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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佇立於虛無神界,從不降臨凡世的諸神台,終於脫離天際……

那一刻,陵天蘇分明感覺到了,那蒼穹因為諸神台的移動,都塌陷幾分,隱隱有着崩潰之勢。

台眾神再也坐立不住,紛紛躍出諸神台,繞至下方,試圖斬殺這群不知死活的污穢之物。

而那穩坐如泰山的饕鬄凶獸,大手一張,將躍出神台的那些身影生生捏死,然後慢條斯理的放入腹部大口之,生嚼吞下。

諸神面面相覷,再也不敢輕易跳出這神台,有這些陣光的加持保護,至少還不會成為那凶獸口的食物。

但若不出這神台,待神台被拖入無間地獄九幽界,不僅照樣死無全屍,更是連神界至寶諸神台都落去了那污穢之地,成為三界之恥,遺臭萬年。

看着那畏畏縮縮不敢一戰的神族,陵天蘇搖首失望。

“琤!”

一道貫穿天地般的劍意,自天際還要遙遠的地方,橫渡虛空,轟然的降臨這片大地!

原本放聲高歌,好似打了勝仗一般滿載而歸的冥族大軍們,似乎感受到了這無可匹敵的氣息,面猙獰笑容陡然凝固,豎瞳滿是深深的忌憚,好似遇到了天敵一般,連那握住血色鎖鏈的手,都不禁顫了顫。

一青年男子,踏着縱橫劍意,虛晃而至,他那麼立在虛空之。

光潔白皙的面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峻,明明年紀不大,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卻似乎包含着世間萬物滄桑。

他的劍意破開厚厚雲層,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落在他面,更襯得他眉清目秀,讓人不禁無法聯想到那般絕世一劍是出自他手。

他立在那裡,一襲黑衣,腰間懸掛着一把漆黑長劍,修長卻不顯粗狂的身材,宛若黑夜裡的鷹,黑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黑髮不扎不束,任意的隨風飄拂,襯着懸在半空的身影,如同神明降世。

陵天蘇輕輕一笑,可不是神明嗎,那人身散發出的氣息,卻正是神族。

見到來人,神台之,諸神都陷入短暫的平靜。

一位神族男子最先反應過來,他的臉都扭曲了,推開身邊將他重重包裹,保護得滴水不漏的神衛們,仰天憤怒長嘯:“無祁邪!你戴罪之身,竟有膽量來此!”

這句話頓時引來對陣神族陣營的不滿。

在他們心,無祁邪是至高無般的存在,容不得他人半點不敬,即便你是神尊之子,也不行!

那儀態非凡的年輕男子,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漆黑睿智的眸子彷彿看穿一切,他沒有回應他的質問,似不屑。

隨即,他的視線轉到神台下方,他沒有神台陣光保護,隻身一人立在虛空之。

即便身負神族血脈,卻不似站在任何一方陣容,天地間,彷彿他一人一劍,毫不膽怯的直視下方黑壓壓一片的冥軍。

他微微頷首,一股睥睨氣勢自他體內油然而生,那是天生的王者貴胄之氣,他身無一寸戰甲護身,僅僅一襲黑衣,其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甚至遠遠強過那諸神台的每一位神將。

他緩緩的舉起手的劍,冰冷的劍身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那黑色長劍在他手爆出一道光束!

他揮劍而下,手光束分散成無數,猶如流星墜地,恐怖的劍芒直臨大地,將原本視死如歸的冥軍的斬得七零八落。

而那絕世凶獸饕鬄更是直接被這劍芒掃,饒是他肉身強悍如此,巨大如山的龐大身軀直接被戳的千瘡百孔,最終化為一地肉塊。

而打頭鋒的那隻無猖狂的九頭地獄犬,見勢不妙,早早便折了方向朝深淵內逃去。

雖撿回了一條狗命,可那九隻猙獰的狗頭仍沒能逃過劍芒攻擊範圍,六顆碩大的頭顱噴薄着大量鮮血,離開身體,僅剩餘下三顆頭顱,逃回了九幽冥界。

不僅如此,他的劍好似敵我不分,連神台之的同族們,亦是損傷慘重。

諸神台下終於停止了墜落……

那無數血鏈皆被這劍芒斬斷,那血鏈本是由冥族人的心頭血煉化而成,如今被他一劍兩段,連接胸膛里的心臟頓時被扯出體外,極速枯萎,而後紛紛陣亡。

而神台之的神尊之子,推開護着他的重重同族屍體。

一身黃金神甲被那強大的劍芒波及,如今早已是暗淡無光,更是布滿了同族的鮮血。

他披頭散髮,滿目怨毒之色,聲嘶力竭的喊道:“無祁邪!你竟敢對我出手!還殘殺同族!你雖貴為神帝之子,但你帝父犯下大罪,已落輪迴,你更是有罪之身!還竟然對我出手!”

