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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陽看着這一幕驚呆了,嘴巴一下子便張得大大的,足以塞下去一隻拳頭。

他原本只是對這中年散修馬騰飛所表現出來的義薄雲天、仗義疏財感到好奇而已,但卻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如此勁爆的一幕——

這傢伙竟然直接動手,將這姓徐的修士以囚籠困住!

囚籠上下左右,各有十根不算太粗壯的柵欄,不知是何物所煉製,顏色黝黑,上面銹跡斑斑。

這些銹跡呈現出來暗紅色,有些發褐,就像是流淌過太多的血液乾涸之後的色澤。

每一根柱子上,都不時地有符文閃耀,一閃即滅,循環往複的閃動。

這樊籠,應該是一件品階不低的法器,之前被他偽裝成了一個青石圓凳,在姓徐的散修坐下之後,馬騰飛緊接着便將其爆發。

而在驚訝過後,宋子陽反而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一直就覺得這個傢伙哪裡不對,此時看到這一幕,才終於是明白了過來:

他表現的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找不到其缺點的地步,仗義、勇敢、有智慧、為了廣大散修的利益,在通天塔內施展種種手段,最後自己卻並沒有得到多少秘寶。

捨己為人!

可是,這樣完美的人作為一個散修,怎麼可能有機會修鍊至搬山四、五重天?

早被人坑死了!

還能活到今天,並且活的十分滋潤?

此時此刻,他終於露出來了真面目——原來是心狠手辣之輩!

“轟!”

在樊籠出現的瞬間,這姓徐的散修便動了,身上爆發出恐怖的波動,一大把靈符被他灑出來,化作一個個轟然炸裂的火球,向著四周轟擊。

這是一級靈符炎爆符。

每一個散修,能夠修鍊至搬山境,都極為不容易,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幾乎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能夠修鍊至搬山境的,豈會缺少警惕之心?

這姓徐的散修也不例外,雖然嘴上口口聲聲的喊着“飛哥”、“兄長”,但事實上,他每時每刻都在防備着身邊的任何人。

這已經是深入到骨髓里,油然而生出的下意識的行為。

所以,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但只可惜,這樊籠太過於恐怖了,竟然有破法之威能,將他困在其中,在周邊符文閃耀出光芒之後,炎爆符落在上面,無聲無息的便湮滅了。

“馬騰飛,我敬你是大哥,你為何如此對我?”

姓徐的散修憤怒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來,厲聲嘶吼。

“敬我是大哥?徐峰,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你還不是時刻在防備着我?”

馬騰飛面帶譏嘲的望着這個叫徐峰的散修,陰森的笑着道,“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通天塔內得到了一枚珍貴的安魂珠,這可是滋養神魂、氤氳神識的絕頂寶物啊!”

“甚至就算被擊殺,也可以將神魂寄養其中,或是轉化鬼修,或是尋覓合適的新死之人借屍還魂,重新修鍊,從頭再來!”

“這樣的寶物,有能者才可居之。若是不知道便罷了,但被我知曉了,豈能放過你?哈哈……”

他站起身來,背負雙手,大笑起來。

笑的恣意張狂,哪裡還有半分爽朗親切的樣子。

徐峰臉色大變,眸子里閃過了一絲慌亂之色,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你怎麼知道的?”

馬騰飛笑而不語,眸子里滿是冷酷與殺意。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宋子陽蹲坐在房頂之上,只覺得這個中年散修,給自己好好上了一課。

這天下間最難得的,便是信任。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最簡單的,也是信任。

就比如楚一刀,就比如高劍離。

僅僅一個眼神,便能夠看出對方的真摯。不需要任何多餘的修飾,不需要任何的矯揉做作。

“幸虧自己當初因為楚一刀的到來,並沒有跟這馬騰飛牽扯太深,否則的話,自己豈不是也要被這傢伙給惦記上?”

他暗暗想道。

雖然他當時也對此人有些防備,但隨着彼此接觸,這傢伙表演的足夠真切,自己本就沒有什麼江湖經驗,說不定也會上當。

“怪不得我們同行的那幾人,都失去了聯繫。我還以為他們都將寶物偷偷出手之後,即可找一隱蔽之地苦修去了,現在看來,他們都被你斬殺了吧?”

