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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天蘇這幾日皆是風平浪靜,倒未遇上什麼離奇之事,而赫連,答應了做他一年免費打手,自然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這幾日也與他有些偶爾正常的聯繫往來,他也是安全的。

至於赫連霸,他對赫連將軍府的事沒有太過於關注,但並未聽其府內傳出什麼動靜,而赫連亦是一如往常,要是赫連霸真出了什麼意外,他恐怕是最開心的那位,不可能一點反常都沒有。

而那名為隱司傾的鳳隕宮弟子,更是輪不到他來操心了,山高皇帝遠的,她出沒出事,倒真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而且那女子手段詭異,在四位安魄強者的圍攻之下,尚能全身而退,想必也不會輕易出事。

又細細分析了一番,三個出事人之間,就那滅離宗宗主何修圖最為凄慘,死於非命。

他本不是三人之中修為最弱的,但是不要忘了,他引以為傲的萬化指也被隱司傾一劍破了,短期內根本無法恢復,自然也就成了三人中實力最弱,下場最慘的了。

但若真的只是意外,為何整個天闕樓都為了一個失蹤的古韶華而停下全部任務,出動全體人員。

如此勞心勞力,真的只是為了一個長老嗎?

陵天蘇凝眉不語,有些想不明白,為何他一會到永安,就會遇到萬年不生長的碑竹出世,一直風平浪靜的永安城就會發生好幾起重要命案。

叫陵天蘇久久不說話,溯一有些急了,還以為他真的想要賴賬,不肯放血幫他種小竹子。

“我跟你說,你既然答應了幫我催生碑竹,就不許你賴賬!”

陵天蘇揉了揉頭痛的額角,道:“我何時說過要賴賬了。”

“那你現在就幫我!”

語音剛落,陵天蘇眼前天旋地轉,就被拉一股容不得他反抗的巨力進九重鳴幻鈴的世界裡了。

那黑碑就靜靜的立在哪裡,溯一果然所言非虛,這黑碑之上,果然可以持續生長碑竹,之間那大碑厚實的邊緣之上,布滿了植物根須,溯一這傢伙好手段,在這短短几日時間,居然就駐紮生根了。

當陵天蘇目光挪到碑面不知名的文字之上,腦內頓時又是一陣恍惚,彷彿無數來自遠古的呼喊聲在他腦海中徘徊,那聲音彷彿從深淵上方聲嘶力竭沖他嘶喊,而他,則在深淵之中,不斷向下墮落沉淪。

“臭小子,刻守心神!”溯一突然暴喝一聲。

隨着這聲暴喝,縈繞在腦海中的詭異聲音頓時揮之而去,消散的無影無蹤。

陵天蘇被驚出一聲冷汗,滿目不解,為何他只要一看到黑碑之上的文字,他便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這碑……”

“行了,趕緊放血!”還未等陵天蘇問出心中想問的,就被溯一火急火燎的打斷。

陵天蘇無奈,若是他在不幫他,估計他真的會咆哮了。

拔出凜冬,走到碑竹邊上,將手掌割破,然後握拳,任由鮮血從指縫流出,滴落到根須之上。

奇異的是,綠色的根須吸收了鮮血,顏色卻絲毫未變。變化的,只有那咔咔生長出來的一節碑竹。碑竹依舊黑得發亮。

溯一卻貪心不知足,哈哈大笑但:“再割一道口子!”

陵天蘇無奈,只好換一隻手,又割了一道口子。

終於,每一根碑竹都紛紛生長至兩節,又粗又壯,跟藕娃娃似的,比起那日隱司傾取走的碑竹品質好了不知多少倍。

陵天蘇面色漸漸蒼白,溯一卻仍不肯收手,興奮叫道:“割手腕!快割手腕!那兒血噴出來的量多!”

陵天蘇:“……”

他自然不可能貪一時之快,自損根基,一個人的體內鮮血本就是有限的,血液生長速度也是極為緩慢的,不能因為他服用了紅櫻綠果就這麼倒騰自己。

陵天蘇果斷收回手掌,釋放fènghuáng靈火瞬間將其傷口修復如初。

雖然引得了溯一的不滿。

“今日就到此為止了,我雖然說幫你種你的寶貝小竹子,可也沒說一時半會全給你把血給放幹了。幾日之後,我再來。”

不得不說,他的鮮血果然很有效果,僅僅放了一次血的灌溉,就將這碑竹種了兩節出來,現在共是九根碑竹,一共是十八節碑竹,不過看溯一的模樣,似乎是要等碑竹生長至九節了才肯服用的。

雖然此刻他看不清溯一的樣子,不過那幽怨的視線還是令陵天蘇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不再理會怨婦一般的溯一,陵天蘇直接盾出九重鳴幻靈內,腳步打了幾個晃,腦袋裡有些眩暈。

