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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天蘇轉身揮了揮“破萬”,笑容燦爛:“我找到啦。”

牧子憂面含微笑:“找到了就趕緊過來吧。”

陵天蘇應了一聲,卻沒返現身後白骨山微微一顫,眼眶藍色火苗陡然竄起。

牧子憂臉色巨變。

“小心身後!”

陵天蘇心中一凜,反應極快轉身,白骨山更快,半具骨身欺身壓上,五指鋒利如刀刃,深深插入陵天蘇的心口。

陵天蘇心頭巨痛,抽刀而出,刀鋒極為精準的卡在白骨手肘關節的縫隙之中,五爪險險停在心臟上方。

好險……陵天蘇額間冷汗不斷。

白骨山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白骨山不甘心的咆哮着,頭顱頂着他的腦袋,額對額,眼對眼,眼眶藍火幽幽,陵天蘇只覺得眼睛灼熱萬分。

“我要燒死你!”

陵天蘇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團火焰如水滴一般滴落,直直的落入他的眼中。

“啊………啊啊………”

痛……深入靈魂的痛,直刺腦海,全身血液瞬間變得滾燙,那熾熱的灼燒感彷彿要將整個大腦燒燃,甚至連腦漿都感覺沸騰起來,此刻他除了慘叫,別無他法。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包括牧子憂,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死成那樣的白骨山竟然還有反撲的能力。

應窮怒先是驚訝,聽到陵天蘇的叫聲後,心中變得無比暢快,這下你小子死定了吧,他偷偷瞟了一眼那位,將這份竊喜暗藏心底。

牧子憂銀牙緊咬,飛身而躍,瞬間來到陵天蘇身前,一腳踢飛白骨山,白骨山身子倒飛而出,也不知是不是失了火焰的緣故,身軀如同散了架一般,骨頭落了一地。

牧子憂哪裡顧得了他如何,連忙扶起陵天蘇,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連她自己也沒有發覺的緊張失措。

“你……你怎麼樣?”

陵天蘇此時的模樣着實凄慘,拋開胸口五個指洞不說,眼眶早已赤紅一片,雙眸痛苦的緊緊閉着,鮮血從中不斷流淌,“呲呲”的白煙從眼縫湧出,高溫之下,流出的血液瞬間乾枯。

牧子憂將他小心抱入懷中,眼中充滿了不安,他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燙!

劇烈的疼痛不斷焚燒着他的大腦,身體不斷顫抖着,他沒有痛苦的流出汗水,因為身體里的水分已經被蒸發的寥寥無幾,此刻的他脆弱無助到了極點。

陵天蘇雙手無意識的抓着她的衣袖,微涼的懷抱讓他不禁想起了十四年前,那個柔和而遙遠的懷抱,想到這裡,他心中充滿了無限委屈。

“娘,我疼……”

陵天蘇雙眸緊閉,神智開始不清,竟將牧子憂認成了娘親。

牧子憂眉頭緊蹙,似想起什麼,心中莫名一酸。

“沒事的,沒事的……”

她小聲呢喃着,如同哄幼兒入睡,輕拍他的背心。她不知道那兩團藍火是什麼來歷,更不知道對於這種情況應當如何,除此之外,她實在不知道還能為他做些什麼了。

應窮怒將這一切看的真切,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滿腔怒火,心中不斷的詛咒着陵天蘇。

應天笑卻沒有多餘的想法,擔憂說道:“那位小公子沒事吧,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的罪過就大了,唉,好心為我們撿回東西,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哼,那個小雜種,死了才更好呢?”

應窮怒恨恨一笑,生怕牧子憂聽見,把聲音放的很低。

應天笑微微皺眉,心想兄長怎麼能這樣呢,人家好歹也救了他們,怎麼還盼着別人的不幸,他想說些什麼,可礙於兄長平日里的威嚴,又把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陵天蘇腦袋被燒的久了,燒得腦中一片混沌,昏昏沉沉的就這麼暈睡過去。

感受到他痛苦緊繃的身體逐漸變軟,牧子憂心中一松,這樣也好,少了一番痛苦折磨。

取下陵天蘇手中握着的“破萬”,牧子憂心中莫名煩躁。

當她背起陵天蘇時,竟發現他的身子無比的輕,根本不像一個十四歲少年應有的體重,心中愈加心煩意亂,她得趕緊離開這裡,尋找救治辦法。

將“破萬”扔在應窮怒身前,不再多看她一眼,一言不發,繼續邁步前進。

“九小姐且慢!”

應窮怒連忙出聲喊道。

牧子憂腳步微微一頓,清冷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情緒,“還有什麼事嗎?”

應窮怒面露苦笑,說道:“難道九小姐打算把我們兄弟兩就這麼扔下不管嗎?”

