不易啊,春夏秋冬四派當中,夏冬兩派倒還好說,以你的實力要贏下這兩派的弟子並不太難,便是那陳青河,你若在全力以赴之下,他也絕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只是此次面對宗主如此強勢的逼迫和威脅,宋玉那老鬼當時就已戰戰兢兢,之後斷然不敢違背指令,再在背後使什麼絆子,所以他肯定會老老實實將宗主所擬定的人員交出來,你也知道,春字派雖然在歷屆春獵上的選人中極為隨意,但他們真正的實力早已強勢很久,不容小覷,那周顯更是在前些日子裡,以不到二十歲就突破了四層樓,你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青年聽到這個名字,那張極為俊秀的臉上倒是有些不以為意,頗為不屑道:“周顯么,若不是他繼承了周家老祖那把由陛下欽賜的名劍紅燭,他可不是我的對手,估計他要是沒了紅燭,可能都不是停滯在三層樓頂峰多年的陳青河的對手。”

青年說完,又輕輕嘆了口氣道:“不過有紅燭在手,要勝他確實有些麻煩,除非我也用出我的底牌。”

馮遠山擺了擺手,搖頭道:“萬萬不可,你現在還不能使用那種秘術,不然師傅也會被宗主順藤摸瓜,給查出真正的身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而且他現在本就對我和宋玉心存懷疑,我們切不可再輕舉妄動了。”

與宋玉死要面子不同,馮雲山在自己這位弟子面前,並未選擇隱瞞當時被趙白蓮以強大劍氣所壓迫的尷尬場面,而這名青年再次聽到師傅提及蓮花宗主,便有些好奇問道:“師傅,這位宗主當真有你之前說的那般厲害?”

對於這個問題,馮遠山有些面色複雜,苦笑回道:“師傅雖然早已停滯在六層樓頂峰多年,距離那七層樓也只有絲毫,可在面對宗主的磅礴劍意時,依舊好像是一葉孤舟,面對着整片汪洋大海。”

……

主峰之上,徐焰在卸下所有防禦任由赤風不停吹拂,已經過去足足六個時辰,而在這個短短的六個時辰里,他身上便不知被這種灰色的風帶走了多少血肉,所幸他有着那部可以說是史上最強的武修功法‘長聖經’,才使得他在如此可怖的淬鍊下,還沒有丟掉性命。

長聖經有着無比強大的恢復能力,這也是他錘鍊出那種金色源血的唯一途徑,雖說現在的他,還不足矣發揮出這部功法里的絕大部分威能,比如還做不到斷去一臂就能立刻重生的地步,但至少能讓徐焰不至於被赤風掀去血肉的同時,還露出森森白骨的慘淡局面。

因此,在長聖經的幫助之下,無疑就讓徐焰身上展現出了一種極其詭譎的現象。

赤風不停掀去他的血肉,長聖經則又不停讓他的血肉復生,如此反覆。

若是有人瞧見這一幕,定會為此感到毛骨悚然,然而,在忍受下這種瘋狂又變態的淬體後,它所帶來的好處亦是顯而易見的。這就好比此刻的徐焰,在經過赤風六個時辰不停地吹刮後,他身上的血肉,較之剛開始被大片大片掀走,已然完全不同,因為此時的灰色赤風在吹刮到他身上時,只能在他上留下道道極淺的傷口。

徐焰沒有停止修鍊,他始終閉目盤坐在那塊岩石之上,直到當二級赤風吹在他身上,已經完全無法留下任何印記時,他才豁然睜開雙眼。

徐焰站起身來,感受着自己身上這些等同於全部由新長出來的血肉,隨即便運轉長聖經中的‘撼地’部分,一連在空中打出十六記破空拳,直接打的那些赤風消散於無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按照此刻的身體強度,徐焰深知自己比之前強行打開三個竅穴時,已經要強上數倍,但僅僅只是身體強度的提高還遠遠不夠。

於是,他順着之前打出的十六記破空拳,再次迎風運拳,直到他在打出三十六道拳影,並感受到自己的體內,終於衍生出一縷金黃如火龍般的真氣,他才停下身來。然後,他控制着這道真氣在體內不停遊走,使得在原先已經有三個被打開的竅穴周遭,又接連有十數個竅穴被這道真氣給硬生生沖開,最終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運氣脈絡。

人的一身,有三百多處常用竅穴,而在這一下子就沖開了十數個竅穴後,徐焰知道,自己終於跨入到了四品境界,並且是以無比紮實的煉體方式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