被稱之為無祁邪的年輕男子嘴角勾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對於這位叫囂不斷的神尊之子,他甚至連出劍的欲wàng都沒有,僅僅向他施捨去一個眼神,漆黑的瞳孔閃過一絲劍芒,只聽得那位尊貴無的神准之子慘叫一聲,便重傷暈厥過去。

他再次出劍,那根漆黑巨大緊緊纏繞在青龍身軀之的鎖鏈,驟然崩潰。

青龍掙扎了萬年已久都不曾掙脫開的鎖鏈,他僅僅一劍,便將其斬的粉碎。

青龍墜入大地,奄奄一息的落在了其他三隻神獸身旁。

他是無祁邪,高高在的神帝之子,他本應該周身不惹一絲塵埃,容貌俊美得不似凡人,可他卻墜入了凡塵。

從未降臨過大地的那雙腳掌,終於與地面觸碰,緩步如同凡人一般走着,來到那四隻死戰不退抵禦冥族大軍而奄奄一息的神獸身旁。

原本毫無情感冰冷的眸子在此刻竟然微微悵然……

他將黑劍收入鞘,緩緩抬起那五指修長的手掌,掌心泛着星辰光芒,在他的掌心,好似包藏了漫天星辰。

星光點點的滲入四隻神獸傷口之,原本萎靡氣息的神獸,傷勢以着驚人的速度修復着,氣息甚至更勝從前。

而他的臉頰,卻已經透着病態的蒼白。

“你們辛苦了……”

這是他踏入戰場說的第一句話,原來他在墜入輪迴的重要時刻,沐浴着星光趕製這裡,不是為了自己族人們的生死,而是為了這四隻神獸。

青龍微微抬起龍首,眼凶光早已收斂,龍鬚輕輕的觸碰着他的手掌,帶着一絲悲傷不舍,看着眼前這位即將離去的青年。

而其他三隻神獸亦是齊聲低低嗚咽,好似意識到即將要發生的未來。

而他卻輕輕一笑,笑容是他這漫長一生從未有過的釋懷。

其實舍了神軀,受那萬世輪迴之苦,也沒有那麼可怕。

無論他成為什麼花蟲鳥獸,他亦是震撼三界的無祁邪。

他抬頭看了一眼半空的諸神台,神情恢復冷淡,道:“諸神台是我帝父遺留的戰台,雖然我不喜那諸神台,可畢竟是虛無神界之物,你們務必將諸神台帶回虛無神界,此事一了,你們便再不是神仆之身,自此以後,我許你們永世zìyóu。”

說完這話,他的身軀晃了晃,身體逐漸變得虛幻,但仍有無數冥族不畏生死的戰士們從企圖從那巨大深淵叫囂,試圖湧出大地。

他已經掩藏不住眼底的深深疲倦,他本已經踏了輪迴之路,卻以逆天手段深深折返,即便是這副不老不死不腐朽的身軀,也瀕臨崩潰。

可他只要一日是無祁邪,那一日不得放下肩重任,他可以殘殺同族,重傷神尊之子,但他卻無法坐視冥族大軍侵犯人間。

而四隻神獸,對於他的命令,自然是無不以從,按捺住心的強烈不忍,升騰至神台之下。

一獸佔據一角,將那現臨人間的諸神台,重新的帶回了虛無之。

他緩步走着,腳下踏着人間實地,心境竟然發生微妙的變化。

明明是脆弱不堪的人間,只要他稍稍釋放體內神力,他腳下看似堅固的大地,頃刻之間,便可山崩地裂。

可是踩着這大地之,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他,竟然內心升起一絲平和。

他來到那深淵旁,指節分明的食指輕輕的撫摸這腰間佩劍,他低聲呢喃自語:“陪伴了我這麼多年,如今看來,也得舍了你嗎?”

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頃刻之間,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此情此景,世間任何一位女子見到,怕是也會對這位俊美絕倫的神帝之子為之傾心吧?

他雙手下緊握住劍柄,連劍帶鞘,毫不猶豫的將那漆黑長劍插入那無底深淵之。

“轟隆隆!!!”

大地震動,深淵之傳來無數凄厲不甘的嘶吼聲。

漆黑長劍起這巨大深淵,顯得微不足道,可卻正是這一把長劍,將那深淵邊緣逐漸拉近縮小。

劍所爆發的劍芒照亮了無底的深淵,映照着一張張猙獰恐怖的獠牙藍色面容。

他們不甘心的嘶吼着,企圖登臨人間。

最終,大地再度歸於平靜,那把漆黑長劍如同一根可縫合一切的長針,那無數劍芒則是絲線,硬生生將被饕鬄撐破的大地縫合完成。

……只剩下那漆黑長劍,連鞘的深插大地之。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