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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在千丈以上的高空中,硬生生摔死楊春風後,隨之整個人便如同是一隻鷹,瞬間俯衝而下,然後一把撈起在冰河中的徐焰,將其帶離到岸上。

阿水從始至終都避開了陳青河等人,他看着渾身濕漉的徐焰,解下了腰間掛着的酒葫蘆,遞給後者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這隻葫蘆裡面大概還剩下半壺左右的酒,一併送你了吧,記得省着點喝,至於接下來到永安城的路程,你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那些人再如何膽大妄為,也絕不敢當著接引使的面來截殺你,除非他們敢和當自天子作對。”

徐焰被撈出來後,臉色蒼白如周遭的雪,但他沒有絲毫矯情的接過了對方的酒葫蘆,並道了聲謝。

阿水見他接過酒葫蘆,也就沒有再打算繼續在這邊逗留,轉身就欲回到自己該回去的地方,不過在離去之前,徐焰還是開口問道“不知阿水的真名……叫什麼?”

阿水聽到詢問,沒有轉身與回頭,只是留下一句說道“既然你師傅沒有告訴過你我的信息,那麼就只能等你能走到那一步了,到了那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聽到阿水這麼說,徐焰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朝阿水一閃而逝的方向,輕輕說了聲,“多謝!”

……

在告別阿水之後,徐焰便立馬更換了身上被河水打濕的衣物,隨之開始朝陳清河等人的方向行去,不過當他回到交界處時,他發現此刻所有人的,幾乎都在河中尋找他的身影。

徐焰見到此景後,忍不住搖頭失笑。

白冰是第一個發現他從側邊走回來的人,之後陳青河等人見她面有異色,這才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遠處的徐焰。

陳青河等到徐焰走進後,好奇問道“小師弟,你怎麼從那邊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還在之前沉入下去的位置呢。”

徐焰自然不能將阿水的事情說出來,便開口回道“噢,是剛剛那道突然出現的劍氣太過強盛了,以我目前的修為肯定招架不住,便只能順着河流潛游出去,從而避開那一劍,所以就從那邊回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去懷疑徐焰當下這個說法,雖然他們都知道,在這名小師弟的背後,一定有高人在相助。

陳青河笑着回道“原來是這樣。”他頓了頓語氣,又接著說道“只要人平安回來了就好,但既然危機已除,那我們也抓緊時間趕路吧,只要我們能與接引使他們匯合,之後就絕沒有什麼歹人,敢再對我們冒然出手了。”

在場的所有人聞言後,都是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

……

中州境內的一座驛館中。

徐焰等人在臨近夜晚時,終於是成功與來自於宮中的接引使匯合,然後他們在這座簡陋的驛站中,開始享用起這頓頗有些風塵僕僕的年夜飯。

可能是事先知曉宮中會來人,因此驛館

內的伙食種類,準備的相當豐盛,只不過由於這間驛館的廚子似乎手藝有限,因此有很多本是極佳的食材,最後都沒有燒的很美味。

不過在如此寒冷夜,對於徐焰等人來說,有一頓熱菜飯食,已是相當的奢侈,畢竟總好過他們在冰天雪地中啃硬邦邦的乾糧。

徐焰一行共有十人,驛館裡的四方桌,按四桌為一人,故被分成了三桌。陳青河與谷雪青還有古氏兩姐妹為一桌,曾月松、劉傑良四人為一桌,而徐焰,則是與白冰兩人佔一桌。

這是徐焰主動這麼選的,要不然以蓮花宗這些人的脾氣,絕不會與白冰有過多交集,不過他們雖然痛恨白冰,可他們對徐焰一路上照顧後者,卻並未感到什麼不滿,這讓徐焰忍不住鬆了口氣。

晚餐進行到一半時,作為接引使王公公部下的眾人,都紛紛去向這位宦官敬酒,與此同時,他們自然也少不了要向這位宮中的紅人,說上一大段新書祝詞,實則既是溜須拍馬。

徐焰聽了幾句後,就忍不住在心中感到一陣無語,可偏偏那名宦官卻似乎極為的受用,滿臉的笑意。

時間過去的很快,眨眼間便臨近亥時,晚宴也臨近了尾聲,作為接引使的王公公等到所有部下都去他那裡阿諛奉承了一遍後,他便抬了抬手中的酒杯,然後對徐焰等人說道“諸位英傑都是被宗門裡所挑選出來的未來之棟樑,且又從百山祖一路行至到中州,途徑數月不辭辛苦,咱家甚是敬佩,恰好今日又是喜迎新年,咱家在這裡敬你們一杯,望你們在年後二月時的盛會中,都能取得佳績,然後為陛下分憂,為五州的白姓們貢獻出自身的一份力。”

