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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磅礴的劍意,驟然在徐焰身上匯聚。

那柄不斷發出嗡鳴聲的扶搖,終於自主飛掠到他右手中,然後他與劍中的白衣女子一般,揮斬出了與她手中那完全一模一樣的一劍。

南洞峰中。

那頭熾焰虎終是來到了那片洞穴的盡頭、一座寬敞明亮的石室中,但不等它滿臉憤怒撲向那兩名殺死它孩子的罪魁禍首,它就被一道無比恐怖的劍氣,瞬間從胸口穿透到了後背。

劍五,奔雷!

熾焰虎被徐焰一劍重創,當即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它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

感受到熾焰虎的氣息愈發遠去,身在石室內的徐焰,於頃刻間從劍中又回到了現實中,但隨即,他便止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同時,那張本是十分俊朗的臉上,亦是瞬間蒼白如紙。

只是控制着心神在體內細微掃過,他就清楚地感覺到,在自己兩座氣府中的所有氣力,竟是都被那一劍給徹底抽空。

見到徐焰吐血後又癱軟在了地上,已經從溪水中將那名受傷女子撈上來的白冰這才看了他一眼,口中則是緩緩說道:“小師弟,看來石壁上的劍招,最終是被你學去了。”

徐焰已是完全起不了身,便虛弱回道:“僅僅只是一招而已。”

白冰聞言,毫不掩飾她臉上的羨慕,不過她並沒有在此事上糾纏,而是將目光聚焦在了徐焰腰間的儲物囊上,冷聲說道:“把它給我吧,我可以饒你一命。”

徐焰聽到她的話,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因為當她撈起那一路跟隨到這裡的蔡珍靖後,他就知道,白冰與那周顯一樣,都是同為百山祖中,由其它門派安排在蓮花宗里的內奸。

如果真要區別他們之間的不同,那也就是一個來自於周家,另一個則是白家而已。

不過,聽到白冰的索要後,徐焰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回道:“我若是不答應呢?”

白冰聽到他拒絕,蹙了蹙眉,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在那雙無比好看的眸子中,升起了兩道璀璨的紫光。

一柄女子劍,從她眉心處破空而出,然後懸浮在了她的身前。

此刻,她整個人的氣質已是大變,並對徐焰冷漠說道:“小師弟,你當真要冥頑不靈么。”

徐焰聞言,面無表情回道:“在你出手之前,我想知道,既然紅雀是你的表妹,那麼她與白鶴劍庄之間,也有着什麼關聯么?或者說,她是不是也與你一樣,都是白鶴劍庄安插在蓮花宗里的弟子?”

聽到對方在這種時刻,想知道的竟然還是關於紅雀的事,白冰本是一忍再忍的情緒,忽然間像是被點燃,宛若生吞下了一斤火藥般怒火中燒,當即對着徐焰就是一劍轟了出去。

一道耀眼的紫光,裹挾着不容小覷的強烈劍氣,目標直射向徐焰的胸膛。

眼見到對方這一劍之威,徐焰眼眸深邃,並無多少畏懼之色,直接便手持扶搖,以最本能的動作,一劍挑開了對方的本名飛劍。

白冰見狀,面無表情將飛劍收回手中,冷冷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小師弟還要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么,下一劍,可就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接下了。”

在白冰剛剛出劍時,就已經感覺到對方並未真的狠下殺手的徐焰,一邊控制着體內兩座氣府在不停流轉,但那張蒼白至毫無血色的臉上,卻是如釋重負露出了一絲笑意,回道:“看來紅姐與你們白家沒什麼關係。”

白冰聽他這麼說,眼中一冷,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她的那位外祖母。

顯而易見,後者對於紅雀的在意程度,明顯是要遠遠超過於她的,因為白海靜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她的母親,都只是源源不斷將重擔壓在她們母女倆兒的肩頭,甚至是她從生出開始後不久,她就被後者灌輸着要以復興家族為己任的思想,聽遍了要學會忍辱負重之類的大道理。

當然,原本這些想法與意志,白冰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哪怕是讓她從小就開始化身成假小子,要學會以男兒身的身份入世拜入蓮花宗,她也都默默地接受了,雖然當時的她並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等她慢慢長大,並在達到成年之後,她那位已經很久都不曾與她見過面的母親再給她來信時,她卻又漸漸發現,原本那位在平日里並沒有多少發言權、甚至早就認命了般的母親,竟開始對她漸漸吐露出自己的心聲了,並且還告知了她一些與她有着緊密相連,可她卻一直以來完全不知道的秘辛。

比如在蓮花宗里,她原來還有着一位她完全不能去相認的表妹,又比如,那位原本在她眼中乃是高高在上的一宗之主,原來就是她的外祖父。只不過他與她的外祖母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分開了,至於分開的原因,她倒是不知道,甚至就連她的母親對此也是一知半解。

她們唯一知道的是,等到他們再相見時,兩人之間早已形同陌路,宛若仇敵。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母親告知她,她的外祖母一心想要接她的那位表妹回白鶴劍庄,並將其留在身邊培養,卻絲毫沒有想讓她早點回去的意思,除此之外,她母親還告知她,一定要學着會為自己而活,以後千萬不要活得像她一樣活得這麼累。

這是白冰完全理解不了的思想與觀點,因為在她的認知中,她早就變成了外祖母所要求她變成的樣子,為了自己的家族而活,又或者說,等到家族需要用的上她時,她就應該為此赴湯蹈火、萬死莫辭。

這就比如當下這場百山春獵,她的外祖母曾告誡她,必須要保證白鶴劍庄最終能夠勝過蓮花宗。

白冰將這些牢牢地記在心裡,並且一直以來她也是這麼做的,於是她便無比冰冷的對徐焰回道:“話可別說的這麼早,我那位表妹到底與白鶴劍庄有沒有關,就連我都確定不了,你又憑什麼可以這麼斷定。”

徐焰見她有些惱羞成怒,沒有在意,只是平靜說道:“在這三年以來,我與紅姐可謂朝夕相處,故而我對她的性格與品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最要的是,我知道她不是你。”

聽到‘她不是你’這四個後,白冰的心中不知為何,竟是驀然間像是被利箭給刺透了般,讓她感到一陣心痛,而不等她說話,徐焰便又接着對她說道:“白師姐,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當初為何可以如此幹勁利落,一劍就刺死了周鈺,的確,這件事本就是他們周家想對付你們白家在先,你從我這裡得知他們的行為後,給劍庄的弟子們報仇也情有可原,可到底我也算出手救下過你的命吧,雖說我在救你時,從未想過要得到你的回報,可你就真能為了得到我這隻儲物囊,而對我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