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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濤仍有點懵懵懂懂的,夏雨澤進一步解釋說:“老弟,你可能對幹部提拔的程序和規則不是很清楚,我現在以我姐姐為例給你做個說明吧!這次縣財政局要提拔一位副局長,按照程序,第一步由縣財政局mínzhǔ推薦,確定我姐姐和張雅玲為考察對象;第二步,由縣委組織部對候選人進行考察,並形成書面考察材料;第三步,在縣委五人小組會議上,對考察對象進行醞釀,確定最終的擬提拔人選;第四步,在縣委常委會議上,對擬提拔對象進行集體討論,並作出任免決定;

“其實,這四個基本程序中,最重要、最關鍵的一環,就是縣委五人小組會議的醞釀討論結果。一般情況下,只要五人小組會議在提拔某人的問題上取得了共識,再提交到常委會上研究討論時,只是走一下形式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會獲得通過。所以說,幹部的任免其實就是由縣委五人小組決定的。”

陸濤是第一次聽到“五人小組會議”這個名詞,忙問:“五人小組會議是什麼?有哪些人參加?”

夏雨澤耐心地解釋說:“五人小組會議其實與shū妓辦公會議有點類似,只不過,前者研究醞釀的範圍主要是幹部任免或者對幹部進行處理,而後者研究醞釀的範圍要大得多。出席五人小組會議的人員為縣委shū妓、縣長、專職副shū妓、組織部長、紀委shū妓,必要時可以邀請réndà黨組shū妓和政協黨組shū妓參加。

“仍以我姐姐這次競職副局長為例,組織部對她和張雅玲進行了考察後,縣委shū妓就會召開五人小組會議進行醞釀討論。在討論之前,組織部長會通報考察情況,並對考察對象做出一個客觀的評價,供與會人員參考。隨後,五人小組成員分別發表意見,確定一個上縣委常委會研究討論的擬提拔對象。如果意見不統一,還要進行舉手表決。”

聽到這裡時,陸濤終於明白過來了:夏冰冰想爭取五人小組成員中的三個人支持她,這樣的話,按照羅秋林自己擬訂的“新規則”,當大家意見不統一時,就要進行表決。只要蘇業泰、付磊和謝本竹堅決支持夏冰冰,那麼羅秋林即使再想提拔張雅玲,也必須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同意將夏冰冰列為擬提拔人選,並上縣委常委會議討論決定……

從內心來說,陸濤是希望夏冰冰打敗張雅玲並獲得提拔的:首先,夏冰冰的人品和能力比張雅玲強了很多,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其次,張雅玲的堂弟張文清現在是陸濤特別討厭的人——因為在上次的“抓嫖”鬧劇中,張文清為了詆毀自己這個“情敵”,扮演了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到處轉發自己被抓的圖片和視頻,甚至還將這一消息透露給楊志堂和陳珮的母親,暴露了他極端卑鄙齷蹉的人品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暗心理……

正因為上述原因,陸濤決定答應夏雨澤的請求,試着幫助一下夏冰冰,力爭把張雅玲排擠下去,報張文清上次詆毀自己的一箭之仇!

於是,他對夏雨澤說:“夏哥,我明天就約付部長和謝shū妓出來一起吃個飯,跟他們說一說你姐提拔的問題,並請求他們鼎力幫助你姐。不過,我有言在先:我跟付部長、謝shū妓交往也並不多,他們不一定會買我的面子。我只能儘力而為,實在做不到的話,希望你和夏股長也不要責怪我!”

夏雨澤大喜,趕緊說:“老弟,我知道你是個俠肝義膽、一諾千金的好漢子,只要答應給人幫忙,就會盡全力一幫到底。有句話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儘力了,哪怕最終我姐沒有成功,我們也會對你感激不盡的,怎麼會責怪你呢!”

此時,服務員已經開始上酒上菜。夏雨澤知道陸濤酒量大,特意帶來了兩瓶五糧液,點了六個菜。接下來,兩個人便一邊喝酒一邊天南地北地聊天。

當酒快要喝完的時候,陸濤忽然含笑問夏雨澤:“夏哥,你姐姐跟我也很熟,她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我看她性格蠻爽利的,並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小女子,她完全可以給我打個電話說一下啊!”

夏雨澤嘆了一口氣說:“你還不大了解我姐姐的性格,她特別倔強、自尊心特彆強。實不相瞞,這次來找你幫忙,她其實是不大願意的,說這樣太麻煩、太為難你了。後來周副局長和我都做她的工作,說你是個豪爽仗義的人,只要能夠幫忙是一定會幫的,她才勉強答應我來找你說說。今晚我本來要她陪我過來一起請你喝酒,當她總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最終還是我一個人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陸濤忙說:“夏哥,我不過是隨便問一問,並沒有別的意思。再說,現在是你姐姐晉陞提拔的敏感時期,財政局很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她,她也確實不方便出來請客喝酒,這一點我完全理解。”

夏雨澤點點頭,拿起放在旁邊凳子上的一個大挎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長條形東西,硬塞到陸濤懷裡,低聲說:“老弟,這兩條煙你拿去抽,希望不要嫌棄。”

陸濤低頭看了一下那兩條煙,發現在長條形的包裹中間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方塊,便用手一摸,好像是一捆鈔票,忙將包裹打開,摸出那一捆錢,約莫有一萬元左右,將它遞還給夏雨澤,很誠懇地說:“夏哥,我是個抽煙的,所以這兩條煙我不假惺惺地推辭,但這錢我絕對不能收,請你理解。”

夏雨澤忙說:“老弟,這錢是預備着給你請客用的。你不是要邀請付部長和謝shū妓吃飯嗎?請兩位領導吃飯,不能太寒酸,對不對?如果要喝酒,這一萬元還不知道夠不夠呢!你給我姐辦事,總不能讓你貼錢吧!”

陸濤卻很堅決地把錢塞進了他的懷裡,說:“我平時也偶爾請付部長和謝shū妓吃飯的,他們都是很清廉、很樸實的領導,並沒有奢侈鋪張的習慣,給他們安排幾個家常菜就可以,花不了幾個錢。下次如果夏股長競職成功了,你們再請我和兩位領導吃一頓大餐,好好喝幾杯酒,至於這一萬元錢,還是請你帶回去,我是絕對不會收的。”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