紗帳下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

應窮怒剛剛那番話,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不過以她的修為,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應天笑終於忍不住,他實在受不了兄長的這番姿態,是啊,人家小公主不僅救了他們,還為此受了不輕的傷,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應天笑笑了笑,拍拍胸脯說道:“沒事兒,弟弟我可以保護哥哥離開,咱們就不勞煩小公主了。”

“你閉嘴!”

應窮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牧子憂懶得再說什麼,加快步伐,就此離去。

……………………………………

走出遺迹沒多久,她竟碰到了兩個不算熟的熟人。

“這小公子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這般重?”

遇到的自然是趙家兄弟。

陵天蘇牧子憂對他們有恩,雖然可能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趙家兄弟二人確實深深將這份恩情牢記於心,眼見陵天蘇這般慘狀,他們不由出聲詢問

看着他們身後各背負一個大大包裹,牧子憂面帶疑惑。

“你們這是?”

弟弟趙顯面色有些激動,說道:“這些都是咱哥倆在遺迹中找到的寶物,收穫頗為豐富呢?”

看着他眉飛鳳舞的模樣,牧子憂頗為無語,他們在遺迹里與白骨山打的天翻地覆,他們倒好,一個個滿載而歸。

趙禮面色沉重,說道:“先不說這些了,小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牧子憂點了點頭,“嗯,在裡面發生了一些意外。”

趙顯興奮的心也沉寂下來,神情凝重,“小公子的傷情如何,是中毒了嗎,我怎麼看他全身泛紅,雙目流血,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哦,對了,我們在遺迹里找到不少療傷聖葯,小公主您看看有沒有您需要的。”

說完,他就要放下背後的包袱。

牧子憂制止說道:“不用了,他的傷很奇怪,那些傷葯對他無用的,不用麻煩了。”

她心中微暖,這兩位憨直的兄弟倆性子到真是不錯,能對她如此推心置腹,將自己所得寶物毫不保留的展現出來,也不擔心她奪寶殺人。

“你們有水嗎,他脫水脫得厲害。”

“哦……哦,有,有的。”

趙禮連忙點頭,趕緊取下腰間水壺。

牧子憂接過水壺,道了聲謝,尋了一個乾淨陰涼的樹下將陵天蘇放下,小心翼翼的將水灌入他的口中。

陵天蘇無意識的吞咽着,牧子憂第一次做喂人喝水這種事,難免有些笨拙,讓他一陣嗆咳,清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牧子憂頗為手足無措,模樣笨拙可愛,她收回水壺,伸出衣袖,將陵天蘇嘴角水跡擦乾,看着他滿面血痂,她將壺中剩下的清水打濕衣袖,輕輕擦拭,神情專註認真,也不介意潔白的衣袖被血跡弄污。

趙家兄弟面面相覷,哪裡想得到北族小公主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看來北族喜事將近啊。

趙顯上前一步,問道:“小公主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一旦進入狩山便無法隨意離開,通常狩山開啟一個月之後,離開的傳送門才會出現。牧子憂想到這點就頗為頭痛,這意味着,陵天蘇無法得到及時的治療。

“我想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把他安頓下來。”

趙顯笑道:“那太好了,正巧我們兄弟倆知道一道安全的山洞,進來狩山前兩天,我們一直暫住那裡,小公主若是不嫌棄,但是可以將小公子安頓在那裡。”

陵天蘇這副模樣,牧子憂也不想太過麻煩,趙家兄弟看起來也是正直樸實之人,但也不用擔心他們存了什麼壞心思。

牧子憂微微頷首,“如此就麻煩二位了。”

“不麻煩,不麻煩。”

在趙家兄弟二人的帶領下,牧子憂很快就來到這座山洞,山洞位於半山腰,地勢險峻,對於他們修行之人來說,倒沒什麼,反而不用擔心野獸的干擾。

不斷有清爽的山風吹入洞中,帶走洞中的乾燥,卻又沒有半分潮濕感,洞內很簡樸,設施卻很齊全,有石床石桌,甚至連爐灶都有。

“這地方到真是不錯。”

牧子憂滿意的點了點頭,衣袖輕揮,一道勁風捲走石床上的雜物稻草,將陵天蘇平躺在上,陵天蘇身體滾燙,石床清涼,倒是可以讓他舒服些。

趙顯笑了笑,說道:“小公主滿意就好,您只管安心住下,我們兄弟倆還想在狩山裡多闖闖,看能不能再尋到一些機緣。”

“是啊是啊,我們就不打擾您們二位了。”趙禮賊兮兮的笑着。

牧子憂面色有些古怪,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不過她倒也明白趙家生活的艱辛,一族重擔全壓在他們二人身上,容不得他們有半分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