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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對人類沒什麼情緒,之所以帶楊牧,只是一時興起,誰都會有一時興起的時候。

而小橘對任何人的表現都那麼和藹可親,並不代表什麼,前一刻和藹可親說話,下一刻抬手將對方殺死,這種事在小橘身經常發生。

小橘殺人,思考都不會思考,這是真實的她。

聽了楊牧的話,小橘終於有了些情緒的波動。

在她看來任何正常人類進入失落鎮都會驚恐,害怕被這些隨時可能屍化的人牽累,人類自私的表現正應該是這樣,可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聖母?想要拯救這些人?那可太幼稚嘍。

小橘歪了歪嘴,而後輕聲道:

“你想怎麼做?”

楊牧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向前走去,一直穿過髒亂的人群,到了那破舊的小木屋前,蹲下去與穿着補丁衣服的小姑娘說話。

“叔叔,我叫桑田。”

楊牧在詢問小姑娘姓名的時候還面帶微笑,聽了她的名字卻臉色變化,笑容散去。

桑田?

前幾天有過一次試煉,遇到一對父母,桑雲和江紅,原來這是他們的孩子。

這時邊一對夫妻走過來,看着三十多歲,男的其貌不揚,女人長相也很一般。

他們謹慎的看着楊牧,伸手將桑田拉過去,把小姑娘放到身後。

“她只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們是狂瀾學院的大人吧?如果有什麼試煉任務,如果需要小孩子,我們可以幫你們找到,只要很少的食物,這裡有不少孩子都會願意跟你們去......桑田不用去的,她的媽媽爸爸不久前去試煉了,給她賺取了不少食物,她還有吃的。”

楊牧看着他們一會,終於在臉重新掛微笑。

“所以你們是照顧她的鄰居,或者是親屬?”

“我是她的姑姑桑蘭,這是他的姑父李雲生,我們是她最後的親屬,她同樣是我們最後的親屬,我們相依為命!”

“嗯,這很好。”

楊牧伸手去摸了摸桑田的頭,桑田還是對楊牧微笑。

她可能不太小,跟孟笙歌年齡差不多大。

與孟笙歌不同的是,桑田真正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傻白甜的類型。

楊牧示意桑蘭帶着老公孩子跟自己一起走。

桑蘭的神色有些悲傷,以為自己一家三口被選了,要成為試煉用品。

她沒辦法拒絕,這是狂瀾學院庇護的地方,狂瀾學院為這裡提供食物,他們有權利讓任何人去做任何事,因為離開了狂瀾學院,其實這邊的人們活不了太久。

楊牧繼續在人群里穿梭,走走停停,偶爾去和人說話聊天,很和藹,沒用多久,他選擇了十幾個人,把他們聚集在失落鎮心處的一塊空地。

“姐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個說話算數的魂。”

楊牧忽然對小橘道。

“怎麼?”

“我想在這邊做點事,然後讓這裡的人跟我走,不知道你最終能讓我把他們帶走嗎?”

楊牧可不信任小橘,雖然她表現的人畜無害,但誰知道真實的她是如何的心態呢?

“呵呵,你要把他們帶走?一群不融與世的垃圾,你看看他們的醜態,帶走他們幹什麼用?”

“有大用,看你是否能支持我。”

“好,那讓我看看你要做的事,如果能讓我滿意,我可以答應你。”

這話說的模稜兩可,楊牧嘆了口氣,他也沒辦法,算此時小橘答應,楊牧也不能確定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不再理會她,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楊牧開始做導演。

他要大家弄一個話劇,很簡單的劇情,假裝這裡是一個街區,以小女孩桑田為線索,去演繹末世前一些誰都會經歷的事情。

楊牧可不是隨隨便便找了十幾個人,他是有挑選的。

在楊牧眼,這些人還和桑田一樣,雖然處在絕境,但還沒完全失望,還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劇情介紹完畢,又讓大家排練兩次。

或許是由心而發吧,每一個人的演技都不錯,表現的種種都很讓楊牧滿意。

楊牧去找了一些設備,其實也沒什麼,一cd播放機,還有一很大的音響。

音響是壞的,一個流浪者在廢棄的垃圾堆里撿回來。

楊牧檢查了下,供電的線路斷了,接能用。

又找了一個簡易的發電設備,電瓶,穩壓器等,終於能夠提供電源。

一切緒,這場戲可以拉開帷幕,具體收到什麼效果楊牧也不知道,但他相信人性都渴望光明!

經歷過那樣的事情。

大雪紛飛的黑夜,整條街一戶窗亮着燈。

十幾歲的小男孩凍得瑟瑟發抖,小跑到了窗戶下面,蹲下來用手呼氣。

那一刻,混亂的心變得安逸許多,一直堅持到天亮,沒被凍死,新的一次涅槃重生了。

男孩當然是楊牧,黑暗裡對光明的渴望讓楊牧記憶猶新。

他認為這不是自己才有的性情,應該是一種通俗大眾的人性。

......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夢裡......夢裡見過你。”

悠揚而熟悉的歌聲在殘破的小鎮響起。

人們被吸引,紛紛放下正在做的事,向音樂播放的地方靠近。

這是怎麼了?是誰放了這樣一首老歌?而且是用音響放的這麼大聲?