陳青河等人聽到王公公這麼說,當下也都是舉起酒杯,趕忙道謝,並謙遜幾句說自己自當努力之類的云云。

徐焰同樣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但他並未多說什麼,畢竟他此舉只是為了迎合,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特殊罷了。

而不遠處的王公公在喝完自己杯中的最後一杯黃酒後,才又接著說道“今日雖是除夕夜,但由於我們尚且還在路途中,故而這新年過的,確實是有些倉促與寒酸了,不過你們放心,待你們成功到達永安城後,咱家再安排好酒好菜迎接你們,好了,今日時候也不早了,各位都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辰時準時出發。”

徐焰等人聽到他突然間話鋒一轉,無疑都有些猝不及防,但也不好多說什麼,隨之便各自去自己的房間開始休息。不過由於驛站中的房間本是有限,只能以兩人為一間,因此白冰的存在,就顯得頗為尷尬。

不過好在最後,谷雪青主動提議說自己願意與白冰同間防,這才化解了徐焰的尷尬。

……

除夕夜。

望川城內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繁華景象,雖說在嚴冬時節,天氣非常的冷,但低溫卻絲毫沒有減低人們想要在這個最重要的節日里,去享受到他們該擁

有的狂歡。

而隨着家家戶戶里的年夜飯,逐漸端上桌後,煙花爆竹聲也陸續從城中不斷響起。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無數。

於是,在一刻鐘後,便有滿城煙火在夜空中綻放、閃耀,鉤織出一副難以形容的絢麗景象。

不過在這個新年中,也不是每個家庭的人,都能享受到這份來自於新年的喜悅,比如在李家之內,隨着短短的幾個月來,有越來越多的供奉以及一些附屬家族脫離了他們的庇護,使得他們那望川城四大家族的名頭,終於是徹底變成了名存實亡。

李家的人,此時依舊還住在原來的那處府邸上,但毫無疑問等過完這個年後,他們就很難保住眼下這種龐大的府邸了,哪怕就算沒別的人來霸佔,他們也絕對養不起它。

李苦兩兄弟與其母親此刻都坐在了餐廳中,桌上擺滿了許許多多的美味佳肴,但顯然他們看起來都沒有絲毫的胃口。

李苦的母親率先開口說道“這估計也是我們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年夜飯了,不管再怎麼沒胃口,都盡量逼自己吃一點吧。”

說罷,她便率先拿起盛滿米飯的瓷碗,小口小口咀嚼起來。

李苦聽到這個說話後,依舊無動於衷,只是兩眼木然地看着桌上的飯菜,彷彿跟失了魂似的。而他的弟弟李子凡在聞言後,一樣沒有動筷子,但後者卻是忍不住對自己的母親問道“娘,我們不住在這裡,又要到哪去?”

婦人沒有作答,只是對自己的次子柔聲說道“別問了,先吃飯吧。”

李子凡是典型的世家紈絝,在辰陽宗修行時,他就不算是那種肯吃苦的人,而在他被徐焰廢除掉修行根基返回到家族後,他依舊不思進取,有事沒事就與城中的狐朋狗友去勾欄場所中紙醉金迷。不過現在當他聽到自己的母親這麼說後,不知為何,他卻感覺到了一絲深深的不安,就好像他之前的那種美好日子,即將要消逝了一般。

不過未發生的事,終究是未發生的,不如等時間到了再說。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便是李子凡與生俱來就帶有的價值觀,因此,他僅僅只是在煩惱了片刻後,就按照他母親對他的吩咐,開始享用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頤起來。

相比起到了此刻都依舊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將面臨一種什麼樣的局面的李子凡,李苦顯然是無法做到與他一樣,甚至當他看到自己的弟弟這副弔兒郎當、沒心沒肺的德性後,他就氣打不到一處來,可是對方都到了這個年紀,再對他進行教育顯然是無濟於事了。

於是,李苦最終還是憤然從座位上站起身,然後逃離了這頓註定不會有絲毫溫情參雜其中的年夜飯。

“大哥這是怎麼了?”

李子凡見到自己的兄長突然發作,忍不住對自己的母親問道,但隨即他就見到自己的母親,只是一個勁的落淚,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