徐峰苦着一張臉,站在囚籠之內,喃喃自語。

“機智。”

馬騰飛哈哈一笑,並不否認。

徐峰深深地吸了口氣,手一抖,丟出來一章靈符,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落在靈符上面。

剎那間,一個足有十丈高、五丈寬的巨石出現,要掙脫牢籠。

與此同時,他雙手飛快的揮動,打出一道道印訣。

隨着印訣施展出來,他的身前浮現出一把三丈長的冰刀,刀身上面,滿是透明的符文流轉,狠狠地斬向身前的囚籠欄杆。

三級靈符,憾山符。

玄階下品的陰陽術法,太古神煞玄冰刀。

這靈符和術法,九宮派內的典籍上面都有記載,威力稱得上強大,江湖上流傳也比較廣,基本算是散修所能夠接觸到、修鍊到的最強大的靈符和術法了。

宋子陽有些詫異的看了徐峰一眼,心中頗為驚訝。

看來能夠修鍊至搬山境的散修,哪一個也都不是易於之輩!

這樣的實力,普通的宗門弟子都比不了。

他本以為這兩式術法滿可以將這囚籠破開了,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便睜大了。

噗!

轟!

巨石在向外撐開的瞬間,便被這囚籠上面的欄杆切割開來,化作無數整整齊齊的石塊,向著周圍散落開去。

而那太古神煞玄冰刀的刀身斬在囚籠欄杆上面,瞬間便失去了光芒,化作清水流淌下來,符文消散。

“什麼?”

徐峰一臉震驚的看着這囚籠,難以置信。

“嘶!”

宋子陽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暴露身形。

三級靈符和如此強大的玄階下品陰陽術法,竟然都毫無作用,無法將之奈何,這囚籠究竟是何種法器?

“呵呵……不要白費力氣了。”

馬騰飛陰陰一笑,“這樊籠乃是上古時期一位大能修士的本命法器,據說連真正的仙、神都能夠困住,如今雖然破損了,但依舊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搬山修士所能夠破解的,至少……你從裡面無法將它暴力破解,它只能夠從外面解開。”

“並且這樊籠乃是吸*血,我什麼都不用做,你只要在裡面被困十二個時辰,便自然而然的被吸干精血而亡。”

“你所有的寶物,就都是我的了!”

他說著,臉上露出得色。

宋子陽看着他這張臉,恨不得上去一拳將其砸扁!

九宮派數百條人命,就是因為一件至寶,便被滅殺乾淨,而此人所作所為,跟那些出手的大派子弟,有何不同?

該殺!

他的眸子里,閃爍着一道森然的殺意。

徐峰臉上顯露出絕望之色,一臉苦澀,沉默了片刻,道:“我將身上所有的寶物都給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當然不能!”

馬騰飛果斷的搖頭,譏嘲說道,“放過你讓你找機會報復我嗎?”

略微一頓,他又慢條斯理的道,“也不要跟我說什麼寶物你沒帶在身上,這我是不信的,我自己身為散修,孑然一身,誰都信不過,所有的寶物,都會帶在自己身上,這樣才有安全感。”

徐峰愣了一下,似是還真的打算說安魂珠沒帶在身上,見被識破了,咬了咬牙,驀地直接從身上的儲物袋內,拿出來一個玉盒。

玉盒打開後,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枚純白色的圓潤玉珠,安靜躺在其中。

這玉珠有拳頭大小,隱約可以看到裡面雲霧飄渺,看的久了,有一種心神欲要沉浸其中的錯覺。

而僅僅只是盯着它看了一陣,宋子陽便只覺得自己的神魂一陣舒爽安逸,似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好寶物!

宋子陽心中暗贊。

玉石的顏色有多種,但最純粹的白玉和最純粹的墨玉,都是很稀少的,出世時無不都具有強大的靈性。

這一枚玉珠,便白的晶瑩、皎潔,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安詳。

“安魂珠!”

馬騰飛愣了一下,隨後呼吸頓時變得急促,眼眸里滿是貪婪之色,口中低喝。

“對,這枚就是安魂珠!”

徐峰紅着眼睛盯着他,兇狠喝道,“你若是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將它獻給你,並且將我身上其他所有的財寶,都一併給你。但……”

“你若是非要殺我,那麼我就毀掉它,死也不會讓你得到!”

他一臉的決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宋子陽聽得點頭,佩服此人的勇氣和智慧。

若是自己不在的話,他覺得這或許是此人唯一的生路。

但他沒有看到,在這傢伙的眼眸里,卻閃過了一絲狡黠之色。

馬騰飛聞言,頓時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狂笑起來。

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像是看傻子一樣,盯着徐峰。

“嘿,你可真是逗啊!”

“毀掉它?”

“你毀一個我看看?”

馬騰飛冷笑着道,“安魂珠乃是上古九條龍脈之一的漢陽龍脈之中,所產出的白玉玉礦靈髓所化,堅硬無比,連聖兵都無法將其破碎,你好大的本事,還想毀掉它?”

“拿這個來威脅我,徐峰,你打錯算盤了!”

被識破了……

這一剎那,徐峰面若死灰。