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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喬這一拳,甚至不用等到結果就知必然是勢大力沉,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在這一瞬間,他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強大修為,是周圍這三兄弟都始料未及、甚至是連想不敢去想的初入七品境界。

在五州大陸,想要區別上層修行者與普通修行者之間最好的分水嶺,便是“七”這個數字,這點無論是對於武夫而言,還是對於劍修都是如此。

步入七品境界的武夫,全身開竅近一半,並且還能在經絡中衍生出兩道實打實的武道真氣,從此以後,一身體魄健碩無比,尋常刀劍更是難以再傷及分毫;而步入七層樓的劍修,或者說是邁入到上三境的劍修,則會在自己的體內衍生出第三座氣府,從此對天地間的靈氣吸納與吞吐,都將源源不斷、延綿不絕。而除了這些各自帶有的不同外,達到了“七”這個數字後的修行者,無論是劍修還是武修,從此都將能御空而行,馳騁於天地間。

迅猛如洪水倒灌的一拳,直接轟向了三兄弟中排行最末的中年男子,老喬對此面無表情。

這是他在大隱於世後,潛心修行了近二十年才達到的全新境界,在此之前,他還從未使用出來過,這種級別的拳法。因此,對於這一拳的結果,實則他比對面的三人都來的更加期待,因為他很想看看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埋名潛修,到底值得與否。

以退為進的一拳,最終成功轟在了對方的身體上,但在最後時刻,依舊被眼前這名中年男子回過神來,並以雙手彎曲成盾,給徹底抵擋住。

可是以距離六品境界尚且還相差分毫的武修體魄,真能扛住來自於七品武修的全力一擊么?

攜帶起五千斤巨力的拳頭,如同是一塊沉重的巨石,轟然砸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這名中年男子便清晰地聽到了清脆的骨裂聲,從自己的手臂上響起,然而,不等他為自己雙臂上的疼痛叫喊出聲,他整個人的身體,便又如一隻沒有絲毫重量的破布袋,倒飛而出。

“啊”一聲慘叫。

響徹在這條位於鬧市中的深巷裡,瞬間打破了這份在夜深人靜時方有的寂靜。

不過那些已經陷入到沉睡中的市井人們,卻完全都沒有聽到這道慘叫聲,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在這裡的所有由打鬥而引起的動靜,最後都被他們在平日里早就無比熟絡、且開了一間可以讓他們去喝免費茶的憨厚男人,給硬生生阻隔了下來。

見到自己的三弟在對方一拳之下,就慘敗至倒飛而出,作為性格中最為直爽且暴躁的中年男子,已是着急得虎目圓睜,他大喊一聲“三弟小心”後,便顧不得自己的右腳底板上,尚且還傳來陣陣骨裂之痛,立刻從街道上一躍而起,試圖將從空中倒飛出去的三弟,給成功攔截下來。

要不然任由後者倒掠出去並跌倒在地,保不準就得身負重傷。

然而,就當此人剛一接觸到自己三弟的身體時,他就發現,這股倒掠出去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現在的境界所能夠承受的。

“噗!”

一口猩紅抑制不住從他的口中噴出,但瞬間就被漫天夜雨給完全衝散。

如同被隔山打牛打中一般,這位排行在首位的中年男子,雖是如願攔腰抱住了自己的三弟,但他自己的胸口,卻像是忽然間被一道巨錘給砸中了前胸,讓他胸前的二十四根肋骨,盡數被轟斷。

沒有絲毫意外,最終這兩人在落地後,全部都被老喬這暗藏殺機的一拳,給徹底重傷。

老喬見到這一幕,那張天生就長的十分憨厚老實、且又被陽光照射幾十年而曬得黝黑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看着遠處迅速圍聚在一起,距離自己大約有着十數丈遠的三名中年男子,也不繼續得寸進尺,只是笑着開口問道:“我這一拳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可以將你們都留在這裡,你說你們在平日里佔山為王、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去接這種一不小心自己就得命喪黃泉的勾當,這又是何苦來哉?”

那名連續受傷、導致自己已是滿嘴血漬的男子聞言後,眼神中充滿了怨恨,但依舊語氣虛弱的恨聲回道:“你這不要臉的老匹夫,身為七品境界的武夫,竟然還刻意扮豬吃老虎引我們主動現身,此次是我三兄弟腳踩狗屎,在陰溝里翻了船。”

老喬最是聽不得對方胡亂形容,當即面露出一絲不屑,譏諷回道:“你們三個加起來也頂多只能算是三隻臭蟲,老虎?你們自問配么,不過算了,我不想再與你們去扯這些有的沒的,另外,我不妨告訴你們,在你們第一來到松陽鎮時,我就知道你們是來自於那座丹俠山,所以我希望在接下來,你們最好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算你們僥倖逃回了賊窩,我也一樣可以追殺過去,把你們丹俠宗給徹底踏平,反正在這些年來,你們丹俠宗對過往的路人也沒少干陰損掉價的勾當,我大可以當作是為民除害。當然了,你們要是真能捨棄丹俠宗這份不小的基業,只為自保、苟且偷生留住自己的小命,我就服你們!”

三人中只有排行第二的中年男子,此刻在身體上並未受到任何的傷害,而他聽到老喬的這番言語後,略微一沉吟,才沉聲問道:“不知這位前輩,想要從我們的口中問出些什麼?”

老喬見對方在言語上至少相對識相一些,便也斂去了嘴中的譏諷之意,但語氣卻是變得有些淡漠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受何人指使,膽敢來截殺這些年輕人,難道你們不知道,此事就算給你們成功得手了,你們事後也絕不可能存有什麼活路嗎?”

見老喬在說這話時的臉色如此之認真,且完全沒有一絲想要對他們危言聳聽的樣子,正是來自於丹俠宗的三位宗主,忍不住都是面面相覷一眼,片刻後,還是由性格最為沉穩的二宗主沉聲回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的僱主只告訴我們要殺之人,乃是來自於蓮花宗的天才弟子,但此人除了是蓮花宗主的親傳弟子外,就再沒有別的什麼深厚背景。作為一名修行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歷世時死了也就死了,難道這世間,夭折在江湖中的天才還少了?”

這名二宗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停頓片刻後,才又接著說道:“再者說,蓮花宗主再如何神通廣大,難道他還能在後腦勺上長眼、直接就知道是我們乾的?”

聽到對方這番說法,老喬不由自主陷入到了緘默與沉思當中,但這番說法可遠不是他心中想要的答案,他遲疑片刻後,語氣凝重問道:“如此說來,你們是壓根就不知道這些年輕人此次北上是要做什麼,然後就冒冒失失答應了你們的僱主前來截殺他,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