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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天蘇道:“不知陛下又突然問及渃兒公主臉傷……是為何事?”

天子道:“朕想說,若真的是你自己的本事治療好了朕的渃兒,朕希望,如今躺在宮裡頭的那位國丈,你也能幫朕治好。”

陵天蘇微楞片刻,稍加推測,便猜測出天子的真正意圖,道:“陛下是想讓我藉著治療為借口,探查那位國丈大人,再順便治好他身上的傷勢,希望他早日滾出這宮裡頭?”

天子哈哈大笑,道:“葉陵果真是聰穎之人,不需要朕將話說的太清楚便猜出其中意思,當真是讓朕老懷欣慰啊!”

打量了一下正值壯年的天子陛下,雖已步入中年,面上飽經滄桑卻不見絲毫老態,可他卻說什麼老懷欣慰。

呃……這話應該由他爺爺來說比較好吧。

“我不答應!”陵天蘇果斷拒絕。

欣慰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說什麼?”天子有些無語。

“我說我不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為何要去做,除非陛下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天子有着吃驚的看着這少年。

“不錯。”陵天蘇秉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說道。

對於這位故人之子,天子簡直要哭笑不得了。

這小子,真是太能折騰了,苦笑道:“你先說說看你的條件是什麼?”

陵天蘇當即說道:“要我留在這宮中辦事可以,但是陛下您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若是要出宮,宮中守衛,不得加以阻攔。”

雖然待在宮裡頭也沒什麼不好,只是若是自己有事要辦,需要緊急出宮,到那時又得化作狐身,驚動了玄武豈不自找麻煩,簡直束手束腳。

他很不喜這種感覺。

天子皺眉道:“葉陵你也應該知道,朕強行留你在宮中是為了你好。如今連連發生命案,即便是連安魄強者都防不勝防,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父親交代?”

“陛下大可放心,京城連日的命案,想必近些日子不會在發生了。”

他見識過上官棠的手段,她已經找到冥族之人的下落,冥族行蹤已然暴露。

有她坐鎮在永安城內,冥族之人,恐怕不敢隨意輕舉妄動。

“你如何知曉?”天子問道。

“此事我想有司運大人作為擔保,陛下想必就信了吧?”

說完這話,陵天蘇明顯看到這位天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神色。

他沉聲道:“你這才剛剛歸京沒多少日子,居然就和那上官棠牽扯到了一起去!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

上官棠那個女人的確很麻煩,但是至少對於現在來說,陵天蘇不認為她是敵人。

因為她是敵人的敵人。

“呃……這也不是我主動去招惹她的……”

“不管是不是你主動招惹!朕勸你一句,不要與那女人牽連太深,那女人來歷詭異,實力極強,即便是朕,也壓不住她,她若是發起了狂殺人,恐怕在這永安城,無人可治!”天子語氣無比認真且沉重。

陵天蘇心中苦笑連連。

這話說得……好像他不懂事一般,總是自己往麻煩堆里撞。

可他也不想啊,從始至終,都是那女子自己找上門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哪點地方值得吸引那女人了。

“陛下說得是,葉陵受教了……”

見他乖巧應承下來,天子的面色才好看幾分,沉吟片刻又道:“不過既然你說上官棠那女人已經將城中命案處理好,那朕便許你出宮,只是得了好處,你也得為朕好好辦事才是。”

陵天蘇笑道:“遵旨!”

“還有一事……”天子微微沉吟,說道。

“葉陵你可知,萬首試即將到來?”

萬首試?

陵天蘇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彙,家中爺爺也不曾與他說過這點,不解問道:“何為萬首試?”

天子解釋道:“萬首試,乃是九州大陸十年一度的盛典,通過比武的方式測選出優秀的人傑,獲得前十名的傑出人員。便能獲得遠古試煉的一份名額,遠古試煉之地機遇重重,這是一個人想要變強的最快途徑。葉陵你不願朕出手助你復仇,而這次的萬首試卻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朕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萬首試的開啟地點每次皆是輪流在各國舉行,而這次的萬首試則剛好輪到大晉,倒也省的你遠赴他國了。”

遠古試煉之地?

陵天蘇雖不知萬首試是什麼,但遠古試煉之地的名頭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遠古試煉之地的開啟條件十分艱難,對於進入的人數也是十分有限,不過其中的機緣卻是真的逆天。

倒也難怪要準備十年一度的萬首試了。

傳聞遠古試煉之地中,居住着遠古的居民,萬載不滅,更是曾與神明共同生活在同一時代。

他們雖為人類,卻實力空前絕後!翻山倒海皆在舉手投足之間!