因為好而要去看看,很快在那空曠的地方附近,聚集了不少人。

這時女豬腳桑田出場。

她蹦蹦跳跳的從一條山道走來,臉的笑容異常甜美。

附近的看客驚呆,好陽光可愛的姑娘,而且她的笑容......在失落鎮,竟還有人能笑的這樣無害而單純?

兩個老頭出場了,他們抬着一個方桌,在面擺象棋,開始馬走日,象走田。

“哈哈,炮過來了,看你怎麼走!”

“出小卒,沒了炮架子你怎麼打!”

“那我給你換小卒!”

兩個老頭聲音很高,底氣十足。

桑田跑到一個老頭身邊,抓着他的肩膀一邊按摩一邊道:

“爺爺!我放學了,該回家吃飯了!”

“乖孫女,你先回去,這一盤馬能把你李爺爺拿下!”

“吹牛!老王你吹牛!我都馬要將軍了你沒看到?還想把我拿下,做夢吧!”

“你這人,當著孩子叫什麼叫,聲音這麼大,我怕你嚇到我的寶貝孫女!”

兩個老頭子吵了一架,之後不歡而散。

老王頭起身,拉着桑田繼續走,和老李頭分道揚鑣。

路他還不停的說著老李頭的壞話,直到一個老太天出場,甜蜜蜜的音樂停下,放了一首小蘋果。

老太太在曲調扭來扭曲,那是在跳廣場舞。

桑田又去叫奶奶,然後大家一起走。

故事根本沒什麼起伏,繼續走的時候桑田遇到了下班回家的媽媽爸爸,去了菜市場,買了很多東西,然後才回家做飯,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個小短劇里,當然還有別人,如菜市場的商販們,坐着發獃曬太陽的老太太,路邊玩呼啦圈的小朋友,行走間吵架的夫妻。

周圍的人安靜看着,終於有人哭出來,而後更多女人跟着哭,大家的心都被觸動。

這情節真的太簡單,可正因為簡單而真實,讓人們想起了末日前的柴米油鹽。

那時總感覺生活無聊,而現在想想,卻真的好嚮往。

如此平凡無聊的日子一去不返,經歷過末日的人們才知道,簡單活着到底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現在,他們被喪屍咬了,不一定什麼時候會屍變,意味着已沒有未來。

節目演繹時,小橘在一邊輕聲對楊牧說話。

“喪屍病毒在這些人身體里,潛伏期不定,可能很長時間,幾年十幾年,但最終都逃離不了成為喪屍的命運,神系對這種人類被原石輻射後產生的物質進行過研究,據說潛伏期最長的一個人類攜帶病毒十八年,最後成為喪屍,也算是幸運的,可這種較少。”

楊牧輕輕點頭,十八年啊,既然會有這麼長的潛伏期?那為什麼不好好努力活着,而要如此頹廢?

短劇演完了,圍着的人已經幾百。

這還只是失落鎮的一部分,楊牧覺得已經夠了。

失落鎮如今聚集的人可能有四五千,只要讓這幾百人知道自己想要表達的,最後消息總會傳播出去。

楊牧走到場地正心,開始講話。

“看到你們很多人哭了!為什麼哭?很簡單,因為你們還嚮往做人,算普通活着也能讓你們感動!”

“只可惜看看現在的你們,是鬼非人,在這地方放棄了希望,天天等死!”

“我告訴你們,是你們把自己的未來給埋葬了,不要去怪命運,不要去怪那些讓你們挾帶了喪屍病毒的喪屍!”

“每個人都可能經歷不幸!不是被咬一口嗎?在你們失去人類意識之前,你們和斷了手,斷了腿,得了癌有什麼差別?一點病痛罷了,難道不要活着了?”

這時人群里有人屍化,楊牧抬手間狂沙飛舞,到了那人身邊凝聚,沙子包裹了他的整個頭後凝固。

很嚇人,好像是用磨具給頭打了個水泥外殼一樣。

這還不算完,楊牧控制着那沙子外殼快速扭曲轉動,只聽咔嚓一聲,那是脖子斷裂的聲音。

這是楊牧如今對藍色武器的掌控能力,旋轉扭曲的力量只有達到一定勁力才能扭斷人的脖子。

他沒用過這招,這算是沙蛇的活用吧,沙子飛揚間成為各種形狀,然後被控制。

邊的小橘微微愣了下,眯起眼睛看楊牧。

這一手看似不咋地,卻能說明楊牧與藍色的聯繫非常緊密,舉手投足能用藍色武器殺人,讓它如同手腳。

呵,這孩子還真是個高手呢?

小橘的興趣更高了許多,發現邊有個凳子,過去搬過來坐着看戲,她已經明白楊牧要幹嘛了,重新激起這群人類的生存希望嗎?有什麼用?算他們願意,又有哪個人類群體能接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