求這溯一半個事還真是不容易,不過後天便是七日之約,雖然永安城內這幾起案件令他非常上心,不過現在首要之事,便是將秦紫渃的臉傷治好。

……

而在大晉皇城之內,咱們這位秦憐兒公主殿下哭的梨花帶雨?不對,是哭得淚水滿面,青腫的臉頰慘不忍睹,伏在當今陛下書房之內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正批閱奏摺的皇帝頓時頭都痛了。

他素來性子嚴謹,對自己的眾多兒女也是十分苛刻。

唯有這個秦憐兒,她是皇后的小公主,平日里總是將她寵得每個正形,她這凄慘模樣,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卻對於事情起因止口不提,為何人家走在永安街道上,誰都不揍,就偏偏揍你這位公主殿下?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她當時的胡鬧之舉,她在鬧市策馬當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卻無人敢dànhé這位皇后最為寵愛的公主殿下,但這樣不代表這他一無所知。

他貴為皇帝,自然不會為了這等如同小兒胡鬧頑皮的舉動去揪着她不放,平日里便也將此事一帶而過了,只要她沒有鬧出人命,也就任她去了。

只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今日她倒是遇到了硬茬,還未等她張揚跋扈的走出永安城,便被人揍成這副模樣。

即便是秦步,也不僅啞然失笑。

心中還有些隱隱的想要拍案叫好,他平日里日理萬機,根本無暇去教育到自己的每一個兒女,對於這位公主所做的一些無禮荒唐之事,即便他有心呵斥懲戒,都會被皇后攔下。

倒不是說他怕了皇后,只是這位公主殿下雖然驕橫,卻也十分聰明,做的事都難以讓人抓住把柄,明面上所犯的事也不過是一些可大可小的事,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不能緊抓不放,口頭批評幾句便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的,這位公主殿下的惡習就愈發不加以改,反而變本加厲。

不過聽她的描述,揍她之人,是位女子,藍色眼睛,善使雙刀。

永安城內,異色瞳孔的人可是佔少數,再加上其他形容特徵,秦步已然猜想到這女子是何身份。

蘇家,蘇天靈。

她是蘇家家主與一位外藩女子說生,倒是天生瞳色異常,永安城內,除她之外,可再無一女子生有藍色瞳孔。

秦憐兒還說,她不僅一人行兇,更有一幫凶,外形特徵與這女子很是相似,只是性別是男子,她說極有可能是同族兄妹。

秦憐兒哭着鬧着要天子下令,查明其身份,更是惡毒的要滅其滿門,將那女子之抽皮扒骨,五馬分屍!那名男子卻是交於她來處理。

秦步神色不喜的皺起了英俊的濃眉,他不喜他的女兒,大晉的公主,是一個蛇蠍婦人。

人家不過略施懲戒,讓你長長記性,你卻要滅其滿門!

他心知自家女兒是何脾氣,雖然表面上聽不到任何風聲,他卻明白是那位手段通天的皇后將一些醜聞遮掩,他的暗棋查出她這位女兒自恃美貌動人,喜歡勾搭一些模樣俊俏的小郎君,更是偷偷私養面首,她提議將那男子交於她處理,其心可昭。

他還知道,蘇家正如同顧家那般,即便動用皇家力量,也是決不可動的世家。

而且,蘇家只有一個獨女,從未聽說過還有什麼兄弟,那男子與蘇家並無關聯,而恰好,在陵天蘇進城那日,他便一直關注着他的動向,他在皇城之上飛來的鷹眼衛中,看到了陵天蘇的模樣。

與這位,無一差別。

呵,葉家世子,豈是這無知婦人可以覬覦的!

原本只是抱着看小兒玩鬧笑話心態的天子陛下,面色漸冷。

他這位女兒,本身真的存在着很大的問題。

只是對於這位皇后娘娘的心頭肉,他實在是無力去教育了,淡淡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切記!那兩人……你!動不得!你那敬愛的母后,更是動不得!記住了嗎?”

語氣雖淡,卻不容置疑!

聽聞此言的秦憐兒,頓時傻眼了,原本熱切尋求安慰的心,像冷水澆頭一樣涼透了她的心。

她獃獃的趴在地上,腫脹的臉滿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哭訴衷腸了老半天,就被這麼冷冷的一句給打發了,委屈至極。

“退下!”天子不怒自威的聲音再度響起。

秦憐兒身後碩大的屁股狠狠的顫了顫,就在她準備爬起來離去時,門外傳來一道冷然到略顯刻薄的聲音:“陛下好大的火氣,分明是憐兒受了委屈,怎麼陛下反而沖她發起了火。”

“母后!”原本灰敗黯然失措的大腫臉頓時散發出異樣驚喜的光彩。

“您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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