遠古試煉之地本就是虛無神界曾經的一位神尊的隕落之地,其中承載了無數的機緣與傳承。

陵天蘇雖得了無祁邪的一道劍意傳承,可終究難以讓他迅速成長。

若是能進入到那試煉之地,想必也不失為一個迅速變強的方法,只是……

“前十名?陛下您也太高估我了吧,若是隨便來一個通元強者,那裡還有我競選的機會。”

陵天蘇是理智之人,自然不會被眼前所能見到的利益所蒙蔽。

遠古試煉之地的名額如此誘人,即便是通元強者,想必也是擠破頭也要擠進去的吧?

“這點你大可放心,參加萬首試者,年紀不得超過二十歲,呵呵,二十歲的通元強者,想必還是不存在的吧?”天子含笑說道。

陵天蘇點了點頭,覺得這倒是個很不錯的機會,不過前十名……

陵天蘇忍不住咂了咂舌,看似前十名名額很多,而他陵天蘇在這永安城內在年輕一輩中實力也算得上是天才之輩。

可這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

莫要忘了,天子口中所說的這個萬首試那是九州大陸的盛典,那便意味着九州大陸的眾國皆會到此參加萬首試。

天地廣闊,人才繼出,光是上次爭奪碑竹引來的鳳隕宮那名叫隱司傾的絕世女子便已然是安魄。

而且看她的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十八,與她比較起來,陵天蘇如今的修為可就有些不夠看的了。

這般天驕人物,恐怕在九州大陸雖然罕見,但若想找出雙掌之數來,恐怕也不在話下。

不過陵天蘇也不可能這般輕易放棄,他雖然有溯一這麼一個好老師。

但是成長的最快捷徑那便是在危機苦寒之中壓榨自己,不斷突破。

他回歸京城也有些日子了,遠離戰場,日子倒是過的太舒心了,這麼下去,可只會消磨鬥志。

“陛下,敢問一句,您所說的九州大陸其他國家之人也會參加這場萬首試,那麼是不是也意味着其他種族的人也會來此。”

陵天蘇藍瞳之中閃着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着銳利如鷹般的眼神。

萬首試如此盛典,而他若認識的北族,野心勃勃,為了一己私慾,無所不用其極。

而他們的少主牧子憂正好滿足參加萬首試的條件,若她來此,想必獲得前十名的名額自然是困難不大。

天子自然聽出了他話中所指,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妖族?”

陵天蘇點了點頭。

“嗯……雖然在我大晉國土之內亦有不少妖類化形,融入人間生活,娶妻生子的更也不是罕見之事,人妖兩族相處的倒也算是融洽,不過永安城是皇城,妖族的手就算是在長,也不敢在皇城內放肆。不過若是有非凡手段斂去一身妖氣者,倒也無法可查,歷年來,參加遠古試煉之地的名額當中,也偶有幾名妖族成員,不夠那也是事後才發現的。”

“那也就是說,參加萬首試,雖然明面上不準妖族之人參加,但實際防範也沒有那麼嚴謹,對嗎?”

天子沉吟道:“不錯。”

陵天蘇咧了咧嘴,彎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牧子憂,若是你們北族的人真的敢來大晉,那本世子可得好好儘儘地主之誼了。

………………

手中輕快的甩着剛從天子那得來的出宮令牌,陵天蘇心情大好。

愉快地邁着步伐,本想回到清音殿繼續像秦紫渃討教煉器之道,突然想起什麼。

折了步子,向宮裡頭的一個小太監討要了幾包老鼠藥。

沒辦法,清音殿里的老鼠實在是太猖狂了,小爺我毒不死你!

一手甩着令牌,一手拎着幾包黃紙包好的老鼠藥,準備打道回府。

卻在園中小道上撞上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被一群小太監們擁護而行,年紀不過二十四五,身着紫色緞袍,金絲燙邊,綉着蛟龍出海的模樣。

衣服倒是氣勢十足,只是這青年男子不蓄鬚胡,眉眼沒有尋常男兒的半分陽剛之氣,反而帶着一絲陰柔。

看着自園中小道走來的陵天蘇,青年男子一言不發,立在那裡,與身後一群小太監攔住去路。

眼中隱隱散發著一股不明敵意,尤其是當他視線落在陵天蘇手中那枚被輕佻的打着轉的金色令牌,眼中陰霾更濃一分。

相隔十步之餘,陵天蘇便停下了腳步,挑眉看着眼前這位紫袍青年。

看其模樣與當今陛下倒是有着三分相似,看臉上那股子陰柔勁兒,想必便是被秦紫渃的神秘師傅廢了的大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